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殷时律的声音慵懒响起：“别跑这么快，一会吃饭肚子里都是凉气，会胃痛。”
    钟又凝瞪他，“滚！”
    一大早上的好心情，都让这个男人给破坏了。
    真是克她！
    殷时律连着被钟又凝骂滚了三次，也不恼。
    反倒还笑了：“你骂的真好听。”
    钟又凝以一种很难以置信又震惊的复杂表情看他。
    “殷时律，你脑子让驴给踢了吧？”
    殷时律勾唇，笑了：“嗯，你怎么知道。”
    钟又凝：“？”
    “你快去死吧行吗？我见到你就不烦别人，你不知道吗？”
    殷时律点头：“我知道，但我见到你整个世界就明亮了，你应该也知道的。”
    钟又凝：“……”
    “你快滚，别出现在我眼前了！”
    殷时律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终道：“不太行。”
    “因为我要完成我心中的梦想，所以我不能离开你。”
    钟又凝没好气的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殷时律说：“娶你，和你成为家人，和你有一个温馨美好的家庭。”
    钟又凝冷笑：“之前你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殷时律轻轻摇头；“那不一样。”
    “以前的我还没有面对自己的心，也不敢承认，现在的我全都承认面对了。”
    钟又凝蹙眉：“能别吹牛吗？”
    殷时律：“我没有，你难道就没感觉到现在的我很真实吗？”
    钟又凝嗤了一声：“并没有。”
    其实钟又凝的心里，多少是有感觉的。
    殷时律这样，实际上就是把他最真实的自己拿给她看。
    以前的殷时律很机器，那是因为他把最真实的自己给隐藏起来。
    就像是套娃一样，一层一层的打开之后，才能看见里面那个最小最小的娃娃。
    最里面的娃娃，实际上就是殷时律最真实的自己。
    从前，殷时律不敢将最真实的自己剥离出来。
    但现在，他成功了。
    钟又凝心里有数。
    殷时律淡笑了几声，“钟又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钟又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
    钟又凝走进早餐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然后点了一个牛肉包子，和一杯牛奶外加一个茶叶蛋。
    早餐店里人满为患，很拥挤。
    钟又凝坐到一个空桌子面前时，正好整个店里就没有了位置。
    殷时律自然的坐到了钟又凝的对面。
    钟又凝抬眼，冷冷的道：“起来，这是你的位置吗？”
    殷时律眼神有些无辜：“我们不是一起的么？”
    钟又凝：“谁跟你是一起的？我和你不认识，滚开。”
    殷时律闻言，低头站了起来，然后绕过桌子站在了钟又凝的身边。
    钟又凝拧眉：“你干什么？我让你滚开不是站在这看着我吃，你爱滚哪去就滚哪去，行吗？”
    殷时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声音很低：“我就想陪着你。”
    钟又凝刚想说点什么，这会儿早餐店的老板走了过来，端着早餐放到了桌上。
    老板一眼就看到了殷时律。
    然后迟疑的问道：“美女，帅哥，你们认识吗？”
    殷时律和钟又凝异口同声。
    “不认识！”
    “认识。”
    老板有些蒙了：“到底认不认识啊？”
    钟又凝：“不认识。”
    殷时律看着钟又凝给自己投来的冰冷警告眼神，迟疑片刻，选择回：“不认识。”
    老板道：“早餐店没有位置了，帅哥你要想吃的话，麻烦美女能和他拼桌吗？”
    钟又凝：“？”
    老板双手合十笑道：“真的没有位置了，拜托理解一下。”
    钟又凝来过这家吃过几次，知道这个老板是个好人。
    拖家带口的开个早餐店挺不容易的。
    钟又凝只得应允：“好。”
    话音刚落下来，一抬眼，殷时律不知何时坐到了对面。
    钟又凝不理他，低头吃饭。
    吃了会儿，钟又凝很气的抬头，“殷时律，你能别看着我吃饭吗？你自己不吃啊！”
    殷时律单手托着下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脸上还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幸福感。
    看的钟又凝心里都发毛。
    殷时律摇头：“我不想吃。”
    “我只想看着你吃。”
    钟又凝冷笑：“你不吃你还占位置，滚好吗？老板做个生意不容易。”
    “你不吃，就让给别的客人，老板还能赚点钱。”
    殷时律：“我吃，我吃还不行吗？你别跟我生气。”
    殷时律点了几份早餐，但都没怎么吃。
    他全程都在盯着钟又凝的一举一动。
    钟又凝要喝水，殷时律就递上去。
    钟又凝要擦嘴，殷时律就抽纸巾擦上去。
    硬生生的从追求者，变成了幼儿园的育儿老师。
    几番操作下来，钟又凝直接不吃走人。
    殷时律立刻跟上去。
    “你还没吃饱，多吃点行吗？”
    “我怕你一会儿上班会饿。”
    钟又凝脚步停了一下，闭上眼深呼吸，然后猛地转身一个巴掌抽到了殷时律的脸上。
    殷时律突然就被打偏了头，耳朵里开始一阵耳鸣，眼前也有些眼冒金花。
    路过的路人都忍不住纷纷看过来，心想这是发生了什么。
    殷时律捂住脸，缓缓转过头，看向钟又凝。
    钟又凝冷冷的道：“能不能别跟着我！我真的很讨厌你，恨不得你去死，最好是现在立马就死了，能不能听得懂！！”
    钟又凝以为，她说了这些难听的话，殷时律就会知难而退。
    可是没想到——
    殷时律捂着脸，虽然眼里闪着受伤，却压着嗓子对她说：“在我没有取得你的原谅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我知道你讨厌我，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在你的世界里，所以，你打我好不好？”
    钟又凝：“？”
    殷时律：“打到你满意，打到你心里爽了为止，为你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报仇，好吗？”
    钟又凝难以置信：“殷时律，你疯了是吗？”
    这是殷时律说出来的话？
    她忍不住抬手覆盖在他额头上：“没发烧怎么脑子跟坏了一样？”
    殷时律握住她的手，勾唇，“凝凝，我没有疯，我只是承认爱你之后，收不回去了。”
    “以后你遇到任何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打我来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