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只要到了冬日,就会物资匮乏。更不要说还碰上大雪跟打仗。采购来的东西之所以杂,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宋娘子带着人一个屯一个屯,用尽三寸不烂之舌淘换来的!
宋娘子如若不是被对手设计谋夺她的杂货铺,也不会全家流放!
沈斓曦脚跟一转,继续巡视!
当天,三所兵丁全部聚集,沈斓曦举起诛杀奸佞的大旗,连夜带兵朝十里坡进发!
本来可以白日行军,但是沈斓曦为了磨练众人,特意选了晚上。
半路休息的时候,兵丁们生火烤饼。
魏东逐从怀里掏出纸包,里面两张粗饼,几块糕点,还有两个鸡蛋。
他把鸡蛋放到温热的炭灰上加热,递了块糕点给沈斓曦!
三所的兵丁还有沈元景等人全都不说话,手全都伸到火堆处取暖。
沈斓曦抬眼看了一圈,见魏东逐的手没有收回去,抬手把糕点接过。
魏东逐咬了一口粗饼,见鸡蛋热的差不多了,拿木棍从炭火里扒出来。
他们晚上行军,肯定不会休息太长时间。
魏东逐用身上衣服把鸡蛋外壳擦干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手指上套着布,把鸡蛋壳快速的清理掉。
“吃个鸡蛋吧!”
沈斓曦看着递到眼前的东西:“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魏东逐:“我热了两个!”他手没有收回。
沈斓曦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转手塞给一旁的沈元景。
沈元景:“……”
“还不谢谢你胡师父?”
沈元景下意识的握紧,赶忙道谢:“谢谢胡师父!”
魏东逐沉闷的回了一句:“不谢!”
沈斓曦转手把糕点塞给沈元钧。
沈元钧笑着接过:“谢谢胡师父!”
今天晚上伙房一共做了两种饼,一种是肉饼,一种是没有馅的粗饼。
所有人一致选了没有馅的粗饼!
因为调馅的时候,伙房的人是在鞭死的尸体旁边调的馅,他们操练的时候,全都看见了!
想起那日一鞭一鞭血肉横飞,断骨分离,最后烂成一团的样子,这几日所有的兵士都没有碰肉。
往日里只要伙房做点肉,他们恨不能一拥而上去抢,这几日全都捂着嘴绕道走!
有不少年纪小的新兵,天天都在做恶梦,甚至有时候吃着吃着饭都能呕吐!
所有人看着沈斓曦的眼神全部充满了畏惧,但凡她目光所及之处,那一片的人全都要低下头避让。
休息了一刻钟,再次启程出发。
到十里坡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萧放,你带人去抓赵南山家眷!”
“胡逐,你去叫阵!”
“元景、元钧、元坤、元旭,你们带着人去包抄!”
“是!”
几人兵分两路,迅速展开行动!
暗卫来报,赵南山带着两百人在十里坡外接应,又派了两百人去接妻儿。
“赵南山手下的兵丁肯定都是精兵强将,好在他兵力分散,刚好给我这支队伍当磨刀石!”
不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兵器撞击声,听声音,是魏东逐那边跟赵南山的人对上了!
“走,去会会赵南山!”
“是!”
赵南山有些本事,沈斓曦过去的时候,沈元景等人身上都挂彩了,现在虽然还看不出胜负,那是因为他们人多。如果是相同的人数,沈元景几人怕是已经有人丧命了。
沈斓曦身后带着桃花谷二十卫跟鬼谷暗卫,骑着高头大马,不慌不忙的靠近。
手上长棍拖在地上,发出啷啷的金属拖行声!
赵南山一刀砍了一个兵士,用力抽刀,人头滚滚落地。
沈斓曦冷冷的看着滚到马蹄变的头颅,眼神如苍鹰一半冷鸷。
风五高声扬起:“我们乃正义之师,替天讨伐乱臣贼子,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杀!”
赵南山一脸凶悍的盯着沈斓曦等人:“别听他们放屁,此处的封王都反了,哪儿来的正义之师,全都是他们胡说八道骗人的!”
风五:“休要冥顽不灵,你们可知他要带你们走上一条反叛的不归路,想想你们的家人,他们从此都要背上叛贼的名声,就连死后都不能安宁!”
“如果你们继续跟着他,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活着是贼子,死后也要被人鞭尸!”
听到鞭尸几个字,有个兵丁手一抖,大刀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兵丁一边慌张捡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柱子哥,你们听他的吧,他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会被鞭尸~”
沈斓曦挑眉,这个兵丁跟赵南山的人认识。也是,这附近婚丧嫁娶,随便在街上吼一嗓子,说不定就能吼出七弯八绕的亲戚!
赵南山一看手下兵丁要被说动,立即怒喝:“听他放屁,他们才是反贼。什么正义之师,那就是他们自己封的。东辽王已经造反了,我是带你们去投奔忠臣良将!”
没想到这个赵南山还挺能说,这张嘴要是放在阵前,肯定是一把骂阵的好手!
“你的家人,还要吗?”
赵南山拧着眉头:“什么意思?”
沈斓曦:“你的家人已经被我扣下了,你如若还敢反抗,你全家人头落地!”
赵南山死死的盯着沈斓曦,那眼神恨不能把她抽筋剥皮。
“不可能,你骗我。所有人不准再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在扰乱我等军心!”
沈斓曦:“不愧是叛军,连家人性命都不顾,果然冷血!”
风五:“他是要踩着家人尸骨,建功立业!”
沈斓曦用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道:“什么样的功劳,值得用亲人的命去换!”
凤五凉凉道:“亲人算什么?妻儿死了,他可以再娶女人再生孩子,他又没有父母,亲人都是妻子娘家那边的亲人,跟他又没有干系。以后再娶十个八个,姻亲想要多少要多少!”
沈斓曦:“也对,亲人嘛,没有可以自己造啊!”
赵南山怒火滔天,恨不能把这两个一唱一和的家伙给剁了。
“给我杀了他们,他们一个个都是生瓜蛋子,骑马的那个,更是长得跟娘们一样,不用怕。砍了他们,每人赏银百两!”
沈斓曦冷声嗤笑:“你不要亲人,你手下的兵也不要亲人吗?”
风五:“各位都听听,他连自己妻儿亲人都不顾,怎么会管你们死活,更不会管你们亲人死活。你们跟着这样的人,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