这些灾民总归经历不多,打心里对山匪这类人就有畏惧心理。
宋忍冬声情并茂得很到位,大刀也很配合,成功的让这帮打算试探抢一波的灾民歇了心思。
但她看着那些人惊慌失措的,拖着疲惫饥饿的身子跑走,她心里并不感受。
生在这个时代,苦命人太多了,她怜悯不过来。
回到了马车上,她连假笑都收了。
“堂兄,我们赶车快一点,一路上丢一些粮食,让他们有个活路吧…”
她还是想尽自己所能,多救一些人。
宋秋意没有反对,“好!”
接下来的一路上,只要是方圆一里路没有遇上流民的地方。
她就会在山坡上,或者是官道边上,一些尽可能显眼的地方,放一些粮食。
放的时候,也尽量分散有一些,避免人多了挤做一团打起来,那就好心办坏事了。
原本因为天气炎热就不在空间外面留宿,现在这种情况下,更加不可能了。
只是,这天夜里,宋忍冬才将宋秋意送进空间,就耳尖的听到了打斗声。
宋忍冬快速将马车也送进空间,随后她爬上了寻着声音源头轻步跑去。
在更加接近时,她爬上了一棵大树。
蹲在树上远眺,在接近官道不远处的一个山谷里,驻扎了不少的人。
圆月的照应下,让她看清楚,是一支超过一万人的军队。
此时此刻,会出现在安福县的军队,除了梁时宗所带走的一万多人马,她不作他想。
而她刚刚听到的打斗声,在最中间的帐篷附近。
两个没有蒙面的黑衣人,一人对战梁时宗,一人对战其他副将和将领,且没有落于下风。
宋忍冬眯了眯眼,仔细观察那两个勇士是谁,这一看,让她惊讶了一下。
她还真都认识!!
一个是让她撒了一把石灰粉才逃出的何彰!
一个是前几天她想要杀淮南王时,出来阻止她,还给了她一刀的那个暗卫。
没有用长枪的何彰,与那名暗卫的武功路数是一样的,杀人之技,招招逼向要害。
她沉默的观察着这场战斗,心里感慨,这两人武功是真不错!
可惜,是敌非友!
约莫半个小时后,在人海战术下,何彰暗卫败走。
很不巧,朝着她这个方向逃来了。
宋忍冬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单独闪动——趁他病要他命!
趁他病要他命!
要他命!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送到她手头了,她能忍?
她立马下了树,开始摇人。
这次她不仅带出来沈肆眠,把梁乘也带了出来。
刚出来就是暗黑一片,梁乘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就听宋忍冬在她耳边点了个雷。
“梁乘,你爹在附近山谷,刚刚有两个人刺杀你爹,重伤你爹后,往这边过来了!”
梁乘闭上缓和的眼睛猛然睁开,瞪着眼看着宋忍冬。
他想从她面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一丝都没有!
而是,下一秒,他的长剑放在了他手上。
宋忍冬已经转过头去跟沈肆眠说了。
“沈将军,那两个人一个是何彰,另外一个是淮南王的暗卫!虽然都受了伤,不过还是以安全为重!”
“我们就试一下,能杀就杀,杀不了咱们就跑!”
说着她回头对着梁乘补充道:“你也一样!保命第一,打不过就跑!”
梁乘紧了紧手上的刀,沉默地点头。
宋忍冬耳朵动了动,低声提醒:“过来了!隐蔽!”
说完她自己找了一棵树麻利的爬了上去。
沈肆眠梁乘也各自寻找掩体,遮挡住自己的同时,放轻呼吸。
一时间,整个林子都静了下来。
饶是如此,何彰不愧是高手,有些超乎常人的敏锐,在距离埋伏三米外停了下来。
宋忍冬蹲在树上,将他警惕观察四周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她想了下,空间里有什么毒药可以撒下去。
但是还没等她想到,就见何彰提剑对着沈肆眠所在位置刺了过去。
沈肆眠知道自己暴露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拔剑朝着何彰也攻击过去。
但是沈肆眠明显不是何彰的对手!
不是说他武功不行,而是他没有何彰狠!
何彰招招带杀,他招招留有余地。
两人已经打作一团,旁边还有一个暗卫在寻找机会。
梁乘见此,也没有再隐藏了,主动暴露了出来。
“呵呵!沈肆眠!梁乘!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子,会混到一起!”
“是想杀了我?哈哈哈哈!不自量力!”
何彰没能杀了梁时宗,本就心中火大,现在被两个毛头小子埋伏,就是火上浇油了。
宋忍冬依旧蹲在树上,她看到何彰身上不少伤口都还在渗血出来。
她知道古代暗卫能忍,不过就是不知道有多能忍了。
发现伤口后,没有犹豫多久,取了何彰家的盐罐子,朝着何彰丢了过去。
同时提醒沈肆眠:“沈肆眠后退!”
她这嗓子,让底下四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她。
何彰第一时间就看到朝着自己投掷过来的陶罐,心里不屑。
如此粗糙的东西,也想暗伤他,可笑!!
他的不屑都在脸上,在盐罐子但他伸手能够够到的位置时,他举起长剑,动作干净利落的将陶罐一劈为二。
陶罐裂开,夜色里白色精盐倾撒而下。
何彰吃过石灰粉的暗亏,他以为这次也是石灰粉,下意识抬手就先护住了眼睛。
然后,盐撒了他一身。
宋忍冬:“……”
她能说,她也没想到这人会憨成这个样子嘛?
她的原本预测里,能撒多少是多少,风飘过带上一把,也能让他疼一疼的。
只要何彰有一点破绽,就是沈肆眠赢他的机会。
但,现在的情况……就很难评!
何彰:“啊啊啊——”
堂堂八尺男儿,边跳边叫边拍去身上的盐。
他自己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了,心里一万句脏话,最后只化作一长串惨叫。
暗卫也是人,何况他做将军这个位置十多年了,早就被荣华富贵软化了骨头。
“啊啊啊——”
宋忍冬不礼貌的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地下发愣的沈肆眠吼:“你不现在就趁他病要他命,还傻愣着做什么?”
沈肆眠:“……知道了!”
不讲武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