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家是他们几个人里边最穷的,之前过年回家我拿四盒三十块钱的烟递给她大哥吸,她大嫂都看不起我。”
“他哥有钱,看得起人,拿十块钱的烟应付我,把我那三十块的烟收走,给别人分去了,她大嫂还在人后说我,给她大哥十块钱的烟,我不尊重他大哥。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尊重她大哥,”
阎折听的脑袋空白,在他眼中有钱的不应该大方、明理,怎么是个抠抠嗖嗖的蠢蛋,什么时候有钱人,能变得如此下贱。
阎折急忙宽慰道:“安哥,就他们那抠抠嗖嗖的样子,能挣多大钱,吹牛逼的!就这眼界能挣钱,天下都是富翁。”
陶锦葵用手指轻轻敲打阎折的肩头,小声嘀咕道:“我去,这怎么比电视剧还狗血!真是离谱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阎折回了陶锦葵一个眼神,转头看向刚好回头的安楚秋。
安楚秋苦涩叹息道:“孙兄,我感觉你说的有理!”
这时,三人抵达大型会场中,寻找略微靠后的位置老实坐下,中间时不时的有人同安楚秋打招呼,想来此人名誉不错。
阎折又小心的从安楚秋的口中套话,发现安楚秋确实知道的不如自己这个外人多。
等待台上的领导位置坐满,经过一番查漏补缺的责问,部分人面带不服气的脸色离开会场。
阎折和陶锦葵出门时,阎折无意中嗅到一股腐烂的气息。
两人借口去厕所,绕开众人,扒开高密的杂草丛,向腐烂气味的源头移动。
最终到达墙皮脱皮的花白楼房内,面前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
阎折抬手对陶锦葵指指铁门,陶锦葵从口袋中摸出开锁器,朝锁孔中一插,轻轻一拧,传来锁芯开动的声音。
阎折当即扶住铁门,轻轻的将其打开。
漆黑的廊道中散发出瘆人的寒冷,破败的墙面上残留血红的字迹。
阎折喝下活化剂,抑制体内暴动的劲力,再度调动劲力流转,黑色的丝绸裹住双眼。
视线中的世界变为灰白色,确定眼前没有出现标志活物的红线,阎折扶着墙壁,抬手示意陶锦葵跟上。
两人扶着墙壁,向下慢慢移动。
这廊道越走仿佛越没有尽头,身后的光亮已经不足以支撑陶锦葵看清下边的台阶,面对这种未知的黑暗,陶锦葵心生胆怯,她给阎折提议,打开手电。
阎折担心会暴露两人的行踪,禁止陶锦葵打开,安慰陶锦葵:“你扶着墙壁,抓好衣服,心中估摸怎么下楼梯就好了,不要担心,没事!”
陶锦葵咬咬牙,生气的攥紧阎折的衣服,战战兢兢的踩着台阶下楼,时不时的拉扯阎折的衣服,想要返回,主要是这种无头苍蝇的感觉,在陶锦葵感觉来太憋屈、太压抑、太难受了。
十分钟后,阎折向下深望,是数不清的台阶,好在阎折视线中的灰白世界,如同打开夜视仪器,视线内的景物如同素描般呈现在眼前。
陶锦葵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随手一甩,阎折脖间感到冰凉,抬手摸摸脖间,小声道:“陶姐,这哪里来的水?”
“我出了一身的汗,你说哪里来的水?”陶锦葵气愤道。
阎折边走边说:“走个楼梯都惊恐到这般田地,你在搞毛线啊?”
“我搞毛线!我一巴掌呼死你,黑咕隆咚的走楼梯,我心态已经够好了!而且你还走的那么快,我抓着你的衣领,我怎么不惊恐!给你长长记性!”说罢,陶锦葵嵌住阎折的左肩头,一口咬下。
阎折面目狰狞,急忙推搡陶锦葵的头,小声责备道:“你神经病了,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快松口!”
