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雅倒完水,赶快跑出去,刚才的女僧人又不见了踪影。
“秀雅?”里面又传出了女老板声音。
秀雅向前跑了两步,被女老板叫住,“秀雅,不要追了,她走了。”
为情所困?难道她会看相。秀雅站在那里揣测,也后悔刚才没有问她的名字,家住哪里。
回到饭馆,秀雅一边忙碌,一边又琢磨着那位女僧人,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缘份?
女老板看出了红叶的心思,在一旁悄悄观察她。
虽然有心思,但秀雅干活还是挺认真,桌子、地板、碗筷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上班也从未迟到过,这些都让女老板为之感动。
闲下没事时,女老板处于对她的关心,就问她一些个人私事。
起初,秀雅对她有点防备,有些话不想告诉她,只在牙缝里吐露一点。
有一天,女老板把她领到家里。
女老板供着佛像,点着香火,佛像前还挂着一大串珠子,这时,秀雅才恍然大悟,原来女老板也信这个。
女老板看着秀雅也是实在人,就给她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让她以后别在称呼自己老板老板的,叫云姐就行。
“云姐?”秀雅笑了,“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比你大10来岁,叫姐还不行吗!”
秀雅答应了,也放松了对她的戒备,从此俩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红叶回来几天,只顾忙着厂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到秋月家走一走。
那天下班后,她放下自行车,来到了秋月家。
秋月正好在,小梦谣还在不停地闹腾着。
她发现一全不在,便打问去了哪儿。
秋月叹叹气,说是又到县城住院了。
提起一全,说了没有两句话,秋月又开始掉眼泪。
红叶在一旁跟着叹气,想了想便安慰秋月想开一点,这病的事谁也不想往自个身上揽,但既然摊上了,就要面对现实才是。
聊着聊着,秋月自感不好意思,说红叶既给他掏了住院费,还给他安排人陪床,这让她心里过意不去。
红叶说都是一家的妯娌,说这些显得有点见外了。
一全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老头坐在一边,他问一全,“你二嫂这么好的人,你为啥那么仇恨她呢?”
一全微闭着眼睛,本来不想说,但老头已经旁敲侧击几次了,他不耐烦到,“别提她了,我看见她就恶心,她这辈子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好字,也别想从我嘴里叫她一声嫂子。”
老头双手捂了一下眼睛,长叹到,“儿啊,好人难当啊!你错怪她了。”
“错怪!等着瞧好吧,如果哪天错怪她,我把眼睛都抠了!”一全将身子侧过去,十分厌烦的冲天发誓。
护士走过来换了液体,又催着老头再交点住院费。
听到交钱,一全马上急了,半折身,“算了算了,哪有这么多钱呢,回去吧!”
一全这几年也挣了一点,检查费、住院费花了不少,看着那么多的钱哗哗哗流出去,他心里着急。
老头也能理解他,但看着他这个样子就非常的生气,将板凳向他跟前挪了挪低声到,“儿啊,你要是想让爹活着,就听话呆在这儿,你要是想让爹死的快,咱就回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一全听到老头的气话,强压住内心的痛苦,不再吱声。
上午输完液,老头挤出一点时间从医院赶回秋月家,说是医院催着交住院费。
秋月找出一些钱交给了老头。
听说红叶回来了,老头觉得有了主心骨,又赶快到了红叶家。
红叶家外门锁着。
老头又跑到了厂里。
红叶正好在车间门口站着,看着老头过来了,马上过去打招呼。
老头见着红叶,也很激动,“闺女,你可回来了。”
红叶问了问一全的情况,就到车间把小贾叫了出来。
小贾听说又要给一全陪床,死活不愿去,说一全这个人简直就是个混蛋,给他陪床纯粹是出力不讨好,每天还得看着他的熊脸色说话。
红叶理解小贾的心情,但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说老头年龄大了,老太太高血压,秋月孩子小,实在没有办法才让他过去替换一下老头,但不是说老头就不去了。
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小贾总算答应了。
小贾想,陪床虽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比在厂里干活舒服多了,另外,红叶为了让他照顾好一全,还特意给了他一些补贴。
一全不愿意,说红叶借小贾陪床这个事,就是想让他给红叶低头,他绝不领红叶这个情。
好在有老头挡着,一全不敢狂到哪儿去。
就这样,在老头和小贾的陪护下,一全在医院又住了一个多月回家了。
村里人知道了,都在不停地夸红叶,说红叶这媳妇知大礼。
但老太太和一全想法一样,怎么也不领红叶人情,说李维要不是因为红叶,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出去这么长时间,到现在生死未卜,她这是自找的,现在做的都是替李维赎罪。
有人将这话传给了红叶,红叶听了“嘿嘿”一笑,如果帮他是为了寻求回报,我宁可不帮。
张晓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说李维生死未卜简直是可笑。
他想把李维给他写信的事告诉老太太和红叶,又害怕会出现其他意外情况,所以,暂时还是按照信中说的不再提起这个事。
但后来一想,红叶为了一全既出钱又搭力,弄了半天还里外不是人,总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
不管真假,李维已经认定自己和红叶走到了一起,干脆顺水推舟,将错就错拉倒,免得看着红叶在他家受欺负,于是从侧面给红叶敲起了边鼓。
那天办公室没有人,他悄悄问红叶,说这一年多李维回来过没有?
