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给钱!不给钱,我们将自行处理这些砖瓦。”
“说话不算数,多长时间了,一直在推,拿我们当三岁的小孩耍!”
砖厂的那些人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插坯工具,有的肩膀上搭着衣服,有的穿着拖鞋。这儿站一个,那儿蹲一个,还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整个厂部门口堵住了。出也出不去,进也进不来,吵吵声一片。
保民看到这架势急的抓耳挠腮,“大家静一静,也不要吵了,我很理解你们,我保民以前也没欠过大伙的钱,今年这一段时间是特殊情况,老百姓正在忙秋收,这秋收一完,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到时候会一分不少地发给大伙,好不好?”
“不好,什么秋收,这和你们领导有关系,不去找销路,每天坐在这办公室喝着茶水不知想什么呢?我打听了,就我们附近的几个砖厂,哪一家都比我们强。”其中的一个打工者叫喊到。
“对啊,他说的对!就和你们领导有关系。”大伙一块跟着起哄。
看着大伙一个个义愤填膺,保民叹气到,“大伙说的没错,是和我们领导有关系,特别是和我这个当厂长的有关系。但请大伙一定相信我,我保民绝不欠大伙一分钱,让大家辛辛苦苦一年白干。”
“说的好听,谁信啊!”
兰萍在厂部门前下车,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便偷偷在外面听了听。
看来保民确实是遇到难处了,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堵着厂部闹事。
兰萍拨开人群,走到保民跟前,面向大伙替他解围,“大伙不要着急,不就是工资的事吗,好,今天我保证,这几天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所欠的工资补发到位。”说着,兰萍从包里取出一匝子钱放到保民手里,“先给大伙发了吧,不够明天再说。”
保民看着手里的钱,再瞅瞅兰萍,发呆了,心想,姐,真是救命钱啊。
兰萍小屁股一扭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大伙楞了,“这是谁呀,这么大气。”有人在低下窃窃私语。
“你们不知道,这是他相好的。”
“啥相好的,这厂子刚开始就是这个女的,后来不知啥原因不干了,交给保民了,说不定她现在还有份子呢。”
“管它是谁的,只要有人给钱就行。”
保民目送着兰萍,转过身很激动地对大伙说,“老乡们,我知道你们不容易,这钱也算是我借的,可能还不够,你们先拿着,这几天我一定想办法凑足欠款。”
包工头接过钱,给保民鞠了一躬。厂部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伙散了吧,赶快干活。包工头又喊到。
见到钱,大伙散的比兔子还快,人人脸上充满笑容。
看着大伙散了,保民激动地泪水都快流出来了。他走进办公室,看到兰萍背对着门,一直盯着那面白墙发呆。
“萍姐,今天多亏你了,要不,这场面我是根本没法收拾呀,一连几天闹得我肝都疼。”
兰萍转身,看了看保民,动情地说,“咱们都不容易呀!”
保民将椅子向前挪了挪,又倒了一杯水,“萍姐,你坐吧。”
兰萍坐下,将水杯向一侧动了动,盯着保民叹气。
保民心里有好多话要说,但不知从哪儿说起,想了想,还是问到,“萍姐,这次来又有啥事?是不是还要再琢磨一个。”
“不了,我有点累了。”兰萍显得有点憔悴。
保民一听,倒觉得有点奇怪了,前几年叱咤风云的,靠这个可是没少从中间赚了钱,今天怎么突然改变了呢?于是又问到,“改邪归正了。”
兰萍长出一口气,“自从你这个亲戚走了以后,我每天都睡不着觉,有时候在半夜里还经常梦到她,她太可爱了,我有点于心不忍。”
保民听她这么说,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了,这丫头真有她说的那么好吗,就连这心肠狠毒的女人都感动了,怪不得今天拿出这么多钱来打发工人,看来萍姐真的是变好了。
“哎,萍姐,你不是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吗?”保民打听。
兰萍想了想,喝了一口水说到,“啥好人家,那一家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就没来。看着她的可爱样子,我就想把她留在身边,等将来遇到合适的再出手,谁知道那个黑子把她给欺负了,当时我就发火了,臭骂了他一顿,让他滚下山。”兰萍说到这儿便停住了。
保民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他还想知道红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于是又问到,“萍姐,后来她走了还是没走啊?”