陶锦葵满意立在阎折身后偷笑,她没敢太用力咬,当阎折推搡自己时,她便已经松口。
阎折回手触摸陶锦葵咬过的地方,能清晰的感受到肌肤上的牙印。
骤然间,墙壁上突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阎折忙揽住陶锦葵往上逃。
奈何吸力太过于迅猛,阎折只是蹬地腾起,就瞬间卷入墙壁中。
墙壁中的世界,寸草不生,陶锦葵借助天空中高悬圆月倾泻的月光远远看去,朦朦胧胧,格外荒凉。
此时,阎折也撤下黑绸,望着荒芜的世界,内心也跟着伤感起来。
这伤感还未持续太长时间,一道粗犷的声音将其打破。
“阎折,听闻你最近甚是风光,我在此界域特别备了厚礼,希望你能消受起!”
两人回头,身后突然出现红衣主教,胸前贴章上印着‘夆’字。
陶锦葵抽刀刺向红衣教主,扬言道:“来者报上姓名,我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红衣主教甩动袍衣丢在陶锦葵身前,双眼闪过红光,浑身转瞬间幻化。
肤色青黑,獠牙突起,红瞳黑晶,眉间两点朱砂痣,脖间倒挂紫金虬,内穿黑青败絮纱,身披铜色青纹袈裟。
面目狰狞可憎,两手相持暗红开山刀,大笑一声:“人称亥猪,听人提起秘事局一女是泼妇,想必就是你吧!”
陶锦葵斩碎袍衣,目露凶光,怒道:“你找死!”
亥猪两把开山刀横抵在陶锦葵袭来的艳阳刀上,口头嘲讽道:“看来你坐实了泼妇的名号!”
陶锦葵滑刀横扫,笑道:“你要激怒我,我不生气,我让你生气。”说罢,陶锦葵猛烈的挥刀砍向亥猪,亥猪挥舞两刀迅速抵挡。
这时,精通突袭技巧的阎折,亦如鬼魅般绕在亥猪身后,提刀只取亥猪脖颈,脚下地面震动,突然十几只漆黑干瘪如枯树枝的手掌探出地面。
阎折脚环处生出一团黑火焰,几只近身的枯手上猛地腾起黑色的火焰,顷刻间化为灰烬,内心认为无碍的阎折,仍然进项方才的动作,由于自大而被忽视的手掌直接挣出地面附在阎折腰间,几道电流快速灌入阎折全身。
感知到背后异响的亥猪,分神瞥眼阎折,迅速收神抵挡陶锦葵,内心暗喜:“还好多考虑一步,否则,真要背刺了。”旋即后撤,且战且退到阎折攻击区域之外。
被电流触及全身的阎折脸色骤变,僵直立地,浑身颤抖,呲牙咧嘴,好在阎折的意志力足够强,他艰难挥动艳阳刀砍断身下的手掌,迅速蹬地跳离原地。
站在远处缓口气的时间,阎折转头看缠斗的两人,此时的亥猪已落下风,阎折本着快速结束回去上报的心态,再次谨慎的突袭亥猪身后。
一时间,原本干净的世界,大风涌起,裹挟着风沙打在人脸上,隐隐作痛,地面上传来隆隆的震动,且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有庞然大物正在迫近。
亥猪大笑道:“两位,这个突然出现的界域中有一只巨型的蠕虫,希望二位早早解决,带我出去!两位的大德,我铭记于心!”
