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看不起我钟又凝吗?”
钟又凝指着台阶上的殷时律,稍有醉意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控诉。
“你不是还说,我不如白瑶吗?”
“我告诉你殷时律,我还得谢谢你呢!”
钟又凝笑着,“谢谢你刺激到了我,谢谢你伤害了我,谢谢你让我意识到一个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是多么重要!”
殷时律长身如玉的站在那,一张深邃而充满疏离清冷的五官上,隐着不易察觉的悔意。
雨水的潮湿浸在他的周遭,却唯独侵略不到他的身。
他就那么沉默的看着钟又凝,看着她开心的手舞足蹈,眉眼都是灿。
钟又凝抬起头,任凭大雨淋在脸上,无尽的水珠顺着脖颈流入身上。
她张开双臂,迎着雨水,开心的转起了圈,笑声放肆且爽朗。
“我钟又凝,终于回归设计圈了!”
“我钟又凝,终于重新站起来了!”
她眼神挑衅且高傲的看着他:“殷时律,你瞧不起我,你认为我只适合做你的殷太太,现在,你还这么想吗!”
“从你说我不如白瑶的那天,我就发誓我要用行动向你证明,早晚有一天你是错的!”
殷时律垂下眸,喃喃自语:“你不用向我证明。”
抬眼之时,殷时律下了台阶,走进雨幕,到了钟又凝的跟前。
他低头,深深的凝视着她,雨水打下来惹的睫毛微颤。
钟又凝笑的几分调皮,“伤口还没好你就淋雨,殷总就这么想找死啊?”
殷时律勾了勾唇,“嗯。”
钟又凝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雨水让她眼眸不时颤着:“殷时律。”
“嗯,我在。”
“你承认,你错了吗?”
殷时律扯唇,脸上却没笑意:“承认。”
钟又凝却笑了:“晚了。”
“太晚了!”
钟又凝转身往前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声音拉高:“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殷时律,你知道我和你相处起来很累吗?特别特别累!你就好像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什么都要从头开始教!你能懂吗!你不懂!”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却硬生生被这段婚姻捆绑在一起两年!”
“你放心,我会还你自由!”
尽管殷时律知道她的心思,但听到她趁着醉意亲口说出来,还是慌了。
他大步走上前,声音沉沉:“钟又凝,自由我可以不要。”
钟又凝晕乎乎的摇头:“可我想要自由,殷时律。”
“这两年的婚姻,就像是一座坟墓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欠你的,我做了什么错事,我也还清了。”
殷时律轻轻摇头,惊慌失措。
钟又凝缓缓闭上眼,声音变小:“殷时律,我很难受,你呢?”
从前,每次在提到殷时律的事时,她这颗心都会不由自主的起反应。
这次,她却不再是单纯起反应,而是一种即将要被夺走挖空的疼。
这些话她不敢说,但也就只有喝了酒她才敢壮着胆子说出来。
她不敢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但喝了酒,含糊其辞的说出来一点点,也没关系的吧?
殷时律抬手,抹去她脸上的雨水,半自嘲:“我很痛。”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心脏的位置,“这里,很痛。”
钟又凝还以为他是伤口痛,急忙拉着他走:“快回医院。”
殷时律拉住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钟又凝挣扎不开,又无奈又气:“殷时律你能不能别再找死了,伤口淋雨会感染的!”
殷时律紧紧环抱着她,低声道:“你会心疼吗?”
钟又凝反问:“你说呢?”
殷时律扯了扯唇,既然心疼,为什么不爱他。
既然心疼,为什么要离开。
骗子。
钟又凝哄道:“殷时律,你听话一点,别再耍脾气了行吗?”
她淋个雨是因为她真的很开心,他凑热闹干什么?
殷时律苍白着脸,低声问:“如果我伤口又痛了,你还会像之前那样照顾我吗?”
那是他此生以来,从未得到过的温暖。
钟又凝是第一个给他这份温暖的人。
钟又凝没丝毫犹豫:“会。”
闻言,殷时律将她搂的更紧了。
“钟又凝,你答应我件事。”
“你说。”
“别离开我。”
没有了钟又凝,他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
钟又凝顿了下,“我答应你。”
骗他的。
她既已经下定决心,又怎么会改。
殷时律不信:“你骗我,刚才还说想放我自由。”
钟又凝压制着疼痛的心脏,若无其事道:“我没有骗你,我不会离开你。放你自由是放你自由,和离不离开你没有任何关系。”
以前钟又凝认为撒谎是很难的事,如今发现居然会这么简单。
不用任何彩排修饰,甚至不经大脑,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欺骗。
欺骗很容易,用真心却很难。
殷时律松开钟又凝,黑眸深邃的打量她,想要从她脸上看到欺骗。
钟又凝死死的掐着掌心,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
殷时律笑了,那笑意如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钟又凝,说过的话,不可以反悔。”
钟又凝扯了扯唇:“不…反悔。”
她双手捧住殷时律的脸,迎着雨笑着道:“殷时律,你知道你很好看吗?”
殷时律一愣,“不知道。”
钟又凝无比温柔的将他睫毛上的水抹去:“你真的很好看。”
即便被淋成这样,身上那股高贵到不可一世的劲儿,依旧很吸引人。
她用目光描绘着他的五官,勾着他脖颈,倏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殷时律扣住她腰,深深的回吻。
他没什么接吻经验,钟又凝更是。
雨水混着暧意一通落入唇中,又被唇瓣拭去。
两个菜鸟虽然吻的毫无技巧,但却火热又缠绵。
殷时律呼吸越来越灼热,骨节分明的青白色手,探进钟又凝的衣衫,握住,揉捏。
钟又凝嘤咛一声,被他强势又占有的吻吞没。
她推了推他,酒彻底醒了,脸却比方才还要红:“殷时律,这是外面。”
殷时律眼里被情欲占满,声音也哑了:“去酒店。”
钟又凝懵了一瞬:“……你要干什么?”
殷时律捏着她腰,将她唇瓣啃咬的又红又肿:“你说做什么?殷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