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喧闹之后,夏仁又不得不回到工作状态,被迫开始营业了。
他来到了坞堡的操场处,龙狼骑的士兵们和麾下的诸将早就已经集合在这里,等待着夏仁的指示了。
看了看大家的精神状态,夏仁笑了笑,然后大声的说道:
“大家的精神都不错啊!怎么样,这么多天的休沐,大家都都挺舒坦的吧?”
说着,夏仁看向了站在前排的关羽。
“云长,听说你也娶妻了,这些天正是新婚燕尔啊!”
“托主公的福,也是郎夫人帮忙牵线,这才让咱娶了位贤妻。”说着,关羽的脸似乎更红了一些。
“好事啊!早点生娃,好和你一起纵横疆场,成就父子一门名将。”
说完夏仁又看向大家说道:“我知道,你们许多人也都成了亲,也有人正打算买地置办家业。但是我想和你们说的是,接下来我要去外地就任了。”
夏仁说完,并没有悄悄议论,似乎所有人都早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哟!没人议论,看样子早就知道了嘛。”夏仁微微点头,继续说,
“没错,我要去并州就任了。朝廷拜我为云中郡太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要到草原上去对付匈奴人了。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去啊?”
听完夏仁的问话,不少人都低下了头。而有些人则互相看了看,然后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刘元兴曾经劝过我,说是坞堡建得那么好,将来会舍不得。现在看来,他说的也的确有些道理。你们看,这不就有人舍不得了嘛。”
夏仁说着,视线看向了那些低头不语的人。他的眼神,让这些人倍感压力,似乎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但夏仁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没关系,人各有志嘛!不愿意走的,你们就当是替我夏仁守着家业。毕竟,这么好的坞堡,我可不放心放在这里。万一被别人占了,我还得带你们攻城!”
“哈哈哈哈哈!”看着夏仁脸上的笑容,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好了,想要留下的,站到我右手边去。想跟我走的,站到我左手边。”
随着夏仁话音一落,龙狼骑的士兵们也迅速行动起来,快速的分成了两队。
分完之后,士兵们也自觉站成了方队。即使是希望留下来的人也没有一丝的松懈,依旧保持着严整的军容和严格的军纪。
夏仁大概看了一下希望留下来的人,大约有两百人左右。这样他心中也略感欣慰,毕竟还是大部分人都愿意继续跟着他远赴塞外。
而手下的诸将则都表示愿意跟着夏仁去云中。他们都不想在幽州当一个小吏,过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
事实也证明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再过不久,朝廷就要开始裁撤那些因为剿灭黄巾军而积功获得官职的人。
一句话,就让那些为了国家建功立业,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失业,也难怪汉朝最终会失去人心。这种对朝廷的失望,唐朝的落榜秀才和明朝的驿卒是最有体会的。
“益德,你这祖业都在村里,舍得跟我去那荒郊塞外吗?”夏仁问张飞。
“大兄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一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这些地产,大不了卖掉便是。”
“傻兄弟,卖掉作甚?我早就想好了!”
夏仁这时看向了那些决定留下来的人,说道:
“留下来的人,连同张益德家的佃户和我家的佃户,继续给我看守家业。你们这些人不再是龙狼骑了,但也不要忘记你们的骄傲。记住你们对我效忠的誓词,守好了我的家业。你们的家人可也都指望着这份家业呢!”
说完,夏仁又看向了党大山说道:“党大山,从今天起,我赐你名为党岳,字崇山。以后你就是这些留守人的首领,也是这坞堡的总管。守好家业,等我回来!”
“诺!”
党大山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答应下来。同时也接受了主人给他取的新名字。
“张俊义,各将领手下的那些士兵和义军怎么安排的?”
张合站出来回答夏仁道:“回禀主公,大部分义军都不愿意去别的州郡,所以许多人都领了赏钱,各自散了。
但是泰山军无一人想走,都愿意随主公去云中郡。
另外,各将领手下也有一些亲兵和老卒,还有些没有牵挂的,也愿意继续追随主公。”
夏仁继续问:“总共有多少人?”
张合答道:“约三千人。”
“这么多?我还以为最多也就能有个三百多人呢。也罢……
既然你们都愿意将身家交付在我夏仁身上,那我们就一起走!”
说着,夏仁觉得有些情不自禁的举起右拳。
全体官兵见状也都来了劲,齐声高呼:“一起走!一起走!一起走!”
于是,夏仁便让大队人马散去,只留下了诸将和近卫们,回到夏仁家的会议室继续讨论行动的细节。
之后,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准备,直到九月下旬,大队人马才开始出发。
数千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张家村出发,一时也是十分轰动,引得十里八乡的村民们全都过来看热闹。
看着那一车车的财物,还有大量的辎重,以及那些披坚执锐的士兵们,村民们无不咂舌。
沈满月作为夏仁的正妻,自然也要随夏仁一起去云中郡赴任。
她的母亲袁氏听说女儿要远行了,便大老远的从河间国赶了过来,为女儿饯行。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已,就好像女儿出嫁那天一样。
但这次与嫁女儿可不一样,从此真的就是天各一方、相隔万里了。就汉朝的那个交通科技条件,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样的场面被沮芳看在眼里,也是十分伤感,两只眼睛就好像坏了的水龙头一样,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因为她想起了当初父亲上任的时候,一家人上路的情景。更是想起了黄巾军冲入家中,将父母杀死在自己眼前的情景。
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袁氏自然也不可能送那么远,只能看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直到只能望见远处扬起的尘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