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巴掌呼到地上的井三,被地上的木炭烫的哇哇乱叫。
起身就想掏出身后的手枪,却被眼疾手快的周晨,给一手打掉,反手扣着,让井三动弹不得。
旁边的小泉一郎看到主人被欺负,顿时就想扑上去咬周晨。
周晨瞟了这条狗一眼,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它的肚子上。
巨大的力气,把这条土黄的狗,踢飞老远。躺在一边,呜咽着再不敢乱吠。
突来的变故,让和斧头帮对峙的雅库扎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井三已经落在了周晨的手上。
“你是什么人!”井三气急败坏的吼道。
由于被压在地上,他并看不到制住他的人的面貌。
“一个普通人。”周晨的语气非常的平缓。
听到这个答案,井三更加恼怒,歇斯底里的吼道:
“那你还不赶紧放开我,你这个贱民,你知道你现在押着的是什么人吗!”
“狗就好好当狗,装什么人。”周晨淡淡的说道。
说着,从身后拿出一把手枪,抵在了井三的后脑勺。
阴森的枪口的触感,让井三瞬间老实了下来。此刻,轮到了旁边的雅库扎投鼠忌器。
一旁的小朋友,一溜烟的跑回了妈妈的身后。
周晨看着一旁的普希金,问道:
“所以,你在等什么呢?”
“我。”普希金一时语塞。
“你是不是想说,你投鼠忌器?”周晨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替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海子还在对方手上,所以你没有办法轻举妄动?”
“难道不是吗?刚刚那种情况下,难道我要看着他被扔到炭火上吗?”普希金有些不服气。
周晨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
“所以,你宁愿看着他被逼着去吃一个狗都不吃的肉,认下这个比狗还卑贱的身份?”周晨一脸疑惑的问道。
“难道我要看着他生生的被木炭烫伤吗?!”
“他还是个孩子啊!”
此时此刻,普希金有些费解。为什么周市长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啊!
周晨摇了摇头,正准备开口说话,普希金的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温柔却有力的传了过来。
“孩子,可他是一个人啊。”
妮娅奶奶的声音,从人群后传了过来。她的眼神里,重新绽放了刚刚的神采。
“一个人,怎么能被当成狗去对待。”
普希金有些抓狂,他实在不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是,当时他还处在危险之中啊!”
“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活下去更重要吗?”
妮娅奶奶和周晨对视一眼。似乎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追求。
周晨和妮亚奶奶同时点点头,用缓慢而坚定的说道:“当然有。”
被压在身下的井三听到这话,十分嘲讽的说道:“啧啧啧,那你们还真是伟大啊,反正不是你们的命是吧。”
周晨压着井三,并没有对他的嘲讽做出回应。
虽然是敌对的立场,可此时的普希金居然有一些认可井三的观点。
“孩子,你知道斧头帮是怎么崛起的吗?”
妮娅奶奶看着普希金,眼神庄重的问道。
普希金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妮娅奶奶要突然说这个。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斧头帮刚刚成立。”
“当时,斧头帮还不是毛熊最大的帮派,而是沙帮。”
“沙帮的领头人,自称沙王。”
“在他的统治下,虽然毛熊人也能在哥谭有一席之地。但是,我们其实活得并不轻松。”
“当时,我们这些普通人其实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那些沙帮的高层,其实也并不把我们当人。”
“只有在黑帮冲突的时候,才会施以一些小恩小惠。让我们为他们卖命。”
“长久以来,其实我们都已经逐渐习惯了。”
“当时的我们,其实就像现在的你。”
“觉得只要还活着,只要别人不太过分。”
“我们忍了就忍了。”
“谁让我们出身卑微,又处在社会的底层呢?”
妮娅奶奶的语气,藏着三分无奈和七分凄凉。
……
回想当年,她也还是小孩,父母从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教育着她:“你不要惹事,你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咱们家得罪不起他们。”
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听从了父母的教导。
她依然记得,年幼的她,在一次次被欺辱嘲讽后,无助的回家问父母。
【难道这辈子只能这样了吗?】
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她依然记得父亲抽着烟,看着窗外。母亲啜泣着,埋怨着自己的无能。
当时她并不理解,可现在她知道。这是为人父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天生落后于人的不敢与自责。
当时,她的父亲,抽了很久的烟。最终回过头来对她说:
【去读书吧,孩子。然后去当官,当大官。这样,他们才不会踩在你的头上。】
于是她努力致学,日以继夜的刷题,复习。可每到重要考试,她总是比不上那些官宦家庭家的孩子。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的天赋和努力。
可每每想起同年所受到的嘲讽和欺辱,父母在烈日下挥汗如雨赚到的钱,却抵不上贵族家庭一日买水所花的开销时。她又咬着牙坚持的学了下去。
后来,当她真的走到这个位置,她才知道,当年的考试考不过人家,并不奇怪,考试的出题老师,是他们的家庭教师。
一个在做题,一个在填答案。在这种条件下,能通过的平民子弟。不是天资卓越,便是运气超常。
可即使他们通过了考试,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平步青云。
那也只不过是比平民子弟略好一筹罢了。
他们面对的,依然是一群所谓的蓝血贵族,对他们的永无止境的压迫和排挤。活是最多的,报酬是最少的,待遇是最差的,还时不时的要忍受这群蓝血贵族的羞辱和骚扰。
她也觉得不公平,可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不公平。甚至自我安慰道,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好太多了,该知足了。
直到,有一颗红星,带着斧头帮,在俄熊中闪耀着升了起来。
她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位被后来的毛熊称之为“钢铁慈父”的伟大领袖的时候,他正站在演讲台上,慷慨激昂的演说。
【我们追求平等的权力,可平等的权力从来都不会从天而降。】
【只有一步不让的为自己的权力斗争,这生而平等的世界,才会真正的到来。】
这句话,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她一直迷茫的道路。
从此,她义无反顾的追随着红星,希望能亲眼见到那个平等光明的世界。
直到这颗红星,陨落在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