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对峙互相试探,互有胜负。
陆逊苦思破敌良策。
汉军防守密不透风,稳扎稳打,陆逊多次用计都没有见效,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却见他派去监视太史慈的两人来报,太史慈每日足不出户,就在营帐内绘画关羽肖像。
太史慈的如此反常行为,让陆逊疑云顿生。
又过了数日,探子回报,太史慈依然在作画。
陆逊越加心绪难安。
一个三军主帅,若是不能做到对麾下将校的全面掌控,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这些不可掌控出现意外。
陆逊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来人。”
“属下在。”
“去请太史将军到此议事。”
陆逊星眉一凝,决定还是先试探一番。
很快那传话士兵再次回到陆逊的帅帐,道:
“启禀将军,太史将军言伤势未愈,不能上阵杀敌,就不参与大都督的帐前议事了。”
“什么?”
陆逊大怒,不过很快就很快就压下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那士兵摆摆手。
“你先下去吧!”
“诺。”
帅帐内。
陆逊眉头紧皱,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心思已经几乎全部都放到了太史慈身上,而不是长江对面的关羽大营。
越想问题变的越复杂。
“来人。”
“属下在。”
“点齐二十个兄弟,随本都督去探望太史将军。”
太史慈的营帐内,太史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境世界当中,完全没有注意到陆逊掀开营帐门帘进来。
“去弄点水进来,本将口渴难耐。”
太史慈没有抬头,眼睛还盯着手下的画作,一边描一边摇头。
等了半天,没有动静,抬头一看,却见陆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营帐里。
太史慈大惊。
连忙丢下手中的画笔,对着陆逊抱拳,道:
“末将参见大都督。”
“太史将军好生自在,本都督令人传将军议事,将军恢复伤势未愈不能参加,本帅心中挂念将军伤势,特来探望,没想到将军却在此处作画,莫非将军准备弃武从文?”
“呃……末将伤势未愈确是事实,只因沉醉武道感悟,未曾见到大都督到来,还望恕罪。”
“将军莫非以为本都督不通武道就可以糊弄于我?”
“都督何出此言?”
太史慈一脸迷惑,他伤势未愈提不动刀枪拉不开弓箭不假,作为只是为了寻找关羽那一掷中的武道真意也是真。
为何大都督的反应却是如此激烈?
陆逊思维早已先入为主,哪里注意到太史慈脸上的神色是否真诚,只觉得对方伪装之能实在高强。
陆逊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来案几上墨汁还未干透的画作,对着太史慈脸上就砸过去。
“你管这个叫做感悟武道?”
太史慈是谁?
跟着孙策东征西讨,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
如今对着一个双十年华,面白无须的小将,礼节上保持规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哪里受得了如此的侮辱?
所以。
太史慈炸了。
“你……”
陆逊可不管太史慈的感受,对左右喝道:
“来人,将太史慈绑了,送到建邺,交由陛下发落。”
拇指粗的绳子在太史慈身上捆了十来道,其中有两道深深的勒在手臂上的伤口里,让太史慈疼的冷汗直流。
“我到底有何罪?”
“哼,与敌将眉来眼去,暗通款曲,算不算罪?”
啥?
太史慈懵了。
陆逊言之凿凿,太史慈觉得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太史慈被带走了,在大营里的空地上,被装进了囚车,披头散发,好不凄惨。
士兵们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这不是太史将军吗?”
“将军犯了何罪?”
“听说是勾结汉军,被大都督发现了。”
“不可能,我不信。”
“我也不信,太史将军忠义之名,江东地界谁人不知?说是其他什么罪都行,说太史将军临阵投敌,是奸细,打死我都不相信。”
“你信与不信重要么?”
“嘘……”
“你们不要命了?”
士兵们看过太史慈后,一个个唏嘘着离开了。
不是他们无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他们的小命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如同蝼蚁一样,都是有家有口有父母高堂的人,不可因一时义愤而丢了性命。
天空中的太阳逐渐升到头顶中央,太史慈被晒的汗流浃背,十分难受。
这时,从营帐中走来一将。
太史慈从眯着的眼缝中认得来人正是在陆逊麾下听用的小将马忠。
马忠走到太史慈身边,低声道:
“大都督命我押送将军去往建邺,军令在身,不可违抗,得罪了。”
“无妨。”
太史慈面容憔悴,但声音依然铿锵有力。
马忠领了五百军士押送太史慈前往建邺,众人一路往东,走官道,不急不忙。
大队走到下关口的时候,马忠突然令队伍停下休整。
这时,队伍里的副将上前质问道:
“将军,建邺城池就在眼前,为何又要休息?”
“你在质疑本将的命令?”
马忠一瞪眼,怒喝道。
“末将不敢,只是在来时,大都督有交代,嘱咐一定要尽快将罪将交到陛下手中,我只是担心将军误了时辰。”
“是否误了时辰,本将自有决断,不需你来提醒。”
“诺。”
那副将对着马忠随意拱了拱手,便掉头下去了,脸上颜色不忿,毫无掩饰,心中想着等回到陆逊大营一定要告马忠一状。
就在这个时候,副将听到身后传来刀剑出鞘摩擦的刺啦声。
等他扭头一看时,眼前只看到一道银光,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马忠一刀斩杀副将,面不改色。
“此僚不听本将军令,合该斩首。”
见副将因为一句话就这样被主将斩杀了,那些士卒一个个都连忙低头,祈祷别惹火上身。
马忠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收刀入鞘,不着痕迹的移到太史慈的囚车旁边。
悄声对着太史慈说道:
“将军,将军。”
“何事?”
太史慈睁开眼睛。
马忠听到太史慈应了,大喜,连忙说道:
“那副将是大都督心腹,被派来此就是监视末将的。”
“末将将其斩杀,终于可以放心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