阎折抬着手臂遮挡风沙,急忙好言拉拢:“兄弟,咱们不打不相识,一起解决这只怪物,共同出去最好,如果我俩死了,你自己怎么解决,也要死在里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不了,你们二位还是相信自己最好,我就是本着同你们玉石俱焚的念头。”亥猪笑着逃跑。
阎折高呼道:“陶姐,扒衣服,亥猪身体上绝对藏有宝贝!我不信他真的是那种玉石俱焚的人。”
陶锦葵听到阎折让其扒衣服,快速瞬身到亥猪身后,抓起衣服就往下撕扯,亥猪见阎折精明陶锦葵来势迅速,眼看着蠕虫就要赶来,为求自保。
亥猪朝陶锦葵的身后抛出紫青色的草,大喊道:“那只蠕虫就是界域的主子,只要你们能让它吃下那棵草,他就会死,界域就会消失,这是石碑上写的。”
陶锦葵闻言,转身飞跃,挥手抓住空中紫青色的草,亥猪趁机,拔腿就跑。
陶锦葵也顾不到去追赶亥猪,向正在走来的阎折靠近。
这时,月亮和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替换,脚下的贫瘠泥地,随着风沙的剧烈,变为黄沙。
等待风沙散去后,二十米高的巨型动物骸骨暴露在外,远处的蠕虫从沙土中一跃而起,头部是几十片三角棱紧合而成的尖端,周身上下披挂坚硬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发光。
蠕虫六十米高大的身躯竖在空中,遮蔽映在阎折、陶锦葵两人身体上的光芒,随即在空中翻身朝阎折和陶锦葵所站立的位置俯冲而来。
两人见蠕虫完全飞在空中,就迅速躲闪,在蠕虫落下时,及时退到安全位置。
阎折见蠕虫闭嘴巴钻入地下,且鳞片上有细小的划痕,结合亥猪的神色分析道:“虫子身上有划痕,应该是亥猪同其战斗过,再者就是这虫子与文艺作品中的蠕虫不同,嘴总是紧闭,要打开它的嘴不容易,要不我试试,把自己当诱饵,在他吞下我时,我把草塞进虫子口中。”
陶锦葵驳斥道:“你骚话不少啊!还文艺作品,说不准是亥猪的装备不行,我们二人用的艳阳刀可是上等艳阳石制成的。别说什么诱饵之来的话,所有的办法尝试完了,再谈牺牲!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我可不想听到万一的话!”
阎折听陶锦葵话语中很在乎自己,也不好意思反对,顺着陶锦葵的话语说:“行,我们先试试!”
陶锦葵点点头,两人预判蠕虫窜出地面,立刻跳到蠕虫身体上,抬刀砍在蠕虫的身躯上,两刀无果,两人踩着蠕虫的身体到达头部。
两把艳阳刀上都覆盖这黑色的火焰,旋即蛮力砍去,只是发出一阵剧烈的声响。
陶锦葵气愤,攥拳轰在蠕虫的菱形嘴齿上,单单将蠕虫击飞,几百米远的距离。
两人落在地面上还没有缓过来气,这只蠕虫从地面奔涌而来,身体上出现小小的孔洞,这些小孔纷纷向外冒着粉色的泡泡。
阎折与陶锦葵用刀砍破泡泡撤退,可是两人的身体上还是撞破了些许泡泡,阎折感觉没事,可站在阎折身后的陶锦葵,面色苍白,过去忘记的事情突然被释放出来。
陶锦葵惊慌的喘着粗气,瘫软倒在阎折身后,阎折闻声急忙向后看去,陶锦葵脸色苍白如同死人,正抱头则躺在地。
阎折急忙拉起陶锦葵的手臂,陶锦葵猛力挣脱出阎折的双手,继续抱着头侧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喘着粗气抽泣。
阎折从陶锦葵的口袋中取出紫青色的草,装入自己裤子口袋中。
地面上又传来剧烈的震动,阎折感觉蠕虫即将冲上来,情急之下,一掌打晕陶锦葵。
阎折左手捡起陶锦葵的艳阳刀,弯腰把陶锦葵抱起扛在肩头,心中默念文墨,脚下不停的逃窜。
文墨从思想之境出来,空中飘荡的粉色泡泡正好有一个撞破在文墨身体上,文墨脑海中突然多出些许记忆,他愣在原地整合脑海中的记忆。
阎折见文墨傻愣,自己处境艰难,怒吼道:“你小子想想办法,不行把面具取出来交给我!现在不是你发愣的时候!”
