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冷溶月几人用罢饭,青衣几人手脚麻利地将锅碗瓢盆都洗刷干净,收好,屋里也整理利落。
炉子上的水也烧开了,紫衣泡了几碗茶端过来,每人一碗。
冷溶月、孙里正、罗运和青衣几人坐在那里慢慢喝着,说着话。
冷溶月看向孙里正,“里正叔,刚刚我说过了,我们药行要在大石村这里设立一个药材收购点,这事需要里正大叔费心操持。
同时,还想请罗叔和赵书他们一起帮忙做具体的事情。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也不是收一次两次药材的事情,这是要长久做下去的。
因此,做事的人,不论是人品,还是识药的技能都需要非常可靠。
这次我们一同进山,罗叔和赵叔对草药的辩识能力我们已经了解了,也相信没有问题。
不过,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人品了。
罗叔这里,我们已经聊过;
再有就是赵叔那边。
里正叔觉得,赵叔的人品……可靠吗?
可以作为长期合作的人吗?”
听到冷溶月这样问,孙里正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
孙里正心想,你们一起进山,这一路上,该了解的也应该了解了,怎么这会儿还这样来问我呢?
可又一想,这次她们进山的时间也不算长,要忙着赶路,罗运和栓子爹沿途看到好药材,肯定也是舍不得放过。
这样一来,顶多就像这位容姑娘说的,也就是了解了他们对草药的辨识能力。
可,要说到人品,相处的时日还是短,了解的也就有限。
只是,听容姑娘这样问自己……
莫不是,容姑娘想让自己为选用的人打保票、做担保?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就严重了!
都说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
这让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过,孙里正做了这么多年里正,到底是见过些场面的。
他也想明白了,保票自己可不敢打,只能是把自己了解的都说给容姑娘听吧。
至于最终,容姑娘用与不用,都由她自己决定。
就是将来出什么问题,也与自己无关,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里正,说得好听是管着一个村子的大小事,实际上也只是一个起早贪黑、上山下河,土里刨食儿的山里汉。
自己有自知之明,没有太大的本事,也担不起太大的事!
要说孙里正,也不白白做了这些年的里正,为人处事到底是圆滑些的。
不过好在孙里正心不坏,也是真心为这大石村的村民考虑。
冷溶月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肯与之合作的。
孙里正想了想,说道:“容姑娘,对于老罗和栓子爹他们的医术,和对草药的辨识能力这一点来说,我敢打包票,没问题。
至于说到人品……这事儿……不只是我,恐怕谁也不敢轻易打包票!
要说起老罗和栓子爹这两个人……
我敢给老罗打包票,但,说到栓子爹,我还真不太敢。”
“哦?这话怎么说?”冷溶月问道。
“容姑娘,不是因为现在当着老罗的面我才这样说。
老罗这个人,虽说总独来独往地不爱跟人打交道。这大石村里,要说打交道多的,也就是我了。
就是他这院子、他这屋子,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几个人进来过。
但,就凭着我这几十岁的年纪,也能感觉得到,他心里装着大事儿。
但,他为人做事简单,直接。
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就不去与人打交道,不会勉强自己去刻意逢迎别人。”
冷溶月点点头。
这一点,冷溶月也感觉到了。
孙里正接着说道:“但那栓子爹就不一样了。
他对谁都是那么热情,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对。
平日里。他也都是乐呵呵儿的。
你说这人吧,总有七情六欲,总有喜怒哀乐不是?这哪一样也少不了啊!
就算是家里的日子过得再舒心,家里的人相处再和睦,也难免偶尔有皱皱眉头,发发脾气的时候;
至少总有发几句牢骚的时候吧?
更何况是栓子家那种状况。
但,自从栓子爹一家来到了这大石村落了户,就是那栓子,有的时候都因为他的娘又病倒了,病又重了,小小的年纪,扛着锄头下地去,那小脸儿上都是愁眉不展的。
可是栓子爹呢?
一样还是乐呵呵儿地出来进去,跟谁都是有说有笑的。
说他心大、心宽,也许是把那愁事儿都埋在心里了,把那愁容都放在背人处了吧?
要是真那样,活着就太累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你们看那栓子爹,他像是活得很累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