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色古香的客栈里,那三位满腹经纶的读书人羞愧得脸颊泛红,他们眼神中交织着迷茫与无奈,仿佛刚从一场荒唐的梦境中醒来。 周围的看客似乎早已看穿了这三个人的秘密,窃窃私语间,流言如潮水般涌动:“听说他们原本是四人同行,都是从大名府赶来京城赶考的秀才。不料,其中一个不幸染病在身,他们为了救治同窗,将所有的盘缠都投入了无底洞。如今,病情未见好转,银两却早已散尽,客栈的东家虽是好心,但终是无力回天。那病重的同窗留在客栈,也让其他住客避之不及,这可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啊。眼看着乡试还有小半月便要开始,他们却像是无头苍蝇,不知该往何处去。” 听者无不为之叹息。 林蒙心中微动,渐渐理清了前因后果。原来,这四位秀才都是同乡,一同踏上京城赶考之路。没想到其中一人病倒,其他三人为了救治他,倾家荡产。林蒙心想,这般的义气,在当今世道,实属难得。 心中一动,林蒙忍不住想要伸出援手,助他们渡过难关。然而,他的这个念头刚冒出头来,就被邓健那小子的一声轻笑打断。 林蒙瞥了他一眼,只见邓健嬉皮笑脸地望着自己,调侃道:“少爷,真是笑死我了。” 林蒙心中暗骂,这小子良心真是被狗吃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若在此刻表现出同情,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脑疾”? 于是,林蒙赶紧将手伸向腰间的荷包,又将手缩回,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三个愣头青。” 一旁,湘妃扇动着扇子,一脸闲适,面上毫无同情之色。 这一问一答,顿时引来了众多看客的怒视。 而在另一处,似乎也有个秀才在旁观看热闹。这位秀才身着儒衫,衣衫华丽,眼神中带着几分与林蒙相似的意味,竟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少爷说得对,伯仁兄、子川兄、还有元佑贤弟,你们真是傻得可以。王政这小子命不久矣,你们还费尽心思为他治病,说什么四人同来,就要四人同归。现在乡试在即,你们平时读书也是半吊子,侥幸才中的秀才,还不趁此机会,赶紧埋头苦读,管他王政做什么?我们这些读书人,求取功名才是首要大事,其他的,又何必放在心上。”
在古巷深处,三缕书香未散,三位书生却如石雕般静默低头,沉寂无声。 一位锦衣华服的书生,语调冰冷如霜,继续高声道:“笨鸟先飞,此理难道你们竟懵懂不知?即便你们资质平庸,不思进取,可连我这样的才子,在大名府已是院试案首,乡试之冠亦在囊中。每日苦读,悬梁刺股,岂能对王政的困境袖手旁观?不如效仿我,收心读书,搏取功名!” 话音未落,一位书生面露愠色,愤然反驳:“荐仁兄,你怎能如此言辞?王政乃我等同乡,更有同窗之谊。他病重如此,怎能置之不理?读书虽为明理,但圣贤教诲的成仁取义,岂能因一己之私而置之不顾?” 那华服书生似乎被激怒,脸色瞬间阴沉,冷笑一声,冷峻地回应:“好好好,你们自诩为圣人,那我便做我的举人老爷。届时,你们依旧守着王政这病秧子,做一辈子穷酸秀才。告辞!” 他冷厉地瞪了三人一眼,转身便如风一般飘然而去。 林蒙心中对“荐仁”之辈不屑一顾,却对这三个坚守友情的书生心生敬意。他面无表情,突然间放声大笑,拍掌叫好:“有趣,真是有趣!” 这一声大笑,仿佛点燃了众人的怒火,无数怨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林蒙。 一旁的邓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知道,这位少爷素来就是如此,今日必定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少爷就是少爷,”邓健心里想,“病愈后的他,更是神采奕奕,越看越顺眼。没有病痛的少爷,真是让人喜欢。” 林蒙收起扇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用扇骨轻点三人:“三位寒酸书生,无银两却装模作样,本少爷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酸腐秀才。赶你们出去,正是人心大快!” 三位书生原本已被同窗的嘲讽所困,如今又被林蒙羞辱,心中焦急万分。王政的病情愈发严重,不请良医,恐怕性命堪忧;而乡试在即,心头重压更甚。如今又被林蒙落井下石,怒火中烧。 其中一位书生忍无可忍,缓缓起身,向林蒙一揖到底:“学生并无冒犯公子之处,还请公子宽容。” 看客们纷纷向林蒙投去鄙夷的目光。 林蒙却昂首挺胸,毫不掩饰他的傲慢,尤其是他身边的狗腿子邓健,那副偷笑的模样,更是让人火冒三丈。 林蒙将湘妃扇轻轻一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眯眼道:“本少爷从不懂得什么是‘嘴下留情’,就是要羞辱你们,你能奈我何?” 邓健心中暗自叫好,对林蒙的行事风格深感钦佩。 三位书生面面相觑,怒火中烧,先前那位书生愤然道:“出口伤人,有辱斯文,公子……你……你这是斯文扫地。”
在春日的暖阳下,林蒙犹如一株顽皮的小树苗,他张开双臂,笑声如银铃般清脆,那副模样,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来吧,谁敢与我一较高下!”他肆无忌惮地笑道:“即便是斯文扫地又如何?本少爷不仅要让你们在言辞上领略我的锋芒,更要让你们心悦诚服,跪拜在我林某人的脚下,尊我为师!” “师父……”三个书生不禁相视一笑,心中暗自窃笑,这小子,竟如此狂妄。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玩笑结束之际,林蒙突然从袖中抖落出两锭熠熠生辉的银子,在书生们眼前挥舞,笑道:“如何?愿不愿意接受这份特殊的‘侮辱’?若你们愿意,这银子便是你们的了。” “你……”那名秀才面红耳赤,怒火中烧,他愤然道:“我等乃清高的读书人,岂会屈服于金钱的诱惑!” 林蒙表面上仍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内心却不禁一声轻叹,唉,果然是三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我这是在帮你们啊,怎么还在这时候谈什么清高? 那酸秀才的自尊心,简直坚不可摧。 一旁的邓健,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由衷地佩服自家少爷的聪明才智。少爷就是有办法,竟然能想出用银子来羞辱这些落魄的书生,哈哈……他心里暗自高兴,但看着林蒙手中的两锭银子,又不免心疼起来。少爷这才刚刚卖出几块珍贵的乌木,转眼间,便要挥霍两锭银子,这可都是买下两个娇俏可人的姑娘做丫鬟的钱啊! 邓健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少爷这可是典型的败家子行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