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资料后，周晨一脸无奈的看着泰勒。
    “这群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泰勒同样也是有些无奈，周晨消失的这一年间，她也没少收到过这个组织的威胁。
    无论是官方的还是私底下，这个猫头鹰法庭，似乎就像太阳下的阴影一般，摆脱不掉。
    “他们怎么又冒出来了。。”
    沉默的办公室，被泰勒的嘟囔声给打破。
    这句似乎带着点小女生情绪的抱怨，却是让周晨笑了出来。
    “怎么，你以为它们已经被我干掉了？”
    “难道不是吗？”
    带着疑惑的眼神，泰勒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
    “怎么可能。。”周晨哑然失笑。
    “他们可比咱们的根基要深得多得多。”
    “那他们怎么会。。”
    泰勒欲言又止，脸上挂满着疑惑的神情。
    “怎么会停下对市政府的骚扰是吧。。”
    周晨笑着问道。
    “对啊。”泰勒不太懂。
    “难道不是因为您打败了他们吗？”
    “哪有那么简单啊。。”
    周晨笑着摇摇头，解释道。
    “你应该有看过猫头鹰法庭的资料，知道他们的来历吧。”
    泰勒点点头。
    “法尔科内的资料里有写一部分。”
    “尽管连他也不知道这群人的全部真实身份。”
    “但大体上是哥谭的贵族和山姆的一些其他贵族势力就是了。”
    周晨点点头，双手交叉，撑着头，静静的看着泰勒。似乎在思考着，有些话，应不应该现在说。
    沉思了好一会，就在泰勒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周晨开口说道：
    “泰勒，你觉得，我们和蝙蝠侠，有区别吗？”
    “那当然有啊。”泰勒想都没想的回答道。
    “是什么呢？”周晨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抬着头，眼神里带着些期待的问道。
    看到周晨的目光，泰勒似乎意识到，这个问题，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思索了一会，斟酌着说到：
    “首先，蝙蝠侠的身份，并不合法。”
    “无论他如何将自己包装成正义的化身，但他的行为本身，就是对法律的挑战。”
    “嗯。”周晨赞许的点点头，对于泰勒能说出这一点，他很欣慰，也很满意。
    “还有吗？”
    泰勒单手撑头，思索了一会，补充道：
    “其次，蝙蝠侠的行动，似乎都只能短暂的缓解一些问题，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可是，市长您的行动，似乎不是这样。”
    “虽然法尔克内倒下后，依然有企鹅人家族补了上来。。”
    “可是，似乎社会环境的确发生了变化。。”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泰勒一边说着，一边又再次陷入思考。
    听到泰勒的思考，周晨的眼神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个自己亲手从流浪儿培养起来的孩子，这一年来的进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快。
    “这是因为，他们的争斗，不过是阶级内部的权利交互。”
    “而我们所做的事情，却是在一步一步的推翻这些腐朽的资本家黑暗的统治。”
    看到泰勒已经逐渐有了认知，周晨也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坐直了身躯，继续着他的发言。
    “其实，所谓的猫头鹰法庭，也并不是什么独立于社会之外的神秘组织。”
    “他们，其实就是这个社会的一部分。”
    “只是在哥谭，他们叫做猫头鹰法庭。”
    “也许换了个地方，他们就改名叫光明会，共济会，或者什么其他名号。”
    “另外，他们其实并不可怕。”
    周晨微笑着说着他的理论。
    “并不可怕？”
    对于前面的理论，泰勒都能认同，可是对于周晨的这句话，她却并不那么能理解。一个号称掌控着哥谭夜晚的组织，一个可以对市政府发动暗杀和骚扰的组织。
    周晨的评价却是：并不可怕？
    周晨微微一笑，解释到：
    “你也经历过流浪生活，不知道，你有没有碰到过那些，自诩巫师或者什么上帝使者的人？”
    不知道周晨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可泰勒还是点点头。
    “那你觉得，他们可怕吗？”
    说到这个，泰勒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们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群装神弄鬼的骗子罢了。”
    “不过是忽悠那些不懂的人罢了。”
    “他们那些小把戏，我们早就看透了。”
    周晨的问题，似乎勾起了泰勒某些回忆，她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鄙夷的神情。
    “那你们当时怎么不拆穿他们呢？”周晨似笑非笑的看着泰勒，继续问道。
    “我们没有办法啊，我们不过一群小孩，哪怕他们是骗子，可他们也是大人啊。”
    “我们又打不过。”
    “再说了，我们揭发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还白白给自己找个麻烦。”
    泰勒似乎还没有回过神，依旧在喃喃自语。
    可是，说着说着，目光瞟到似笑非笑的周晨，猛然间，仿佛耳边响起一道炸雷。
    市长问的，是那些神棍。
    可市长说的，分明就是猫头鹰法庭。
    今日种种，仿佛恰如昨日种种。
    那神棍对于彼时流浪着的他们而言，的确也是不可招惹的大人物。
    哪怕当时的他们，已经看穿了他们虚伪的面目，看穿了他们糊弄人的把戏。
    知道他们也贪财，也好色。
    知道他们也贪生，也怕死。
    知道他们走起夜路来，也怕遇到鬼。
    知道他们面对劫匪时，也下跪求饶。
    尽管他们在那些衣冠楚楚的贵族面前，高高在上，宛若神明。
    可在流浪汉的他们眼里，不过是一群披着洁白大衣的地痞无赖。
    电光火石间，泰勒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
    在市长善意的目光中，她仿佛触摸到了那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
    可是站在大门前的她，却是那样瑟瑟发抖，胆战心惊。
    她不知道，推开这扇大门之后，她将看到怎样的世界。
    她期待，却又不安。
    而更重要的是，看着市长正襟危坐的神情，恍惚间，她心底的疑惑不由的脱口而出。
    “可是，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问出这个问题，泰勒立马感受到了懊悔。
    可是，在市长的目光里，她并没有看到责备和失望。
    反而，在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她看到了恍若一位老者的殷殷期盼。
    市长看了看时间，似乎发布会即将开始。
    他站起身来，拿起遥控器，走到电视的面前，打开了这已经有些老旧的电视机。并没有直接回答泰勒的问题。
    泰勒看着周晨的背影，低下了头，心底多少有些失落。
    “也许，是我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吧。”
    她不禁这样想到。
    可打开电视的瞬间，她却突然听到市长沉稳的声音传来。
    “这个问题，我更希望你自己去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