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吴侗一样焦头烂额的还有仁孝帝。
他想不明白的是,派过去的两个监军,仗还没打就先死了。
是其中有什么阴谋,还是两个监军都是酒囊饭袋。
禁军亲自来送的战报,口述跟吴侗所写的一致。两位监军全部都是因为好大喜功丧命。
仁孝帝不能接受,黑沉着一张脸,大殿上满朝文武被压抑的大气都不敢喘!
“启禀陛下,臣怀疑两位监军的死,另有蹊跷!”左丞相站出来奏本。
仁孝帝命人把奏报拿给他看,这可是他的好侄儿亲笔所写。
如若来送奏报的换成别人,仁孝帝必定怀疑。但是来送奏报的是禁军,还是他派去的禁军,是他的心腹。
吴彦之看过奏报以后,脸色铁青,心里暗骂了吴侗几百遍,给朝廷写奏报不知道写两份,他要是提前看过,也不会在朝堂上闹这样的大笑话。
“陛下仁慈,饶恕了赵成凯,但那彭荣绝对不能轻饶。如果不是他,我平叛大军不会死伤那么多精兵强将!”吴彦之为官多年,圆滑机警,要不然也不会坐到左丞相的位置上。
他很懂得揣摩帝王之心,现在的首要责任就是要让陛下宣泄怒火。
仁孝帝震怒:“彭荣好大喜功,不听指挥,为了兵权竟敢弄虚作假伪造圣旨,其心可诛!”
吴彦之立即请命:“彭荣简直狼子野心,臣恳请陛下重重惩处彭家,以儆效尤!”
仁孝帝:“彭家满门抄斩,家产充入国库!”
满朝文武高呼:“陛下英明!”
在这时候没人敢给彭荣求情,谁都知道处置彭荣是做给平叛大军看,做给天下人看的。
“平叛大军,不可无监军,诸位爱卿,有合适人选,尽可破格举荐!”仁孝帝话一出,无人敢应声。
随着时间推移,仁孝帝见无人敢接,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有人站出来。
“臣斗胆举荐一人!”站出来的是大理寺卿卫杰。
仁孝帝脸色略有缓和,语气柔和了些,问道:“爱卿尽管说。”
卫杰低头拱手:“臣举荐的是原西南军监军,车明远!”
仁孝帝听完脸色瞬间拉下来。
卫杰继续道:“车明远在西南军的时候一直不得重视,后来在一次演练中不小心伤了腿,就请辞告老还乡了!”
仁孝帝听见不受重视四个字几个字以后,眉头松动。
既然是告老,肯定已经是高龄。
仁孝帝想到朝堂上一些高龄食古不化的大臣,嘴角扬起微妙的笑容。
“好,就叫车明远去,不用来殿前谢恩了,直接去永林州!”仁孝帝大手一挥,直接退朝。
没过几日,平叛大军监军仗着男子身份,从沈斓曦手中抢夺功劳,把沈斓曦赶出平叛大军的消息传播开来。还有人编写了顺口溜,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暗指皇家战乱的时候需要沈斓曦,安稳了以后,就要从她手中夺权,把人杀掉。
“朕已经把彭荣一家满门抄斩,他们还想怎么样?”
仁孝帝自从登基以后,很少这么失态。发冠散乱,整个人就像是被逼急了一样,把御书房里桌椅奏折全部打落在地,整个人就像是被逼急了团团转的走兽!
“陛下息怒,这些都是那些无知刁民胡言乱语,切不可听信!”王保关切劝说。
仁孝帝心里压着一股邪火,这股邪火在逆王作乱的时候点燃,直至今日也不见丝毫湮灭。
“王保,朕对她还不够好吗?她以女子之身投军,朕不仅没有治罪,还给她家中平反,让她父亲官复原职,还破格封她为平叛大将军,她还想怎么样?”
王保弓着腰,低着头,不停的安抚。
“陛下保证龙体啊!依老奴看,必定是有人借机挑拨关系,好让陛下乱了阵脚!”王保模棱两可道。
仁孝帝一怔,用力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
是啊,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就凭她女子的身份,就不足为惧。
王保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仁孝帝一眼,眼神一闪,低声道:“陛下,任她有冲天的本领,也是女子。她又是皇家弃妇,以后肯定是不好嫁人的。世上有哪个女子不盼着找个称心如意的好郎君,如果她以后真的能得胜归来,陛下刚好可以给她赐婚,抵消战功!”
仁孝帝眼前一亮,他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王保见陛下脸色慢慢变好,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些造谣的人真是可恶,一个个没本事平乱,造谣倒是一把好手!”
仁孝帝被王保捏着兰花指怒骂的样子逗笑了。
是啊,他有什么好纠结的。
平叛大将军是女子的身份,真好!
“王保,即刻拟旨,封沈斓曦为英勇伯,世袭三代,食邑百户,与斓曦郡主封号并用!”
“之前彭荣假传圣旨,以至于英勇伯被诓骗离开平叛大军,朕深感自责。王保,你再亲自挑选些礼物连同圣旨交给可靠的人去传旨!”
王保明白:“老奴让徒弟去传旨!”
仁孝帝满意的点头。
圣旨未到,沈斓曦已经知道圣旨上的内容。
“将军,吴副监军求见!”
沈斓曦这段时间一直在永林州的宅子里,吴侗这次求见,已经是沈斓曦离开军营以后的第五次求见。
沈斓曦:“不见!”
侍卫立即去回禀。
吴侗这些日子,头皮上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一是愁的,二是挠的。
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