红叶纳闷,张晓突然问这事啥意思。她瞟了一眼张晓,问到,“你有他的消息了?”
张晓想了想,说到,“消息倒没有,不过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似的,不然的话,为啥过年不回来,年后也不回,就连最普通的一封家信也懒得给你写,这不是正常人办得事呀!”
听着张晓的分析,红叶觉得有点道理。
红叶回到家,反复琢磨着张晓说的话,便决定出去找找他。
红叶把想法给张晓说了说,张晓也很支持,如果出去找不到,既能给老太太一个交待,也能给自己留了一个机会。
红叶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张晓,不管谁问她,就说出去办点事,一段时间就回来。
张晓给红叶准备了一些吃的,又把她送到了县城汽车站。
看着红叶上了汽车,张晓的心纠结的特别厉害,有点舍不得她走的感觉,举起手不停地来回摆动。
红叶知道张晓的心思,隔着窗户朝他笑笑摆摆手。
坐上了开往n省h市的火车,红叶一手托腮望着窗外,李维啊,只要找见你,你必须给我乖乖地回去,让你好好地亲一亲,她想像着将来和李维亲热时的画面。
火车向前疾驰,越过一块块平原,穿越一条条隧道。
伴随着火车轮子与铁轨的摩擦声,红叶想着想着闭上了眼睛。
经过一天一夜,火车在h市停下了。
走出车站,红叶朦胧中又想起了两年前李维带她回家时的情景。
那时她身体还比较虚弱,一点精神没有,也不知道东西南北。
李维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住她的手。
当时的她就像一只小狗似的被人牵着。
没想到两年后自己一个人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临来时,张晓给红叶分析,说李维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不是干砖活,就是干点其它的零工。
这一点张晓有把握,他除了对李维的性格非常了解外,从上次信封上的邮戳看,李维应该就在这些地方。
红叶信了张晓的观点,出来火车站,就坐汽车直奔李维以前干活的那个前进砖厂。
砖厂没有啥变化,她也很熟悉,下了车径直朝那个插坯的地方走去。
红叶本以为还有几个认识的,没想到,看着那一副副面孔都像是新来的,比较陌生。
红叶走过去,还没等她说话,一个正在插坯的女人问到,“你是来干活的吧。”
红叶笑笑,“不是。”
“就说吗,一看你就不像干活的,长得那么漂亮,干这活不是瞎了你副身材吗!”
红叶抿嘴,心想,我有这么漂亮吗?看了看那个女人一眼,又问到,“你们这儿有一个叫李维的吗?”
李维?那女人先是一楞,继而又说,“听说过这个人名,但没见过真人。据说前两年他领着一个女人回家了,从此再也没来过。”
红叶感觉是在说自己,也不敢再给她搭话,万一聊出其它绯闻来,且不是自讨没趣,于是说了声“谢谢”赶快离开。
红叶来到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看了看,尔后又到了那个小河边,看着那静静流淌的河水,红叶思绪万千,她捡起一个小石块投了下去。
在一个树荫下稍坐一会,红叶又赶往下一个砖厂。
“同志,你好,打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李维的。”红叶来到河口砖厂又在不停地打听。
“有啊。”一个男人色迷迷的盯着红叶。
“有,他在哪儿?”红叶一脸的兴奋,心中暗想,总算找到你了。
“李韦,有人找?”那男人拉着车子大声喊到。
李韦放下车子,带着满脸的灰尘跑过来,“谁找我?”
那男人指指红叶。
红叶一看,心凉了半截,这是哪个李韦,黑黑的,个头也不高,“对不起,我找的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