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絮的声音丝毫没有攻击性,干净低软,简直像在撒娇。
可他眼前的男人就像块没有感情的硬石头,不受影响。
他干脆利落拿走了少年身上的制服外套。
“剩下的需要我帮忙?”
安絮抽了抽鼻尖。
“不用……长官,我会听话的……”
摘掉头上的帽子,按照要求来。
安絮穿着踩得脏兮兮的小袜子,转身面对墙壁。
戚然的目光似冰。
掠过少年的身体,皮肤雪白,而关节的地方却洇出一种微粉。
全身都不敢动弹。
就像只看见野兽的小兔子一样,只会瑟瑟发抖。
对于视力良好的典狱长来说,只需一眼扫过去就能看清安絮连什么也没藏,是无辜的。
但他偏偏似乎没看见一般。
少年面对着墙壁,他乖乖照做,那白皙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可怜到颤抖。
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凉墙面,冻了一激灵。
“……好冷……”
脚步声走近。
安絮看不见对方,余光瞥到后方靠近的那人穿了一双黑色军靴。
他不敢擅自乱动,担心那墙壁上的刑具落在自己身上,真挨打的话,不死也得瘫痪了。
他的嘴角努力地上扬,试图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期待,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我很乖的,别、别打……”
男人戴着皮质手套的骨节格外修长。
从肩膀绕到少年的锁骨,一寸不差地落在了结痂愈合的伤口处,是那条可怕的鲛人咬的。
安絮身体轻.颤,忍不住动了下。
耳畔听到戚然淡漠的声音。
“嘴巴张开。”
男人面容仿若石雕,线条冷硬。
单手钳住其下颌,用力迫使少年高仰起头。
像在接吻似的。
少年的颈部绷出纤长的一线弧度,脆弱诱人。
“无异常。”
来自典狱长的第二条命令。
“手臂撑直,别畏畏缩缩,检查其他地方是否携带有违禁物品。”
安絮几乎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呜咽一声,被冰冷的手攥住下巴。
“什么?”
从对方的眼神里,他读懂了典狱长的话。
扫了一眼墙上的刑具,那不经意的一瞥,却带着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威慑力。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少年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和典狱长偶尔发出的简短指令。
“需要重复第二遍?”
“不要……”
戚然的面部轮廓立体,身材高大而匀称。
那双眼睛过于淡薄,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少年害怕得后退了一步,他的后背因为紧张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珠顺着脊梁缓缓滑落。
手指紧紧抠着墙面,试图以此来获得一丝支撑和安全感,不然会吓得跌坐在地上。
“别动。”
闻言,安絮眉头紧蹙,双眼紧闭,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不断翕动。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没有……”
再说不出话来,眼睫颤了又颤,鼻尖下巴尖都泛着层薄红。
“可以不检查了吗?我,我老实的,没有带不让带的东西。
男人音色偏低,天生就带着股冷淡,说出的话却让人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站着,别动。”
安絮不知道甚至在怀疑其他人进入监狱是否也需要那么严苛的检查步骤。
由于他的不配合,检查流程终止。
戚然伸手够到了墙面上的刑具,手腕挥动,带刺的棍子抽打在地面,激起一道道灰尘。
安絮瘪了瘪嘴巴。
好可怕,要是打在身上肯定很疼的,皮开肉绽那种。
“别打我,我会听话的……”
手指继续游走,所到之处,激起少年一身的鸡皮疙瘩。
隔着那层薄薄的皮质。
能感受到那指尖传来的微凉。
这凉意仿佛瞬间穿透了他的骨髓,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手套与肌肤之间细微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监察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每一下都如同在安絮的心尖上划过。
拇指不经意地按压在他腰间的一侧。
力度不大。
却足以让他的呼吸为之一滞。
安絮身材清瘦,但并不单薄,腰部后方有一个浅浅的窝,很可爱。
来了电话。
戚然走过去接通。
安絮没忍住,侧着耳朵偷听。
什么修缮、资金等词汇,还涉及到钱,并且金额巨大。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看过电影里面,入狱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囚犯得给狱警“上供”,这样才能享受一些特殊待遇,在牢里过得滋润些。
难道典狱长故意针对自己,是因为自己没用钱来打理关系?
安絮不由得感到生气,肯定是这样,所以才给自己穿小鞋,故意折腾。
可生气也没用啊,兜里没钱,一穷二白。
安絮想起自己身份设定,就是个小gay,还是个不受任何人重视的炮灰。
但没有钱,也能试着用别的方法去讨好对方。
他朋友喜欢看耽美小说,耳濡目染也接触到一点点。
但实践起来,还是很困难,他这个直男只觉得羞耻感爆棚。
最重要的是,安絮不确定典狱长会不会反感……
趁着戚然接电话,安絮偷偷穿上了自己的毛衣。
没等他伸手去拿裤子,对方挂断电话,淡漠的眼像无形的刀子剐在安絮心上。
好吓人。
过了数秒。
戚然看着主动凑过来的少年,局促不安的手指揪住毛衣。
安絮思索片刻后,手轻轻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他动作生涩地踮起脚,亲了一下戚然的脸。
抱着试探的想法。
少年主动投进对方怀里。
若有似无的香味萦绕着戚然的鼻尖,他呼吸稍沉。
“你在做什么?嗯?”
戚然握着布满尖刺的鞭子拉开距离,躲避了安絮的触碰。
他姿态矜贵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颚。
神色寡淡,看向少年的幽黑眸子也凝着疏离与冷意。
安絮微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声音软软地说道:“我、我在讨好您……”
本该是旖旎暧昧的话语,从安絮嘴巴里说出来添了些少年人的稚气。
戚然也不问为什么。
他眼眸漆黑,直直地看着这位新来的小医生。
似乎默许了安絮的行为。
安絮大着胆子坐在对方腿上。
面对面。
他单薄的身躯裹在宽松的毛衣布料里,此外就没穿什么了。
“我没有钱来贿赂您,可不可以不要再针对我了……”
男人身形挺拔,是标准的衣架子,脚下踩着一双军式黑靴。
神情冰冷,居高临下的睥睨众生之态。
“哦,针对你?然后呢,你要做什么?”
监狱里的裤子材质太粗糙,偏偏少年的皮肤娇嫩,没一会就红了。
娇气。
安絮以为的讨好只是亲亲,像幼儿园小孩子玩过家家似的。
毕竟他母胎单身,没谈过恋爱,都没和任何人亲过嘴。
单纯得很。
他也这么做了,戚然不为所动。
少年那白皙长腿嫩生生的,坐着冰凉的黑色军裤。
安絮怀疑自己猜错了,典狱长根本不喜欢像这样的人。
“您……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