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又凝本来很平静,听到这话瞬间秀眉拢起。
语气飞快,且很冷:“我什么时候给殷时律写过情书了?你少在这造谣!”
她当年的确给殷时律写过一封信,不过是感谢信,并希望他能接受她的邀请吃个晚餐。
毕竟那会,钟大小姐的名号响当当,名门千金又骄纵,再加上有心之人故意抹黑。
以至于钟又凝在整个学校无人敢惹,更是无人敢靠近。
即便是受了伤,也没人敢救。
殷时律倒是出手救过她几次,包括那次运动会她摔倒,是他将她抱进医务室的。
那会殷家和钟家在整个冗城是两尊大佛的存在。
钟又凝再骄纵目中无人,也是懂得感恩之人。
她和殷时律从幼儿园开始就一直是同学,直到大学才分道扬镳。
这等青梅竹马的关系固然美好,奈何钟家和殷家世敌几十年,导致钟又凝和殷时律一直是“认识但不熟”的关系。
所以,钟又凝出于高傲,没有主动跟殷时律说邀请他,就想写封信送给他。
但这封信她犹豫很久都迟迟没送出去,便一直放在课桌里。
等钟又凝再想送给殷时律时,钟慧雯已经背着她把信给送到了殷时律手上。
那会儿,钟又凝和钟慧雯的关系还算可以。
毕竟她没有了亲人之后一直住在钟文生家里,总不能寄人篱下还要和堂妹撕破脸。
后来,钟又凝久久都没有等到殷时律的回应,忍无可忍找他当面问。
结果,就听见他和别人说:
“你说钟又凝?”
“爱哭爱作爱闹,嗓门比喇叭还大,运动差脾气差,哪点都不如白瑶。”
其他男生噗嗤一声笑出来,说,“听说钟大小姐在班里还当面骂过白瑶,脾气可真是够恐怖的,哪个男的要是喜欢上她,倒霉一辈子。”
“律哥,照你这意思,难不成你喜欢白瑶?”
殷时律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了钟又凝。
钟又凝走出去,稚嫩的脸庞此刻布满寒霜。
她穿着简单的蓝白校服,扎着黑色马尾,眼神极其不友好。
几个男生眼里一阵恐惧,心虚的撇撇嘴全都跑了。
四周静悄悄一片,少年殷时律斜倚在那儿,没有丝毫被当场抓包的心虚,气定神闲的不符合当下年纪。
钟又凝瞪着他,咬牙切齿:“我给你的信,看了么?”
殷时律点头:“看了。”
钟又凝:“然后呢?”
殷时律怎么说的来着?
钟又凝能记一辈子。
“撕了。”
这便是殷时律的回答。
从那以后,钟又凝本就和殷时律不熟的关系,更加僵了。
以前在学校或宴会上遇见,多少还有个眼神交流。
但自那以后,俩人连眼神都不给了,变成了真真正正的陌生人。
回忆戛然而止,钟又凝觉得有股空气闷在胸膛里,有点疼。
但她依旧将这个自认为莫名其妙的情绪,给忽略掉,压了下去。
“说起来,你当年没经过我允许,私自把我的信给殷时律,这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
钟慧雯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急忙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姐,我看你迟迟不好意思送给他,我就想着帮你一把啊。”
当年可能也是年轻,那件事也就没多计较,也没多想。
如今……
钟又凝美眸眯起,问:“你确定,那封信送给了殷时律手里,你就没做手脚?”
钟慧雯现在和白瑶关系这么好,实在是让钟又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钟慧雯瞳孔一缩,摇头:“我没有!”
钟又凝离她近的很,一双打量的目光直勾勾凝着她:“你和白瑶关系好,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钟慧雯眼睛瞪的老大,眼神前所未有的澄澈干净,极力甩开嫌疑似的:“我真没有姐,真的!”
“再说我当年和白瑶关系也没有现在这么好,你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我也没必要这样对你啊。”
“这样对你,我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啊!你说是不是姐?啊?”
钟慧雯说完,满含期待的看着钟又凝。
钟又凝打量她片刻后,挪开眼离开,没有回她。
就算再怀疑,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再追究起来也是没丝毫证据的。
钟慧雯在后面跟着,还想解释什么,但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说,又气又急,只能干跺脚。
她从小就嫉妒这个堂姐,十分看不惯。
但她又不敢正面跟钟又凝刚。
同样都是被钟家宠爱长大的千金,但钟又凝身上却有一种不好惹的气场。
钟又凝正要下楼,就和白瑶打了个照面。
白瑶已经脱下了性感的睡衣,穿了件形同白月光的裙子,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的清纯干净。
“又凝,真是抱歉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今天会带时律回来。”
白瑶见到钟又凝,就非常歉意的抱歉,声音都是低柔的。
钟又凝目不斜视:“还真是到哪都能碰见你,你是属跟屁虫的么?”
她真的快烦死白瑶了。
到哪都有她,还一口一个时律的叫。
叫吧,她不稀罕。
白瑶不悦的抿了下唇,“又凝,你为什么每次都对我这个态度呢?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都和你说了,我和时律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信呢?”
钟又凝笑了一声:“你见过哪个女的叫别人老公叫的这么亲密。”
“不过,你叫就叫吧,他,我让给你了。”
钟又凝说这话时,心脏剧烈的抽痛了下,但她仍不动声色。
痛就痛了,一定是最近没休息好,钟又凝自欺欺人。
时间会抹平一切伤痛。
熬一熬,总会过去的。
白瑶脸色一变:“我和时律认识多年,我这样叫他,也只是把他当成朋友。”
钟又凝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心烦的很,大步下楼。
“又凝……”
白瑶追过去,攥住钟又凝的手。
“别碰我!”钟又凝厌恶的一把甩开。
只听一声尖叫,白瑶顺着楼梯直接就滚了下去。
滚到地上后,直接砰的一声头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钟又凝愣住。
“白瑶!”
钟慧雯吓坏了,扯着嗓子大叫着,急急忙忙的跑下去
所有人都闻声赶了过来,看向站在楼梯上的罪魁祸首——钟又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