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海棠的几番话。
    说得在场之人都鸦雀无声，没人敢反驳。
    苏凝反应过来，朝离开的钟离海棠追去：“海棠你等等我，抛妻弃子要判刑的。”
    可老登将她拦下来。
    “你追他干什么？他不过说了几句你就感动？”
    “人家起码说了。”苏凝看见这个老登就老气：“而你身为师傅，屁都不放一个！”
    以后要她养老送终。
    别说她不孝顺，天天牵着他去猪圈吃猪食。
    闻言，杨承眼神闪了一下，却没有解释什么：“你是青云宗的人，而不是他宗门的。”
    “……”苏凝咬牙切齿。
    在慕小御的拉扯下，她万般不情愿坐下。
    怕她气出病来，慕小御安慰她：“师姐，你别生气了，那人除了皮外伤也没什么大碍。”
    还装出快要死的样子。
    结果人家长老一看，也就手臂受了点伤。
    “……”苏凝没有回话。
    她早看出来，人家是想博取心上人的同情。
    才陷她于谴责中。
    然而不等她委屈，温子铭气势汹汹过来：“师妹，你不是说蛟被劈得只剩下白骨了吗？”
    望着问罪的他。
    苏凝终于记起，曾经为了迷惑他而撒的谎，她咽了咽口水：“师兄，你听我狡辩。”
    “不，你听我解释。”
    “我想看看你怎么解释！”温子铭有点气。
    如果蛟选择她，她完全可以告诉他。
    他又不会去抢，强扭的瓜不甜，像这种生物，认定了谁，他们人类是不能干涉的。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偏偏骗了他，等他成功走出痛失蛟时。
    又看见蛟渡劫成功的黑龙？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苏凝一扫刚才的不悦，把君之渡劫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他渡的是雷劫。”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菜，可能渡不过这个劫，就开始自暴自弃，等着被劈死。”
    君之抗议：“我怎么菜了？怎么菜了？”
    “别打岔。”
    “……”
    接着，苏凝又说：“我那时在一旁看戏，看他劈得正起劲，可哪知也给我来一下。”
    “我那个头发啊，差点可以借给鸟孵蛋了。”
    “……”众人听到她的话忍俊不禁。
    至于关注点不同的宴师安，倒觉得奇怪：“你被劈了之后，身体没觉得不适吗？”
    神兽与人的雷劫不同。
    神兽皮糙肉厚，雷劫相对比较猛烈，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他们估计都受不住。
    而她当时还是炼气期。
    “没什么啊，而且最后一道雷劫，算下来应该是我挡的，我……”苏凝正想继续说下去。
    杨承打断她。
    “行了，你撒谎不打草稿，哪有人能受得住神兽的雷劫，别整天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我……”
    “你什么？”杨承瞪了她一眼，破天荒叫慕小御带她回宗门：“小御，你把你师姐带回去。”
    慕小御点头：“好。”
    刚才还让师姐不准走，现在又赶着让她走，虽说他也看不懂师傅喜怒无常，但也没问。
    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个死老登！”苏凝巴不得早点离开。
    她一走。
    宴师安冷笑：“第一次见自己徒弟都不信的。”
    “你有意见？”杨承眯眼。
    连百里洵也看不懂他的操作：“我说杨承啊，万一你徒弟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真的，修为这些真的就不算什么了，雷劫都可以抵抗，怕不是受天道眷顾。
    “他是我徒弟。”杨承否认他这个想法：“是不是撒谎，我这个做师傅的会看不出来？”
    “行吧。”百里洵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应该是苏凝在撒谎。
    也是，她连师兄都骗，鉴定于刚才的黑龙。
    杨承不管他们想什么。
    他把目光放在尘以川身上：“帝师，逆徒伤了你家门生，我在这里跟你赔不是。”
    “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尘以川摆了摆手。
    他心底跟明镜似的。
    但没触及自己的利益，他也没有当众拆穿，看来从今日起，还是不能再纵容阿枭。
    “帝师不计较就好。”
    客套完。
    比赛照常举行，也没发生类似伤人的事。
    ……
    另一边，跟在慕小御身后的苏凝，正想着该如何将这小子敲晕，去找海棠诉苦时。
    慕小御似乎有些察觉。
    他一个回头，看着拿着棍子逼近他头的师姐，语气颤颤巍巍：“师姐……你要打我？”
    “呃……”当场被抓包，苏凝尴尬扔下木棍：“师姐看你后脑勺有一只蚊子，想给你拍死。”
    是的。
    就是一只蚊子，她对蚊子是恨之入骨。
    慕小御可不傻，谁家好人打蚊子用木棍，怕是嫌命长：“师姐，你想打晕我就直说。”
    “没有没有。”
    “其实，我可以自己动手的。”
    “……？”看着他不像开玩笑，苏凝震惊了。
    “师弟你先回去吧。”苏凝可不想对这个傻师弟动手，毕竟他是宗门唯一对她不错的。
    换作其他师兄。
    她就没有这个顾虑，敲晕必将人绑起来。
    “哦。”
    慕小御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支开了师弟，苏凝马不停蹄往牛马宗赶。
    海棠没遇到。
    遇到一只看门的二哈，顾天期守在门口打瞌睡，见到有人过来，闭着眼睛说瞎话。
    “宗门要倒闭了，不招生了。”
    “谁说的？”
    “我说的……”后知后觉，顾天期听出这个声音，猛然睁开眼睛，看见是自己未来师娘。
    他开始认错：“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师傅。”
    “你在降低你们宗门的人？”钟离海棠那个宗主都没说不招人，他却敢忤逆自己师傅。
    怕是活腻歪了。
    “没有。”他坚决不承认，是他招生招烦了。
    然而苏凝不想浪费时间，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我是来找你师傅的，他回来了吗？”
    “老地方。”顾天期比了一个手势。
    老地方。
    自然是钟离海棠的住处。
    远远就看见海棠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她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在他对面坐下。
    她抱怨：“海棠啊，杨承那老登真不是人。”
    “让你认错了？”钟离海棠问。
    “他敢让我认错！”
    苏凝愤愤不平瞪着眼：“我说，我上次被神兽渡劫的雷劈过，他非质疑我在撒谎！”
    当那么多人的面质疑她。
    那个老登。
    “你再说一遍？”钟离海棠手一顿，神色有异。
    “我上次被神兽渡劫的雷劈过。”
    “……”他猛然起身，抓住她的手，脸色阴沉可怕：“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向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