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云中郡城里,夏仁立刻让寇鸿叫来了守门的校尉。
守门的校尉不敢怠慢,赶紧从城头上跑了下来,又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夏仁的跟前。
夏仁骑在青骓背上,本就高大的他,此时简直高得像一座山。可那校尉却一点也不嫌累,行礼之后,就那样仰着头、陪着笑,等待夏仁的“训示”。
“哈哈哈,你这人,精神头还不错啊!叫什么名字?”
夏仁开朗一笑,用军士们最容易接受的一种口吻和轻松的态度问道。
“哦,回上官的话。末将名叫蒋袭,是守城关都尉麾下。平日里就是负责守卫城门,还有配合金曹掾收一些进门钱。”
“哦?”夏仁微微一笑,“金曹缘还收进门钱呢?那收上来的钱……是不是就进了你们的口袋里了?”
说着,夏仁原本还在笑着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两只眼睛也冒起了血气。
蒋袭虽然平时只是负责守门,但也是见过血的,更见过那些野战回来的士兵,明白夏仁这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杀气,心中也是一惊。
而且,夏仁这杀气,可不是一两次战斗能养得出来的。看他那样子,若是没杀过成千上万的人,断然不会有这样浓烈的杀气。
蒋袭顿时觉得背脊发凉,膝盖发软,脸上不自觉的就抽搐起来,战战兢兢的回答说:“哪敢啊!我们不过就是些看门的,每个月领上十几石的军粮,勉强养活家人罢了。那些收上来的钱,都是……都是……”
说着说着,蒋袭忽然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说,至少不该明说,于是便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哼,且将城门守好吧!本官记住你了,以后必然给你寻个立功的机会。”
说着,夏仁脸上露出了一股阴险的笑容。
蒋袭看了夏仁脸上的笑容,心中忍不住的发毛。他行了个军礼,然后飞一般的逃回了城楼上。
夏仁也不理他,大手一挥,指引大队人马朝着城中心走去,沿途打听官衙的位置,不多时就找到了地方。
命令大队人马在外等候,夏仁带着近卫和木叔好进入了衙门。
守门的差役本想拦截,却被近卫们直接给推翻在地,只得连滚带爬的跑到后面去给里面的人报信。
夏仁也不理他们,径直便向衙门正堂里闯。
才进去,便看到正堂已经破败不堪,就连梁柱上都挂满了蜘蛛网,而蜘蛛网上也落满了灰。
很显然,这太守衙门的正堂已经很久没人用过了。
这也足可见边郡的政务是如何的荒废。
夏仁在堂屋里来回张望了几圈,见这堂屋实在没法待,索性又走了出来,在前院里来回转悠了一下,发现前院两侧的屋子,只剩下一面还有人在使用的样子。
这里本应该是功曹和一些掾属日常办公的地方,可也是一样的破败。
就在夏仁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的时候,一名文官打扮的人,在几名看门的差役引领下,急匆匆的从后院赶了过来。
“什么人?竟敢强闯官衙,莫非是想要造反吗?”
文官来到前院,见夏仁等人正在前院里闲逛,先是大喝了一声,倒是挺有气势。
可当他看到两米多高的夏仁压上来的时候,心中也是大惊,脸上不禁渗出了几滴冷汗。
顿时,这文官的气势也弱了几分。他指着夏仁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问完,他颤巍巍的手又缩了回去。
“呵呵,本官是新任云中郡太守,夏仁。”
说着,夏仁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印绶。那官印外观是龟纽、铜印、黑绶长丈六尺,是标准的太守印绶。
夏仁也不在意,直接将官印扔到了那文官怀里,惊得那文官一激灵。
那文官慌忙去接,官印在手里来回抛了几下,差点掉在地上,但好在最后还是被他给拿住了。
他拿稳了印纽,将官印翻过来,??上面反刻着六个缪篆体大字——云中太守夏仁。
“啊?原来是上官到了!下官张爽,是这云中郡长史。不知上官到来,有失远迎,当面谢罪。”
说着,张爽鞠躬行了一礼,
“只是,上官到任,何必如此?只需让差役通报一声,下官自然率领合署官员、属吏,倒履相迎。”
乍一听来,张爽这话很是客气。边说着,他还双手将印绶奉还给夏仁,动作十分恭谨。
可实际上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指责夏仁不该硬闯,一点也不给大家面子。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
夏仁弯下腰,一把夺过印绶,同时把脸凑近到张爽面前,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意。
张爽一介文人,虽然也是长居边郡民风彪悍之处,可哪里被人这样怼脸输出杀气过?
被夏仁这样压迫,张爽也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是……可是……上官强闯官衙,终究是……”
“哼!多说无益,快去给本官安排住所!若是晚了,我就让麾下三千兵马自己找地方了。到时候,这全城的大户,可就都没地方住了。”
“啊?三千兵马?”
张爽和衙役们听了,顿时大家,一个个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愣在了当场。
要知道,就算当官的上任时会带些家眷和仆人之类的,最多再带上几个掾属。可是那也不过就是十几人,或者几十人。最多也不过上百人而已。
可这位煞神,一来就带了三千兵马,这简直就是来打仗的啊!
见长史和衙役们还在发愣,面目凶狠的臧可成和身形粗壮的杨得胜跨步上前,凶着脸对那些衙役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给我们太守去找宅子住!”
“诺……诺……小人这就去!”
几个衙役慌忙逃出了官衙的大门,一路的连滚带爬,慌慌张张。
等到他们才一出门,又是吃了一惊。
只见官衙门口的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兵马、车辆、辎重和牲畜。
那些骑着铁马的骑兵一个个都是浑身的血污,显然是刚刚杀过人的。而后面那些步兵,一个个也都是身穿甲胄,一个个浑身肃穆。
“天啊!这……这是……这新来的太守惹不起啊!”
几个差役互相嘀咕了几声,赶紧逃一样的跑向了南大街的方向,去找牙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