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姜渔忽觉头皮一紧，胸口像被石头碾过一样，几乎无法呼吸。
她连忙背过身往外走，她今天就不该来，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简直是自取其辱。
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顾千山不但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还很快就找了下家，他身边那名女孩的外形气质远胜田婉茹，甚至甩了叶芸慧一大截。
两人般配得浑然天成，像老天爷安排他们一起长出来的一样。
姜渔想起了顾千山短暂用过，现在已经变成了空号的电话号码。
她何尝不是那个电话号码？
在顾千山低谷的期间临时一用，当时对于他好像不可替代，等一切回到正轨，立刻可以弃之如敝履。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她比那个电话号码更尴尬的在于，电话号码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尽职尽责履行完了自己的使命。
而她则是一个害人精，骗子。
“hey，what are you doing?!”
听到女孩的惊呼，姜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愣住了。
豆豆拿着笤帚正把不知道是什么垃圾往精灵般的女孩脚上扫，一边扫，一边鞠躬道歉。
“英语，听不懂！对不起，我打扫干净！”
原本和年长的外国人准备上车的顾千山回过头，几步上前将女孩护在身后。
“有你这么做事的吗？”顾千山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你是柏睿的保洁？”
“对不起，刚才没看清······”
姜渔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豆豆的手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往外跑。
顾千山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睫毛微颤。
“亲爱的表哥，你的员工是不是都这样古怪？”伊娃眨着墨绿色的眼睛，皱眉看向顾千山。
姜渔扯着豆豆一路来到了外面广场才放开她。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豆豆一脸骄傲：“扫清你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我义不容辞！”
姜渔笑得很无奈：“还押上了·····”
豆豆急了：“小渔姐，你看她刚才对顾总茶里茶气的样子，再不出手就晚了！”
姜渔：“都是你情我愿的，凭什么就怪到人家女孩子身上。”说完她轻叹口气：“我和顾千山早就结束了，今天来找他是有事。既然他架子那么大，我就改天再来。”
“小渔姐，你别放弃啊，我不会看错的。”
姜渔摇摇头：“行了，你快回去上班吧，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
姜渔说完转身就走，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在豆豆面前掉小珍珠，那就太丢人了。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折了回来。
“你现在住在哪儿？”
豆豆迷茫的看向她：“就，一个地下室，和别人合租的。”
姜渔抿了抿唇：“你一个小女孩，住地下室也不安全，我那里多租了一套房，你要不要过来住?可以免费住半年。”
顾千山的助理把他的东西搬走以后，对面的房子也空了出来，姜渔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心想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帮帮孩子。
豆豆哇了一声：“真的可以吗？”说完她跳起来抱住了姜渔。
“小渔姐，我爱你！”
“小渔姐，你放心，我会替你看好顾总，不管用什么办法，绝不让他被其他女人玷污！”
姜渔：“······”
当天晚上，姜渔就帮豆豆把家搬了过来，豆豆东西不多，两人一起整理很快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我给房东说一声，看用不用换一个锁。”姜渔打量着没有任何软装，显得空空荡荡的房间，心脏忽然一阵锐痛。
客厅，厨房，浴室······
她和顾千山曾经在每个角落抵死缠绵。
“小渔姐，我请你吃宵夜吧，我来点外卖。”
姜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了吧，这个点了拒绝投喂。”
说完她道了声晚安就准备回自己家。
咔啦。
门突然被打开。
姜渔和豆豆都吃了一惊。
姜渔心怦怦直跳，她咽了咽口水走向门口。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手搭着西装站在门口，他额头沁着薄汗，似乎风尘仆仆，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顾千山看着穿着吊带睡裙的姜渔也怔住了。
“你来干什么？”姜渔冷冷道。
顾千山盯着姜渔没吭声，眼神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
姜渔本能的后退半步。
男人的这个目光她很熟悉，每次当他这样看她的时候，就意味着第二天早上她起不了床。
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顾千山脸色大变。
“谁？你把谁带回来了？”
姜渔觉得好笑：“你管我。”
顾千山沉着脸，气势汹汹地往房间里冲。
豆豆刚走到客厅正好和顾千山面对面，两人瞬间都呆住了。
“啊啊啊啊啊！”
豆豆发出土拨鼠尖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激动的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小包。
姜渔还没来得及反应，豆豆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房间。
“一定要幸福啊！”
关门的时候她喊出了这句话，分贝大到，整栋楼的灯都亮了。
豆豆走了，姜渔和顾千山大眼瞪小眼。她转开视线，轻描淡写的说：“我不知道你还要回来，正好给你说一声，我想把房子借给豆豆住一阵子。”
“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姜渔垂眸，强压住想问他今天那个女孩是谁的冲动，缓缓开口：“杨昊的事，你知道吧。”
顾千山一怔，观察了片刻姜渔的神色，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当然，我可是被害人。”
说完他往沙发上一坐，命令道：“过来。”
姜渔没动，她惊讶于顾千山的理所当然，好像她是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顾千山冷笑：“难道你不是来替他求情？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样子。”
姜渔脸颊泛红，一丝怒意涌上心头。
对，好像所有事都在顾千山的预料之中，她的确是来求顾千山出具谅解书。
可她心底最深处，到底最关心的是什么，顾千山好像一无所觉。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我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因为不想你出事。这句话在姜渔嘴边来回滚了好几圈，面对顾千山一脸的傲慢，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我可以确定，他是无辜的。你也不想冤枉好人，对吧？”
顾千山语气冰冷：“确定？你比警察更专业？”
姜渔无奈，走到顾千山身边坐下：“我可以肯定，杨昊没胆子干出这种事。”
顾千山脸色愈发难看：“你就这么了解他?”
姜渔心一横，用力点点头。
顾千山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你很关心他？”顾千山的呼吸变得沉重。
顾千山恨不得立马掐住姜渔的脖子，把她按在沙发上干上一天一夜。
一个月不见，她来找他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姜渔不理会顾千山吃人的脸色用力挣开他，扬起头反问：“关你什么事？”
说完她又后悔了，她不该惹恼顾千山。
既然承诺了杨昊要替他拿到谅解书，自己就要尽全力做到。
她立马变了个声调，柔声道：“其实是夏小言代理了他的案子，所以我才来拜托你。”
下一秒，姜渔的下巴被抬高了一寸。
“我说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姜渔勉强赔着笑问：“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顾千山脱口而出：“陪我睡一晚。”
话一出口，顾千山也后悔了。
他不想趁人之危，他只是想抓住这条小鱼，可已经晚了，女孩满脸的厌恶，耻辱，不屑，像针一样刺得他胸口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