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沉默半晌。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无言。
    “这……这啥来来着，求着柳次席杀了它，结果却把柳次席反杀了什么的……”
    邱泽想着说点什么，结果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反而来看他了。
    “……”
    行吧，他知道他好像讲了个黑色笑话。
    郁言琛收回目光，接着往后翻。
    再往后的内容柳林源简写了他准备和巨兽打一架的打算，那之后就没有内容了。
    但众人都知道，这次之后柳林源就和巨兽打了一架，紧接着被扔进了界门里。
    “原来是这样啊……”
    黎冰若有所思。
    但便签里并没有说明界门的位置，倒让他们有点为难了。
    苍岫简单看了一眼便签本上的内容，总结道：“是不是需要人手在这里找界门？我可以和那群崽子一起留在这找。”
    目前能够最快响应行动的闲人大概就是苍岫队伍的这群人了。
    对此郁言琛不是很赞同。
    “不行，你手底下那些人虽然不乏等级高的，但到底还是新人，万一碰上傀儡师那些人怎么办？”
    “大可不必担心，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再说了，我又不是没和那群人对上过。”
    想当初在降云山， 苍岫虽然没能杀死人偶师，但也是将对方重创过一次的。
    黎冰盯着他，忍不住道：“你现在和那时候怎么能一样？”
    魔女之心都已经还给自己了，等级都下降了，还想着自己和以前一样呢？
    要是出了什么事，对得起自己嘛？
    “不用想那么多，只是找界门的位置而已。”
    苍岫的性格和年轻时相似，就这么决定好了事情。
    郁言琛拦不住他，只能勉强答应。
    这个洞穴里已经没有东西供他们调查了，于是原路返回离开了洞穴。
    回到镇上的时候，这座不大的小镇人气已经散去了一些。
    人走得走，散得散。
    有时或许就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是在身旁的人，下一秒就离开了。
    “我会留守在这里，你就回去吧，那些兄弟们的葬礼……你这个首席还是要在的。”
    郁言琛与苍岫对望，现首席与前首席，相顾无言起来。
    “好，我知道了。”
    这或许也是郁言琛执行得最差劲的一次任务，不仅没能带回柳林源，还损失了十几个人。
    接到消息，医院里的敏敏还在昏迷着，小柑村附近的医疗条件不太行，医疗队早上就带着她回云市的医院治疗，幸运e也跟着一起走了。
    知道敏敏还有的救，他们松了一口气。
    小柑村已经不需要他们来，这里有苍岫的救援队，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趁着天还没黑驱车回去。
    来时开的那辆车还停在农家小院里，车里依旧是四个人，但既然已经没了来时的心情。
    郁言琛和黎冰坐在后座，黎冰无意识玩弄着对方的手指。
    郁言琛的手指很修长，骨节分明，但不是那种特别强调粗壮的关节，凸起的弧度正好，手背上隆起的青筋和血管延伸到手臂内侧。
    虽然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但是郁言琛的手真的很色。
    黎冰舔舔唇，伸出自己的手，手指交叉伸入郁言琛的指缝里。
    下一秒，在黎冰眼里十分好看的手指回握，将他的手捏在手心里。
    黎冰一愣，抬起头，对上了郁言琛温柔浅笑的眼。
    “怎么了？想趁我不注意对着我动手动脚。”
    “我没有，你怎么就这么一会手都不让我捏了？”黎冰偏过头，不去看郁言琛的脸。
    毕竟郁言琛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此刻还有点颓废，不仅没在观感上变丑，黎冰甚至觉得他更帅了。
    他们的手紧紧握着，郁言琛看了眼前座的两个人，突然凑过头去在黎冰的耳边小声道：“晚上回去再……”
    “闭嘴！”黎冰猛地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郁言琛的嘴巴，“不准说骚话！”
    不知道前头两个耳力都不错嘛？
    郁言琛顿时满脸笑眯眯，说不出是在计划什么坏事，还是真的在笑。
    但黎冰已经对这个笑容免疫了。
    反正肯定没安好心。
    车子在石子路上颠了一下，驾驶位和副驾上的邱泽和犬嗅满脸憋笑。
    没想到首席是这样的首席。
    路上沉郁的氛围一下子活跃起来。
    “这次任务大失败了，奖金泡汤，回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邱泽开着车，活跃气氛道。
    郁言琛曲着腿，神色自然道：“惩罚不一定会有，但是之后会更忙是肯定的，风雨欲来，万事都要注意。”
    “唉，老大你说这事……也不知道那群异界的人为什么那只执着于打开两个世界的门。”
    “或许就他们自己知道吧。”
    郁言琛看着窗外渐行过的路，握着黎冰手指的手渐渐收紧。
    如果两界相通不可避免，他至少会……战斗到把傀儡师杀死的那一刻。
    车一路开到了异管局楼下，看着周边熟悉的城市繁华景象，黎冰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也才离开了几天而已。
    或许是灾害、爆炸过后的小柑村、小柑镇太萧条了吧。
    郁夫人和几个高层站在楼下，安静地看着他们。
    “局长，我们回来了。”
    郁言琛在郁夫人面前站定，压低了眉眼，似乎有点委屈。
    “我……没能把柳林源找回来。”
    郁夫人看着他，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都已经知道了，情况特殊，你也没有办法。关于死去的同胞们，我也很难过，但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她的语气宽慰，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我们，异管局，一定会为他们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连带着站在他身边的高层人员，脸上都写满的坚定与肃然。
    “局长……”
    邱泽和犬嗅两人面露感动，感觉有被鼓舞到。
    只有郁言琛皱着眉。
    郁夫人笑了笑：“你们都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后勤组会处理，也不用你们写报告，都回去休息吧。”
    郁言琛深吸口气：“局长……”
    “唉。”郁夫人伸出手指，止住他接下来的话。“现在我要以妈妈的身份和你说，快点回去休息吧，带着冰崽一起，你看他也累了。”
    母子俩齐齐将目光转向黎冰。
    黎冰一愣，满脸迷茫。
    似乎是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郁言琛忍俊不禁道：“行吧，那我回去了，妈。”
    “嗯，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妈妈处理吧。”
    郁夫人挥挥手，郁言琛就带着黎冰回家了。
    在打开公寓的房门之前，黎冰还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忘了什么，又实在想不起来。
    直到两人打开房门，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影。
    “……”
    “？！”
    郁言琛愣住了，黎冰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