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和夏仁相谈甚欢,一连几日都在一起讨论天下局势和如何平定幽州的黄巾军。
“刘州牧,如今幽州的黄巾贼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出路了。但是我们也不可招降,只能剿灭。”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黄巾贼与朝廷势不两立,且贼首也绝不可放过。若是我们擅自招降,恐怕朝廷那边也是过不去的。”
刘虞对夏仁说的表示赞同,但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黄巾贼虽然作乱,但毕竟都是因为吃不果腹,衣不蔽体,这才铤而走险。若是都杀了,恐怕有违天和啊!”
“刘州牧人善,夏仁佩服!诚然,我也觉得无须将黄巾贼都杀死。
一来,若是斩尽杀绝,不留余地,那黄巾贼必然破釜沉舟,全都和我军拼命。如此一来我军就要有更多的伤亡。
而我军自然是要攻心为上,间其将帅,使其上下离心。
二来,黄巾贼人数众多,若是能收其部众,可得人口数万。将其安置在广阳郡,可供耕战。这么多人口若是都杀了,那可就太浪费了。这些人只要归于田间,那自然还是我大汉的好儿郎,怎么也比归附的那些胡人要可靠。”
“夏县令所言深合我意啊!我有夏县令,如高祖之得韩信啊!”刘虞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手上不停的捋着自己的胡子。
“刘州牧,夏仁出身微寒,并无表字。仁愿请州牧为谋取一表字,尊州牧为师长。日后无论进退,都以州牧马首是瞻,刀山火海,一往无前!”
说着,夏仁也是影帝附身,单膝跪地,态度诚恳得比吕布都诚恳……基本上除了“愿拜汝为义父”没说,其他该说的都说了。
“好!好!甚好!我也有意,征辟夏县令为我从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刘虞一激动,也是起身上前搀扶夏仁,一双老眼中满是激情,语气也十分恳切。
“如蒙不弃,愿为州牧驱驰!”
“那便这样,待我择日为夏仁你行冠礼,定下表字。到时候,连同征辟你为从事的官文也一并发了。”
“都依州牧安排!只是……”
见夏仁面露难色,刘虞赶紧追问。
“夏仁,你可是还有什么顾虑吗?但讲无妨。”
“州牧,我能有尺寸之功,都是有赖我帐下的一众悍将。若是我担任州牧从事,那这一群悍将,还有那些募集来的乡勇又该如何?”
夏仁这话说得很委婉,但实际上是在和刘虞要编制,要组建军队的权力。
刘虞自然也明白,想要得到夏仁的效忠,那么必须要付出一些代价。对于夏仁这样有才学又懂兵略的人来说,不可能只凭一纸官文就将其招到自己麾下。
在自比“刘邦得韩信”的时候,实际上刘虞就做好了分权与夏仁的准备。
更何况,刘虞知道自己初到幽州,不光有剿灭本地黄巾军的任务,还有南下给董卓解围的任务。若是不能短时间拉起一支忠于自己的队伍,那么任务肯定完不成。
“夏仁,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你若愿为州牧从事,那你麾下的兵马自然还是归你调遣。”
“若如此,我也有信心,一个月之内助州牧攻下蓟城。”夏仁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随即,夏仁又和商量好了,该如何攻取张大帅所占据的蓟城。
而另一边,董卓在广宗县城里,正在经受煎熬。由于此时广宗县已经被张梁所率领的近五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董卓时刻都坐立难安,心中万分的焦急。
早些时候,由于前线吃紧,卢植大军溃败,朝廷拜董卓为东中郎将,率领本部兵马迎击张角所部的黄巾军。
董卓在受命进兵之前,为东郡太守,且手下多骄兵悍将。他的这支队伍可以说是距离冀州战场最近的一支精锐部队了。
而且东郡正好迎着即将渡过黄河的黄巾军,所以董卓才被朝廷委以重任,前去接管冀州战场。
董卓能够升官,自然是高兴的。相较于以往的不听调令,这次的董卓非常干脆的出兵了。因为在他看来,黄巾军相比于自己之前打压的胡人来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好拿捏。
而卢植之所以兵败身死,董卓认为这完全是卢植文人出身,不谙兵事,这才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况且,此时的张角所部主力都在黄河边上,自己从东郡前出冀州,可以用一支偏师在黄河边牵制黄巾军,使其不能渡河。而自己则率领本部主力,从濮阳渡河,直扑巨鹿郡。
而董卓的作战计划在一开始,也确实顺风顺水。
此时的张角已经病魔缠身,只能躺在担架上随军行动了。因此军中的事情都是张宝和张梁负责运筹。
也正因为张角身染重病,因此冀州的黄巾军在击败了卢植的北路汉军后,并没有立刻过河,而是在黎阳耽误了很久。
张角见自己的病情一直难以好转,也是自知时日无多。因为作为一个略懂医术的人,他知道以当前时代的医术,哪种病情是治不好的。
所以大军在黄河边徘徊期间,张角也是在暗中安排着后事。
一方面,他派张梁组织先头部队强渡黄河,建立桥头堡,掩护后续大军渡河。
另一方面,他派人给王胜和张晴送信,让他们准备接手巨鹿的家业,以及冀州黄巾军的主力。
同时,张角的一些亲信也在他的指使下,准备悄悄的除掉自己的亲兄弟张宝。
因为张角得到的某些“情报”显示,是张宝给自己下了毒,这才让他缠绵病榻,身体每况愈下、日薄西山。
但是张梁的渡河部队近战却并不顺利。
董卓派出自己的女婿牛辅和部将樊稠,率领一支部队守在黄河边上。他们趁着张梁的部队在渡河的时候,向着河里正在划船渡河的张梁部发射了大量的箭矢。
数不清的箭矢遮天蔽日,一时间箭如飞蝗,像一堵墙一样压向了正在渡河中的张梁军。
小船上的士兵们急忙举起数量不多的小盾,试图遮挡覆盖而来的箭雨。
奈何箭矢太多,小盾的面积又不大,因此不断有士兵中箭。被射杀的士兵纷纷倒下,栽倒在船上。更有人落入水中被激流卷走,连尸首都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