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有点晚些。
    停靠在北门口的公交车还未发车。
    雪后的校园犹如一幅流动的画卷，每一笔都充满了诗意。
    漫步在校园，感受着雪花轻柔的温度，让人不由得对这个美妙的冬日世界充满感慨。
    期末考试的压力之下，多数学生都是行色匆匆，来不及欣赏这美丽的雪景。
    偶有几人趁着雪景，出来拍照。
    也成为了校园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数码相机还未普及。
    智能手机还未出世，没有来争抢照相机的业务。
    拍照对于这时的学生来说，都是有些奢侈。
    定好的上午九点半毕业论文碰头会。
    现在还不到八点半，莫北轻车熟路的来到蒋老师实验室门口。
    看着旁边办公室虚掩着房门。
    估计蒋老师已经早早到了。
    轻轻的敲了敲实验室的门。
    等了有一会仍不见有动静。
    难道大师兄王勇不在？
    这个点，他应该在实验室的啊。
    也许是听到敲门声，蒋老师办公室的门却先打开了。
    “莫北同学啊，王勇他去参加考试了，你来我办公室吧，实验室太冷，咱们今天在这边开会。”
    蒋老师的办公室布置一如既往的简单。
    一张大大地办公桌把整个办公室隔成了两大部分。
    办公桌后面角落中放置了两台电脑，一台是用于计算的工作站，另一台是蒋老师办公的个人电脑。
    宽大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两个晶体模型。
    红色和蓝色的小球代表着不同原子。
    小球之间用金属杆做支撑。
    莫北看着这熟悉的模型，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
    办公桌的前面放置投影仪，幕布和一块白板。
    “赶紧坐，先暖和暖和，一下雪，这空调都不好用了，估计是外机被冻住了。”
    蒋老师不觉得暖和，主要是他的办公室南边不远处正好是学校的钟楼。
    钟楼巨大阴影正好覆盖住整个办公室。
    “好的蒋老师，我是不是来早了，要不我去白老师那边等等吧。”
    莫北也怕影响他工作。
    现在还不到八点半，确实有点早。
    “早什么啊，反正我也没事，你过来帮我扶一下凳子。
    我把空调机的冰敲一下。”
    蒋老师说着就从办公室角落的柜子中取出一把锤子。
    莫北赶紧起身，把椅子搬到窗户边。
    透过玻璃，莫北看到空调外机虽然在运行。
    但整个空调外机已经被一坨巨大的冰块包裹着。
    再看看蒋老师手中的小锤子，与大冰坨子相比，那锤子显得太袖珍了。
    莫北都担心这锤子能敲动大冰坨子吗。
    “这个冰也是一种晶体，它与空调外机的接触面，就是两种晶体的结合面。
    这个部位从晶体结构上来看是最不稳定的。
    所以在敲击冰坨子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从这个地方下手。”
    莫北直接惊呆了，不就是敲个冰坨子吗。
    蒋老师也能用晶体理论解释一下。
    不愧是蒋老师，生活处处是学问。
    “蒋老师，您说得对。”
    莫北还能说什么。蒋老师这理论绝地木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蒋老师近一米九的身高，微微发胖的身材。
    踩在椅子上，就听到了椅子发出的轻微的抗议声。
    “蒋老师，要不还是我来吧。”
    莫北真担心，这椅子突然罢工，把蒋老师直接摔下来。
    “没事，我一只脚踩在窗框就行。”
    既然他执意要这么做，莫北也只能配合。
    “嘭，嘭……”
    连续几次敲击冰坨子，还真被敲下去不少。
    敲着敲着，莫北忽然发现蒋老师不动了。
    莫北正纳闷呢，难道蒋老师敲累了？
    不行换自己上。
    莫北一抬头正好看到蒋老师手中光秃秃额锤杆。
    锤头呢？
    不会逃跑了吧。
    蒋老师真是猛人。
    “坏了，锤头飞了。”
    蒋老师说完赶紧向楼下看去。
    幸运的是，这个办公室下面是一片竹林。
    应该没有人在那里面。
    不幸的是，下面的竹林又高又密。
    想找锤头估计比小布什搜索本拉登还要有难度。
    “没事，下面没人，蒋老师您赶紧下来吧，窗台太滑了。”
    现在窗户敞开，小风飕飕的，吹在脸上，仿佛小刀划过。
    莫北巴不得现在赶紧关上窗户。
    “好，我马上下来。听空调的声音，估计应该能正常运行了。”
    锤头都飞了，站在上面也没什么用了。
    等两人再次坐好后，空调果然慢慢的吹出了热风。
    还别说蒋老师那几锤子还是很有效果的。
    就在莫北和蒋老师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时。
    同组的几位大四毕业生陆续到达。
    不过几人在看到莫北时，都是十分疑惑。
    这位难道也是同组的毕业生。
    不应该啊，北海大学物理系每一届最多也就两个班级。
    说是两个班，其实和一个班差不多。
    所有课程都一样，同样课程，同样的老师。
    还经常在一个教室上课。
    就连宿舍都挨着。
    两个班级学生，谁不认识谁啊。
    这位和蒋老师谈笑风生的哥们是哪位。
    蒋老师查看一下人数，随即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说说关于毕业论文进度的问题。
    知道大家都忙，有的要实习，有的要工作。
    但年后的时间更紧张，所以大家年前必须完成论文的大纲和绪论，最好是能把草稿完成。”
    蒋老师说完，同组一共7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
    从现在到放假满打满算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
    都快放假了，谁还有这个心思，都在想着怎么回家过年呢。
    “蒋老师，咱们论文最迟需要在什么时候完成？”一个高个男生问道。
    “最迟必须在明年4月底完成，5月上旬就要进行答辩了。所以你们第一版论文必须在2月底完成。”
    蒋老师把时间说的很明白。
    2月1号是春节，开学回校差不多就已经是2月中旬了。
    这样算来时间还是非常紧张的。
    最好能在年前把草稿完成，年后回来把格式调整一下，校对一下书写。
    小组长祁鑫这时看了看蒋老师问道：“老师，咱们组目前最快的同学完成到什么程度？”
    她前两天可是蒋老师说有人进度很快。
    众人闻听都来了精神。
    “咱们最快的同学，已经完成毕业论文第一版，我已经审查完成了，写的还不错，简单的修改一下，完全能够达到答辩要求。”
    蒋老师说完，7个大四毕业生都傻了眼。
    是谁这么猛，难道比吕布还要厉害不成。
    这么没有团队精神，完成了也不说声，让大家借鉴一下也行啊！
    当不得人子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