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紧握着双拳,心中愤恨——
他是冷溶月的亲爹,这一点,任凭他是谁也否认不了!
冷溶月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撒手,就谁也夺不去!
冷溶月就只能留在勤兴侯府里!
冷溶月留在这儿,她娘亲傅宝珍的嫁妆就也得留在这儿。
冷显紧咬着牙想着。
这勤兴侯府除了一个空架子,几乎所有看得见的东西都是属于傅宝珍的!
那么一大笔的财物,说没就都没了,冷显的心疼得在滴血!
他甚至有跟安国公府拼命的想法!
虽然他不敢,但他可以想。
刘大和忠顺扶着两腿发软的冷显,终于来到了月华轩门外。
月华轩院门上的那把明晃晃的大锁激怒了冷显。
他知道,冷溶月昨日跟着安国公府的两位夫人离开了,月华轩也锁了大门。
这是想置身事外?休想!
那傅宝珍的一切,就都该是属于他这个夫君的。
至于傅宝珍的女儿冷溶月……
如果她听话,能帮自己留住那笔财宝,能为自己谋得好处,那就给她找个去处,让她多活几天;
如果她不听话……
那也就别怪他这个当爹的心狠了!
冷显的两条腿实在有些站不住了。
他让刘大和忠顺扶着他到旁边那块大青石上坐下。
冷显抬手指着月华轩门上的大锁,咬牙说道:“你们两个,去将那把大锁给本侯爷砸开!”
“是,侯爷!”刘大和忠顺答应着,朝着左右看了看。
这里清清静静,只有一条干净的小路朝远处延伸着,周围连块碎石都没有。
刘大想了想,朝着忠顺说道:“你在这里守着侯爷,我过去那边杂物房找个锤子榔头的,马上就回来。”
说着,刘大转身跑开了。
功夫不大,刘大手里提着个大榔头跑了回来。
他去到月华轩的院门前,用力挥动着榔头砸向门上的那把大锁。
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大锁被砸开了,“哐啷”一声,锁头落地。
刘大一把将院门推开,看向冷显,“侯爷,门开了。”
忠顺扶着冷显起身,一步一步走过来。
刘大帮着忠顺一起,扶着冷显走进了月华轩中。
月华轩中异常的清幽宁静。
三人走过院中小池塘上的小石桥,沿着花径,来到冷溶月的闺房前。
门上一样挂着大锁。
而那边有一扇窗户却是打开着的。
冷显三人朝着窗户走过去。
还没有走到近前,透过打开的窗户,三人就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屋中的景象——
空的,一样也是空的。
冷显双手扶住窗台,看着空空的屋子里,只有风吹着里面的帐幔在轻轻飘摆着。
冷显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子,冷显滑坐在了窗台下的地上。
月华轩这里也被抄了底。
这……这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难道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江洋大盗?
不应该呀!
自己做人做事一向谨小慎微,从来不去轻易得罪任何人,呃,除了安国公府。
自己怎么可能会招来这样的无由祸事?
家中上下无一人死伤,只是金银财物全无,甚至连桌椅板凳都一件未留!
哦,好像是下人屋里的东西都在。
不过,那应该是江洋大盗看不上吧?
下人房里的东西能值几几个铜板?
冷显靠在窗台下的墙上,愣愣怔怔地不知坐了有多久。
刘大和忠顺就只能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守着。
两人不敢催、不敢问、更不敢多说什么。
直到刘大和忠顺两人的腿都站得麻了,冷显才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刘大和忠顺,“扶本侯爷起来,去府里各处看看。”
“是,侯爷!”两人忙过来,将坐在地上的冷显架了起来。
冷显被刘大和忠顺两人连架带扶地出了月华轩。
冷显停住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座美轮美奂的院子。
这座月华轩,倾注了傅宝珍对她的女儿冷溶月浓浓的母爱!
这座院子又怎么可能不美?
冷显似乎又看到了傅宝珍陪着还是稚儿的冷溶月,在园中摘花、喂鱼、嬉戏。
冷溶月会依偎在傅宝珍的怀里学诗词、学弹琴;
冷显此时仿佛还能听到傅宝珍那温婉的笑声,和冷溶月那稚嫩的银铃般的笑声。
冷显猛地转回头。
他不能再想这些了!
他现在要想的,是怎么把傅宝珍的这一大笔嫁妆再找回来!
冷显走得很慢。
一是,他这两天就觉得腰膝酸软,浑身乏力,走几步路都感觉着十分吃力;
再有,他的脑子里也在不停地想着,会是谁,能用这么极端离奇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整座侯府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