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的问题，充满了无奈。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单单是哥谭的问题。
在山姆国，由于枪支自由，几乎人手一支枪。这使得个人的安全维护的成本大幅度的上升。
坏人有了枪，那么，为了保护自己，好人也必须有枪。
可是，好人并不会时常将枪带在身上，而坏人行凶，却是蓄谋多时，往往随身携带着超级多的暴力武器。
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想要维护正义，想要不触碰到杀人这条底线，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你却并没有杀人的记录。”
邓肯明白蝙蝠侠的意思，可他不知道，这和蝙蝠侠有什么关系。
“可，有了一个蝙蝠侠。”
“就会出现千千万万个模仿者。”
“无论，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句话，顿时让所有人明白了，蝙蝠侠认罪的缘由。
蝙蝠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情，却似乎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此刻，他已经真的全部放下了。
而这一刻，他也真的全部想通了。
周晨使用的，就是阳谋，甚至，这个阳谋的最后一步，不止是让他踏上审判台。
这位市长，不光要他口服，更要让他心服。
蝙蝠侠深深的看了一眼邓肯，又将目光转向检察官：
“哈维检察官，我想请问一下。”
“您手上的资料，应该都是哥谭政府方面的人交给你的吧？”
哈维愣了愣，没想到蝙蝠侠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犹豫了片刻，出于对这位英雄人物的尊重，加之这并不是什么重大的秘密。于是，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出口否认。
见到哈维这种反应，蝙蝠侠自然明白，对方已经承认了，只是这个话，不好明着说。
此刻，蝙蝠侠只想长长的叹一口气，然后去敲开那位市长的脑袋，看看到底是怎么构成的。
如果说，踏上法院时，他还是抱着，他这是在为哥谭人民牺牲的悲壮想法。
此刻，他是真的明白了。
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可怕。
蝙蝠侠对着哈维检察官点点头，没有多做解释。
转而看着台上的罗伯特法官，诚挚的说道：
“罗伯特法官，我听说过您的名字。”
“我也知道，在过去的数十年间，您被誉为哥谭法院最后的良心。”
“可这一次，我诚挚的请求您。”
“不要被情感所左右。”
“法律，应该维持它冷酷的公正。”
罗伯特法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蝙蝠侠，发表着似乎是最后的感言。
说完这些，蝙蝠侠最后转向大众陪审团，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各位陪审团的女士和先生们，对于我的事迹，都多少有些了解。”
“或许，你们会为那些谣传的事迹，和编造的故事，而对我这个鲁莽的汉子，心有包容。”
“可我请求你们，不要这样做。”
蝙蝠侠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
“过去，由于我个人的冲动，我踏上了这条看似正义的道路。”
“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取得过一些微不足道的成绩，却也为不少的人，带来过切身的痛苦。”
“万幸的是，我坚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哪怕在今天，哪怕站在法院的审判台上，我敢说。”
“我蝙蝠侠，从没有主观意愿上的杀过人。”
“无论，他是如何穷凶极恶。”
大众陪审团听到这里，有些默默的点点头，有些露出不屑的情绪。他们都想起了最近疯传的视频，那是蝙蝠侠审判的开端。
“我知道，各位一定都想起了最近的视频。”
“关于这个视频，我只能说，我蝙蝠侠，问心无愧。”
“但是，对于此时此刻，仍然聚集在法院外，支持我的民众。”
“对于那些知晓我蝙蝠侠名号，期待我来改变哥谭的粉丝”
“还有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我问心有愧。”
“或许，有人会说：一个蝙蝠侠而已，哥谭不会因为他而更黑暗了，可他却让哥谭有了一丝希望。”
说道这里，蝙蝠侠的目光，看向了邓肯。这位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积极维护他的律师。
“我曾经，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错得非常的离谱。”
“十余年的奋斗，我发现，哥谭，并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有一丝的变好。”
“可一朝的爆火，让我醒悟到，因为我的存在，哥谭将永远失去，变好的希望。”
“如果每一位普通人，都在期待着别人来救赎。”
“如果每一位愿意奋斗的人，都在肆无忌惮的采用着自己的想法，来改造社会。”
“那么，我们这个社会，就注定会在不断的内耗中，混乱下去。”
“如果打着正义的旗号，就可以无视法律的约束。”
“如果号称秉持着道德，就可以不再承认法律的意义。”
“那我们这个社会，和原始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法律，本来就应该是我们社会的共识，和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的公约。”
“这是我们凝聚了上千年，才逐渐积累起来的财务。”
“因为犯罪行为，而破坏这个共识，这才是愚昧的，愚蠢的行为。”
“诚然，犯罪行为，会导致公民个人的利益受到损害。可是，共识的破坏，会让整个社会，都陷入混乱。”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这，也是我蝙蝠侠，一直以来，犯下的最大的，罪行。”
蝙蝠侠诚恳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一位陪审团的成员，都陷入了沉思。
而他的身边，邓肯却是依然有些失魂落魄的问道：
“可是，若是共识已经完全被破坏，法律已经被少数人把握。”
“我们作为普通人，又能怎么样呢。”
作为律师，他本不应该这样提问。可作为蝙蝠侠的忠实粉丝，他却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这一刻，蝙蝠侠似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自己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
而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男人，当时郑重而有力的宣言。
他不自觉的，说出了曾经，市长告诉他的话：
“要么，努力去改变他。”
“要么，就拼命去。”
“推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