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从村西巷道走来朝自己大喝一声:“于老三,你嫌命长了吗?”
于老三歪头向村西来的巷道上看过去,见是李毛妹,他先是怔了怔,很快笑嘻嘻说:“靓妹,不想死,不想死,人家还等着长命百岁呢!”
“哼,就你这个样子还想长命百岁呢,我讲你听,你再敢乱嚼舌根子,侮辱二来和他叔的话。我不讲给老师听,就叫六年级甲班的同学打你一顿!信不信?!”
毛妹霜哼一声说,满满的不屑随鼻孔而出。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被激怒了的小刺猬,随时都可以让箭似的毛刺向来犯之敌。
“信,不信是小狗!”李毛妹都成小刺猬,毛箭喷张的样子看的吓人。可是在于老三眼里,看到的却是特别的靓丽而迷人。于老三仍是笑嘻嘻。说:“信,怎么不信,姑奶奶,都依你,行了吧!”
“谁是你姑奶奶,别乱叫!”警告了于老三,看于老三嬉皮笑脸的样子。毛妹对他说:“你最好也我老实点,不然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是,靓妞!”于老三仍是笑嘻嘻,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不可理喻!”看于老三点点大,就一副流里流气像,毛妹骂一句,便对二来和小黑说:“我们走,这种货不用怕他!再敢乱嚼舌根子,讲老师听!”
“行,我们走!”二来和小黑说,便与毛妹步拼步走去学校。
到了学校以后,小黑和二来与毛妹说一声,便去了自己的六年级乙班教室。二来和毛妹也就回他们的六年级甲班教室。
一来毕业班时间紧,二来很快就到上课时间了。他们可不敢像低年级同学那样,不上课就在操上玩球,玩游戏和追逐打闹。
二来和毛妹,包括小黑得抓紧时间看书学习,近战小考。二来和毛妹都暗自下决心,要考取最好的初中,县实验中学。冲刺市里的春蕾中学!
陈小黑讲得一点也不对,完全猜错了。二来的母亲苏纯月下午,并没有带得他的父亲何喜庆回来,而是一个人回来的。
因为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到镇上,根本就没有见着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一早,就被派出所押送去县看守所了。
所以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到镇上派出所根本就没法,见着自己的丈夫何庆喜!
见不到自己的男人何庆喜,一开始苏纯月还以为是派出所的警察,不想让她见自己的丈夫,故意哄她或者刁难她的呢!
“同志,让我见见孩子他爸吧!我从大老远的于家村来,就是为了见上他一面呢,还给他带来洗换的衣服!”
苏纯月求着在办公室的警察说,有一句话她还不敢开口,那就是她来是来带丈夫回去的。
人家都改称先生或者老板了,再不然江湖点称兄道弟。可她还用生产队时代的称呼,叫警察为同志。
不过在办公室的警察也不在意,说:“大姐,我已经给你讲过多次了,人已经送去县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信什么,我孩子他爸那不是帮抓小偷的吗?帮抓小偷的也犯法呀?”
“可是他打死人了呀,人一死性质就变了哇!”
“踢死那不是活该吗?谁叫他去偷别人东西的,在过去小偷踢死了就死了呢!”
“大姐,现在是法治社会……好了,我不和你讲这么多了,讲你听,你也不一定听得懂!回去吧,我要去方便了!”警察说一声,站起来开后门便走了。
苏纯月一个人站在办公室,迟迟不见警察返回来。想起娘家有个堂哥在镇政府工作,她走出派出所办公室。到院子里留单车的地方,骑上单车便去镇政府找那个本家堂哥。
这个本家堂哥在民政办工作,和派出所还算有点交情。听了堂妹苏纯月的讲述,堂哥亲自打电话去问派出所的警察。
“纯月,庆喜真的被送去县看守所了。大概是你出门的时候,恐怕现在都还在路上!”挂了电话,本家堂哥便对苏纯月说。
那个本家堂哥跟着还告诉苏纯月,那个被何庆喜踢死的小年轻,家庭背皮(景)很厚。弄不好何庆喜不挨一命填一命,就得把牢底坐穿。
也不知是本堂家堂哥的话太直接太重了,苏纯月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还是苏纯月本身就有毛病。
她一阵眩晕踉踉跄跄站不稳,又像昨天晚上听到儿子何二来讲丈夫回不来一样,直接昏倒了。
那个本家堂哥看见苏纯月晕倒了,呼之不醒。慌忙叫一辆车把苏纯月送去镇卫生院抢救。
经过医生的抢救苏纯月又才醒过来,按照她这个样子是需要住院治疗的,至少要留院观察。
可是苏纯月坚持要出院,医院的医生没有办法,只能让苏纯月出院。
本家堂哥要堂妹去他那住一夜,苏纯月也不同意,坚持要回家。
因此她东耽搁西耽搁,也就在下午才从镇上骑单车往家里回。
苏纯月回到自己的院门前,院门还是锁的。知道婆婆去菜园还没有回来,儿子二来也还没放学回家。
她便拿钥匙开院门,推着单车进院子,再拿钥匙开大门,把单车推进堂屋放。
“娘,你回来了,我叔呢?”听得一声喊,回头见是儿子二来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了。苏纯月眼泪一软,不受控制都泉涌了出来。
见母亲这样在自己面前眼泪花花流,二来忙着又问:“娘,你别哭,快告诉我。我叔怎么样了,娘见着我叔了?!”
“娘没见着你叔,你叔,他…他……”说到这里苏纯月哽咽得结结巴巴,又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叔,他怎么了?娘你快说?!”其实看见母亲泪盈眶,声音哽咽,二来就知道父亲何庆喜一定是被法办了。
这也是从讨厌鬼于老三,骂他是“杀人犯的崽崽”,那一刻就开始担心的最坏结果。但二来还是问道。
也许是知道自己,在儿子的面前不该这么软弱吧!苏纯月擦了一把眼泪,说:“你叔被送去县里了!”
“什么,庆喜被送去县里了?”苏纯月的话一停,儿子何二来还没有接上话头,外面的院子里就有一个声音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