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动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谁?什么东西!”
由于恐惧。
吴德顺抓着梯子的手臂起满了鸡皮疙瘩,又弯不下身体去看。
井里太挤,只能勉强容纳他的身体。
大大增加了惊悚感。
似乎是一只女人的手,很冰凉。
而在他被吓到呆滞的短短数秒内,对方拽住了他。
“啊!!!”
那只手猛地抓住了吴德顺,用力地往井底拉。
他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开始疯狂挣扎。
手臂挥舞。
双腿乱蹬。
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甩不掉那只如同铁钳般紧紧抓住他的手。
漆黑的水面不断泛起涟漪,却让人完全看不见水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以寒疑惑得凑出头来瞧。
“姑父,你怎么了?”
什么存折都也不要了,吴德顺着急忙慌往梯子上爬。
幸运的陆以寒开口后,是那只手没再拽着他。
吴德顺庆幸自己运气好。
他踩着木梯子一步又一步往上,怪异的是。
他的身体越来越重。
越往上爬,他越觉得身体沉重无比。
仰头看。
距离井口还是很远。
像许久都在原地踏步走。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可渐渐地,他感觉到后背上仿佛背着什么东西。
“!!”
冰冷且沉甸甸的,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吴德顺看向自己的肩膀上。
有一双发青的手臂,在死死箍着他的脖子。
眼睛惊恐地睁大,吓到失声。
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充满了怨毒,阴森森的调子尖细。
“你不是喜欢我,想和姑姑离婚吗?怎么又反悔了?”
那晚上混乱的场景浮现。
陆慧芳在房间里洗澡的时候,醉醺醺的 吴德顺闯了进去,被她的年轻貌美所吸引,强行将人占有。
并在事后保证会弥补她,自己马上回去就和陆玉梅离婚,用余生来偿还他犯下的罪责。
结果只是骗人,吴德顺笃定了陆慧芳一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依旧过得逍遥自在。
还谎称那一晚上不过是喝醉了而已,把找来要个说法是陆慧芳赶了出去。
身子不干净,陆慧芳伤心欲绝和男友孙旺分手,自杀了。
思绪回笼。
眼前是陆慧芳狰狞且泛着青紫的脸,短时间内散发出肉体腐烂的臭味。
吴德顺吓得急忙道歉,眼泪鼻涕一把流。
“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喝酒昏了头,才会做出那种事……你原谅我,慧芳,我好歹也是你姑父啊,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不等他说完。
陆慧芳的手臂收紧。
可怖的脸颊贴近,头发如海藻般垂落在他的肩膀上,腐臭阴冷的气息。
她脖子上的勒痕,是上吊留下的。
眼珠子往外突出,只剩下眼白,快要掉出来。
吴德顺吓疯了。
面对怨念极强的女鬼来说,道歉不管用。
他朝上面疯狂喊。
“以寒,救救我,快救救我!救我上去,以后我发誓会好好照顾你和老太太的。”
吴德顺胡言乱语,祈求着对方放过自己,哭得尿裤子。
陆以寒探出脸,脸上那笑容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他轻声说道。
“你现在的样子真恶心,去陪姐姐吧,履行你没实现的承诺。”
一具阴冷冰凉的尸体,双手双脚死死扒在吴德顺的身上,拽着他往下沉。
一个大男人此刻却完全挣扎不开。
冰冷的井水迅速灌入他的口鼻,让他感到窒息。
好不容易才冒出头呼吸。
可陆以寒面无表情地搬来一个大石头。
“永远也别出来了。”
吴德顺不顾脸面求饶,呛到水发不出声音。
陆以寒毫不犹豫地石头丢进了井里。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正巧砸到了男人的头。
本就因窒息和恐惧而无力挣扎的吴德顺,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彻底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希望,再也没有了爬上来的可能。
井底黑幽幽的水面上冒了个泡。
随后恢复平静。
看不出曾经发生了什么。
*
听了王二狗说的话。
安絮和赵大山面面相觑,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惊,应该不会的。
哪个禽兽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吧?
可就在安絮想到了吴德顺牵扯到陆慧芳自杀时。
系统声音响起。
【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1,可获得以下奖励:一台新的风扇,双层大冰箱,一张崭新的实木桌子。】
面对这些奖励。
安絮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心情,闷闷的,有点难受。
他居然猜对了。
也就意味着王二没在撒谎。
吴德顺真的对陆慧芳做出了那种龌龊的事情。
安絮选择了第一个风扇。
然后他赶去了陆家。
他担心吴德顺会对陆以寒下手。
坐在轮椅上的男生本就性格单纯又可怜,倘若遭遇吴德顺的迫害肯定没办法还手。
那个畜生!
*
院子里,陆以寒在默默地等待。
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
灯光透过古朴残破的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添了几分凄楚。
门口传来零零碎碎的脚步声。
陆以寒心有所感地抬起头,黯淡的眼眸瞬间添了光彩。
如同一汪死水,注入了新的清泉。
安絮踏着月光,匆匆而来。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
轮椅上的男生眼眶倏地泛红,声音带着颤抖和控制不住的委屈:“村长哥哥,你来看我了?”
安絮来到他身边。
“你怎么不回屋?等多久了,外面有点冷。”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以寒的声音带着很小的哭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在等你来,家里没人和我说话,奶奶要处理姐姐的丧事……宅子里好黑,我有点害怕……”
男生银白色的发丝缠了一片落叶,手腕上也有细细的伤口,裤子脏了泥巴。
是狼狈且可怜的姿态。
和上次见面时候一样。
安絮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了一下。
叹了口气,温柔地和他说话。
“下次等我,至少找个能避风的地方呀,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