“走—了,是哭着走的。”兰萍眼圈红了,语速也很慢。
哎呀,我要是回到家该怎么面对她的家人哪,并且多少还沾有一点亲戚。保民一屁股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两眼微闭,一手托着脸。看样子是有点发愁了。
兰萍从心里觉得对不住保民,也后悔当初为啥打他这个亲戚的主意,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也只能从精神上给保民一点安慰。“走吧,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咱们去县城吧。”
“县城?现在去县城干啥?”
“干啥!你欠这工人的钱不打算还了。”兰萍站起来,走到保民跟前,用手又托了一下他的下巴。
保民叹气到,“是啊,还得筹钱啊,这帮人也不好对付,动不动给你来个小罢工,闹得你一点招都没有。”
保民简单收拾一下,拿起他那个经常出门的小包离开了办公室。
兰萍跟在后面,知道的是情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口子呢。
俩个人坐车到了县城,手拉手直奔一个酒店。向前台打了招呼,径直走到了二楼一间客房。这间客房是里外间,很宽敞。里面是一个卧室,摆放着一张大床,床边有一个立柜。外间摆放着一个沙发,一个茶几,靠门一侧还放着一张麻将桌。看样子像是兰萍的“根据地”。
兰萍简单洗了洗,坐到沙发上,又对保民到,“过一会,那俩个人就来了,他们身上有的是钱,玩上一会,你就张口借一点,反正不欠他们的,到时候多加点利息还给他们就是了。”
保民也洗洗手,坐在兰萍旁边。
“好的,知道了。他们啥时候过来?”
“一会吧。”
闻着兰萍身上的香水味,保民向兰萍跟前凑了凑,两眼直盯着她的胸部发呆。
“干啥?”兰萍向一侧挪了挪。
保民笑了笑,“你我还能干啥!”说着,保民就开始动起手来。刚解开兰萍的上衣扣,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兰萍问。
“服务员,给你们送点水果。”
“不要了!”保民大声到。
兰萍推了一下保民,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来,拿过来吧。”兰萍接过水果放在茶几上。
保民走过去关上门,一把又搂住兰萍的腰。
兰萍转过脸,“看来你是吃不到兔子不杀鹰呀。”这时,兰萍向卧室后退。
保民心跳加速,顺势把她摁倒在了床上。
“等等,外面又在敲门。”兰萍到。
保民起身,果然听到了敲门声。他快步走过去想大发雷霆,臭骂一顿这捣乱之人,可开门的一瞬间,俩个大男人站到了门外。保民马上笑脸到,“你们真够快的!来,里面请。”
“确实挺快的。”兰萍下床,稍整理一下头发,走了出来。
“萍姐,一年多不见,又漂亮了。”其中一个男人到。
兰萍故意摆弄了一下姿势,“你这嘴真甜!来吧,别站着了,开场吧。”
保民挪动桌子,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了“长城”之战。
6个小时过去了,天也已经黑了,但他们没有一点疲倦,更没有一点困意。
保民手气不错,一个裤兜装满了,桌角上还放着不少。
正在他们兴奋之际,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
兰萍警惕性很高,马上示意大家停下来,问到,“谁呀!”
“服务员。”
保民将身子斜了一下打开门,还没等抬头,一个声音将他们震住了。
“都别动,抱头蹲下!”三四个警察站在了门口,厉声吼到。
四个人很听话,乖乖地抱头蹲下了。
“你们涉嫌聚众赌博和……”
保民刚才的兴奋劲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心想,这下完了。
兰萍倒是没有惊慌,她知道早晚会有今天,她偷偷瞟了一眼警察,想要做些解释,可看到桌子的那些钱,一切解释都无济于事。算了吧,听天由命吧。
警察收拾了现场,把他们押回了到了警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