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优雅的一抬爪子,将哀声鸷收回葫芦的无音区之中。
飞是不可能自己飞的,只能坐坐哀声鸷这样子了。
毕竟在外界召出哀声鸷这种等级的残象,还不会引起太大波动。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是他收服的声骸。
要是亲身降临,那震撼可就完全不同了。
凉亭坐落在环形遗迹的正对面,一处覆雪山坡上。
凌安抬眼望去,凉亭中是一副棋盘。
“没想到,你们来的居然这么快。”身后传来长离的声音。
她优雅的迈着步子,走到凌安和潮妹身前,轻轻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
长离嫣然一笑,望向凌安轻轻一挑眉:“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我想不知道都很难。”
她是知道,哀声鸷是谁的从属的。
凌安看了她一眼,刚准备挪开眼神,复又看了一眼。
发现有些不对劲,他连忙道:“是吗,我感觉已经很低调了。”
他的动作自然被长离尽收眼底,此时也调笑道:“凌安巡尉,我的身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感受到潮妹眼神的压迫袭来,凌安淡淡解释道:“没什么,自动索敌又忘关了。”
“自动索敌?”长离疑惑道。
“嗯,我这只猫生性比较警觉,众所周知共鸣者在战斗的时候声痕会有反应,身为残象,随时锁定声痕这很合理吧。”
潮妹刚准备说话,忽然感觉右手手背的声痕异动,她看向自己声痕,白绒绒的阿布忽然从声痕之中窜了出来。
“感觉好像错过了很多呀。”阿布伸了个懒腰,困意十足道。
“这就是华胥研究院报告中的那个小家伙?”长离看向阿布道。
没等潮妹开口,阿布飘在空中双手叉腰,一脸自豪道:“没错,正是在下!”
紧接着它鼻尖轻轻嗅动,一脸狐疑的四处观望,当看见凌安时,它眼睛瞬间点亮了。
“兄弟,兄弟……”
凌安连忙跳开,摆手拒绝道:“别过来,谁跟你是兄弟?”
“当然是你啊!”阿布一点一点朝凌安飘来,自来熟道,“兄弟,怎么感觉你好像又变香了?嗨呀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的。”
凌安眼神戒备:“是吗,那你肚子怎么叫了?”
“睡久了饿了而已嘛!”阿布挠着头,一脸憨态道。
“那你流口水做什么!”凌安再次灵魂质问。
“这个嘛……当然也是因为饿了!”话音未落,阿布一个猛子朝凌安扎了过去。
对于阿布的动作,凌安早有预料,他一个后撤步,葫芦冒出一道金光挡在身前。
阿布开心的眯着眼睛,感觉自己抱到了凌安,脑袋猛猛蹭了蹭,口中连声说着。
“兄弟,我的小猫兄弟……怎么感觉你皮肤变粗糙了?”
凌安灵巧的落在棋盘上,看着正抱着踏光之威一脸享受和迷离的阿布,笑着回道:
“是吗?最近忘了保养了。”
“这样子啊,那兄弟,你的鼻息怎么这么重?”
“被你抱着,有点激动。”
“兄弟你的胡须怎么这么扎人?”
“最近忘记修剪了,体谅一下。”
“嘻嘻,兄弟兄弟,你的嘴怎么这么大……”
“不对!”
阿布顿时反应过来,睁开眼一看。
踏光之威瞪着两个亮如灯笼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它,鼻子里吐出阵阵热气。
吼!!!
阿布被吓了一跳,连忙极速后撤飞到潮妹身边:“我超,兄弟变异了!”
“噗!”两道同样忍俊不禁的笑声在雪地里响起,潮妹和长离对视一眼,朝踏光之威身后的凌安道,“好了,做正事了。”
凌安嘿嘿一笑,一抬手将踏光之威收了回去。
他看向阿布:“怎么样,喜欢这只小猫咪吗?”
“呼——”
阿布一脸拟人的拍着胸脯:“我才没有被吓到,刚才那个怪兽我一张嘴就能吃了,只是懒得动口而已。”
有这两个活宝点燃气氛,雪地里一时也似乎变得温暖了不少。
长离笑着走到棋盘旁,向潮妹说道:“这次邀请你前来,的确是出于我的私心,还望客人见谅。”
见潮妹一脸大度的摆手,她眼神默默望向棋盘,低声道:“不知你对这黑棋是否还有印象?”
潮妹向前一步,弯下腰仔细打量。
良久,她摇了摇头。
“这样子么……”长离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她接着道,“乘霄山长生秘法的传说,方才那老者说的并不具体。”
没等回应,她便望向雪景,独自开口道:“百余年前,一位修行者在乘霄山遇见一名异人,两人相伴游历,引为忘年之交,常于山中对弈……”
“连路过的樵夫都被他们的棋局吸引,驻足观看,樵夫看入了迷,甚至都未注意到背篓的绳子断裂,不慎间扰乱了棋盘……”
长离一边说着,眼神重新定定的看回潮妹:“而那异人并未因樵夫的莽撞而恼怒,反而为他斟了一杯茶,护送其下山,庇佑他不受时流寿数影响,之后,那异人便失去了踪迹……”
“此后过去多年,彼时的修行者早已成为德高望重的隐士大家,于暮年返回乘霄山之时,又重新遇见了当年的异人,二人复而对弈,据说那长生秘法就藏在这最后一局棋之中。”
长离缓缓停下叙述,目光闪动,似有些忧伤,却又藏着一丝喜悦。
她的话将方才凌安和潮妹未听见的开头补足,也将乘霄山长生秘法的传说尽数告知。
“莫非,就是这一局棋?”潮妹好奇道。
闻言,长离微微摇头:“是却也不是,这一盘棋不过仿照当年的棋谱而复现,时间总是这个,让所有都变得不真切,即便是传说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棋谱之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言至此处,长离的眼神和潮妹对上,轻声开口道:“棋谱中说,这一局,或可解时流之乱。”
“有点意思,我赢了!”棋盘处传来声音,却是凌安在说话。
长离一愣,看向凌安:“你解开棋局了?”
凌安一脸迷茫:“什么棋局?”
他的对面,阿布一脸苦丧的悬浮躺在空中,连声道:“不玩了不玩了,又输了。”
疑惑和震惊中的长离将目光看向棋盘。
目光中,凌安蹲坐在执黑子位,他面前的棋盘上,五颗黑子连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凌安好奇的挠着头:“这不是五子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