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娘的头!”官差面部狰狞,唰打开配刀,“再敢逼叨一句,老子砍了你。”
牛喜吓得差点跪下,哆哆嗦嗦从怀中又掏出十文,乖乖递了上去。
官差接过铜板,瞪了他一眼,凶恶道:“以后少耍花招!”
“是是是!”
进了县城,沈梨并未看到想象中的景象。
县城仍然是一副灰白之色,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烟火气息,人们个个衣衫褴褛,乞丐比蚂蚁还多。
各种铺子无人问津,除了米粮铺子门庭若市。
沈梨早饭没吃,肚子饿得厉害。
有村长盯着,她又不敢贸然进空间拿吃的,只能饿着肚子。
“村长,去办你的事,我去县衙一趟!”
“我跟你去!”牛喜想问问县衙的人,朝廷派发的米粮能否接济老百姓?
“村长,你傻呀!”沈梨将他拉到一旁,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谁不知道县太爷贪了米粮,谁敢过问?你非要当出头鸟?”
像村长这样耿直到县衙询问的不少,那为啥现在也没发救济粮呢?
城中米粮铺继续高价,城外更无人施粥救济。
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出头鸟全被打了。
牛喜颓废的蹲了下来:“难道老百姓…就一点活路也没了吗?”
“世道如此,人心悲凉,任何朝代的衰败和灭亡,大多因为贪污腐败,官商勾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官逼民反,若朝廷这样下去,只怕…唔唔唔。”
沈梨还未说完,嘴被牛喜一把捂。
牛喜吓得左右张望,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姑奶奶,这话能说吗?能说吗!”
她活腻歪了别捎带着他呀!
被有心人听到举报,他俩就完了!
沈梨看向四周,安安静静无一人,连个老鼠也没经过,她拍拍牛喜肩膀安慰:“这没别人,说话声音只有咱俩能听到,只要你不举报我,有啥不能说?”
牛喜双眼一棱:“我活腻歪了,举报你!”
“行了,你该忙啥忙啥去吧,我去县衙一趟。”
牛喜非要跟着,无奈之下下,两人只好一起去了县衙。
县衙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庄严肃穆,门口还有两头大石狮子。
沈梨多方打听,并表明来意,被一位猴脸官差扫了出去:“滚滚滚,哪来的娘们冒充秀才夫人。”
沈梨掏出陆堰的秀才凭证,“看看,货真价实的秀才,我要领这个月的津贴,对了,上个月的还没给呢。”
猴脸官差眯着眼打量凭证,半晌,嗤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瘸腿秀才的娘子啊,咋的?上次话没说明白,一个死瘸子,对朝廷也没啥用处,凭啥领津贴?有多远滚多远,别逼老子将你抓起来。”
牛喜赶紧上前拱了拱手,“这位官爷,陆堰是朝廷钦定的秀才,朝廷也没说,人瘸了不给领津贴呀。”
“滚你丫的,别拿朝廷说事,这儿老子说了算。”猴脸官差十分嚣张,举着扫把就打。
沈梨快速接住扫把,眉眼凌厉:“你的意思是说,你说了算?”
“对,老子说了算!老子就是王法!”官差根本不惧怕沈梨,一个穷酸弱女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沈梨点点头,她本想好好跟他聊聊,毕竟民不与官斗。
可这丫的,不仅满嘴胡喷,还要打村长。
笑话,村长只有她可以欺负,别人不行。
唉,看来,他很喜欢躺着说话。
沈梨没有废话,直接后退起步,利落起飞踢在官差胸口,哐哐哐一顿猛踹。
猴脸官差被踢的嗷嗷直叫,扔下扫把连滚带爬,嚷嚷着:“快来人呐,有人要造反了!”
牛喜吓得双膝发软,整个人直不起身:“姑…姑奶奶,咱发疯也不能搁这地方发呀。”
这是县衙,县衙呀。
刹那间,几个手持棍棒的官差蜂拥而上,沈梨眉眼一冷,瞬间从空间掏出电棒…
噼里啪啦——
几个手持棍棒的官差瞬间跳起了踢踏舞,抖得跟筛糠似的。
猴脸官差惊呆了,牛喜下巴更是砸到了脚后跟:“这这这……”
沈梨顺势关掉了电棍开关,利落塞进袖子里,若有所思:“难道见鬼了?看来…老天爷都见不得你们嚣张。”
官差们仿佛身体被倒空,软绵绵的瘫在地上。
几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表情惊恐未定。
难道真见鬼了?
大白天的,不可能见鬼呀!
沈梨啧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个做了亏心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喽,以后还不知道降下什么惩罚哟。”
她转身,拽起地上瘫软的牛喜,拖到击鼓鸣冤的大鼓旁。
咚咚咚!
沈梨紧紧握着鼓槌,用力地敲击着面前的大鼓。
鼓声如雷,震撼着周围的空气,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少打秋风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朝沈梨指指点点:
“这人胆子真大,还敢击鼓鸣冤呀。”
“谁不知道咱们县令爷断案前先收钱!这娘们一身穷酸相,还敢殴打官差,她麻烦大了。”
听到百姓的议论,牛喜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晕了。
沈梨蹙眉,这还是威风凛凛的牛村长吗?
紧要关头,他竟然晕了?
“何人击鼓鸣冤?”一阵暴喝传来,只见一位身穿七品官服,满脸横肉肚子滚圆的中年油腻男出现在堂前。
“啪!”油腻县令猛拍堂木:“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沈梨还没回话,猴脸官差箭步窜了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状:“大人,就是她,竟然殴打官差,罪加一等,快将她抓起来大刑伺候。”
“啧啧啧,你是懂恶人先告状的。”沈梨将秀才凭证拿出来,道:“大人,民妇是陆堰陆秀才之妻,今日并非故意冒犯,这位官爷口口声声说县衙是他做主,他就是这儿的王法,
小小官差权力凌驾于大人之上,民妇看不惯,大人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官威任何人不得冒犯,民妇情急之下才出了手,请大人恕罪!”
“小小女子满嘴喷粪,我什么时候说过县衙是我做主。”猴脸官差怒不可遏,指着沈梨就骂。
“大人,您看,他当着公堂的面敢自称我,可见背后是多么的不尊敬您。”沈梨摊开手指着猴脸官差,一副为县太爷着想的模样。
“你是…陆堰之妻?”肥胖县令捋了捋油腻胡须,“他的腿如何了?”
陆堰得罪了人,上头要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手底下的人也明白,自然按上头心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