阎折说着,飞身跳到蠕虫的范围之外,蠕虫又回身向阎折身后俯冲而去。
巨大的气浪,旋即从两人身后席卷而来,将阎折同陶锦葵二人掀飞两处。
趴在地上,阎折半起身体转头查看陶锦葵的状况,左手刚按压地面起身。
文墨脸色一变,大喊道:“快跑!”
阎折纵身跃起,从地下快速窜出的虫子,张开的牙齿以雷霆之势绞碎向阎折的左臂,那一刻,阎折的脑海无比的平静,他掏出紫青色的草,就丢向从蠕虫快速飞起的口中。
掉落下去的过程中,阎折急忙调动劲力减缓鲜血的流淌,只是两个呼吸的时间,他神智变得恍惚,脸色和嘴唇开始泛白。
阎折快步跑到陶锦葵身边,从背包中取出止血丹,整瓶吞下。
这时,从空中缓慢下落的巨型蠕虫,如同棉花一般降落在地面上,蠕虫躯体上的黑色鳞片渐渐脱落,身形如同燃烧的灰烬,慢慢飘向空中。
文墨在一旁询问阎折的状况,阎折见自己的左臂断裂处不再流血,笑着回应文墨无碍,使动右臂拂去陶锦葵脸上的黄沙,将陶锦葵翻过身来,抓起陶锦葵的手腕,见还有轻微的脉象跳动,阎折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抬头查看界域的崩碎情况,反觉界域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阎折心中大叫不好,转头寻找亥猪。
悄悄溜到蠕虫身边,捡起黑色珠子,攥在手中的亥猪欣喜道:“哈哈,真是感谢二位,要离开界域,这一点恐怕二位要是失算了。”
阎折攥紧艳阳刀起身,目光紧锁亥猪,亥猪见阎折投来凶恶的目光,立刻把珠子吞进腹中,大笑道:“我将是新的界域之主!”
阎折霎时间感到亥猪身体上出现更为诡异的气息,质问道:“你不准备做人了?”
亥猪看着浓郁紫青色的气息环绕自己周身,顿觉体内有种劲力充盈安静的清爽感,感觉阎折两人的死,只是分秒之事,正巧可以试试自己能否用言语的力量博得阎折同情,亦或者是激怒阎折,然后慢慢瓦解阎折的心理防线,进而将其心体尽灭。
亥猪哭丧着脸逼问道:“人,阎折我还能做人嘛?贩卖风铃花,又你们惊动秘事局。出去后,我能逃到“夆”的教堂吗?江迎夜会放过我吗?你们进入这个界域前,下方廊道中浓浓的腐臭味,是这方土地的住户死后的气味,我把工厂带着这个地方,给他们带来发财的机会,他们竟然要更高的土地赔款,协商无果,变化为械斗,我无奈将其全部杀害。你说,我还有回头路吗?你们肯给我回头路吗?倘若有后路,我会走上这条自暴自弃的路,谁不想活着,可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你这畜生,你要是有路,天下人都没有路了!你一个人有活路,堵死的是天下人的活路。”阎折嗔目破口大骂。
“畜生!你说什么都无所谓,要感谢你把这颗珠子送还,毕竟我无意中掉入这个界域,杀死这个界域的主子,不料界域之主死后化为珠子被这只蠕虫吞下,可惜我打不破蠕虫,好在天公作美,让你们两人来帮忙,既然外边活不了,我就在界域里边永生!我要把自己分作千万道化身,每一个都是我,谁也杀不死我,谁进入这个界域,都将永远囚困此地。”
说罢,亥猪分裂身形,千百万个分身密密麻麻的将阎折团团包围。
文墨看阎折断去一条左臂,且当今处境极不乐观,也不顾太多,即刻掏出面具,覆盖在阎折脸面上。
亥猪见阎折脸上突然多出苍白色的面具,心中诧异,自我安慰只是阎折的内心破碎之举,得意笑道:“临死前给自己遮脸,怕丢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