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谁?”盖小娜问他。
“你好,我找姐姐金兰芝,她不在家吗?”金学武问。
盖小娜仔细看了看他,“你是学武吧,她是不是去店里了,我也没见到她!”
金学武说:“谢谢!”转身下了楼。
县里武装部的车在楼下等他,他上了车。
“学武同志,咱们回金家村,还是去其他地方,乡里的干部这个时候快到你家了!”司机问他。
金学武说:“走吧,直接回金家村!”
吉普车风驰电掣,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金家村。
金学武一身军装,从吉普车上下来。淑芳一眼看见儿子,个头高了一些,皮肤黝黑,鬓角还有一道伤疤。
“学武啊,你可回来了!”淑芳抱住儿子失声痛哭。
金学全帮忙接下学武的行李,搬到院子里。
金学武克制住眼泪,拍了拍妈妈的后背。“妈,有话回家说,先接待一下领导,送牌匾过来,咱们得接一下!”
李八在这边招呼着县城和乡里来的领导,把“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挂在了金胜昔家的门楣上。
金学武戴着一朵大红花,大家站在一起合影留念。
合影完毕,李八招呼着各级领导去乡里,那里有人安排吃住。
金学武这才跟着家人们回到屋里。
他看见了姐姐金兰芝,三年没见,变化不大,依然年轻漂亮。“姐,我在县城还到你家来着,没想到你提前回到村里了!”
“我哪里知道你还到县城,早早回村里等你了!明雨、墨雨,过来喊二舅!”金兰芝回答。
黎明雨甜甜地喊:“二舅!”黎墨雨跳起来,要摸摸学武的脸,“二舅,我终于发现有比我长得黑的了,咱们根本不是不讲卫生,是真的黑啊!”
黎墨雨的一番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学武,你回来了!”金学文从外面进来,上午上班,午休才赶回来。见到学武,学文感觉有些酸涩。家里最帅的一个兄弟,现在晒得都不是本来颜色了。
家人们把金学武围在中间,这个问一句,那个问一句。吵得听不见学武说话。
金兰芝大声说:“大家都安静点,让学武自己说,这三年到底都干啥了!”
金学武看着家人都在身边,感慨良多。
“刚去部队在新兵连,每天艰苦训练,部队的伙食基本是高粱米饭拌着盐,在雪地里训练,趴在冰上几乎冻僵。没多久突然接到命令,整个部队调动,着封闭的火车走了七天七夜,到了目的地,发现是越南。”
“越南?广播剧里说的那个战场的地方吗?”黎墨雨问道。
“对,你说的对,你叫什么名字啊?”金学武问她。
“二舅,我是黎墨雨!”小姑娘说话脆生生的。
“到了越南之后,跟着部队执行任务,后来受了点伤,养好伤之后,就让我回国了!”金学武轻描淡写地把这三年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下。
金兰芝看着弟弟那道疤痕,偏一点眼睛就受伤了,简直太可怕了。听着弟弟把凶险的战场描绘的如此轻松,是害怕父母担心,也是害怕泄露部队的秘密。金学武成熟了太多,不再是那个“八卦”少年了!
淑芳知道学武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越是大事,越是淡定。看着他晒黑的脸,和三年前几乎不是一个人,淑芳又抹眼泪。
一家人在这里叙旧,快到饭点了。黎振海去厨房帮忙做饭,等他们眼泪擦干,饭菜已经上桌了。
金学武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姐夫,你这厨艺十分厉害啊!”
黎振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夫这几年厨艺有了长进,其他方面一般,你尝尝,看看如何?”
金学武夹了一筷子菜,大呼好吃,狼吞虎咽,其他人还没等上桌,他已经把两碗饭吃光了。
金胜昔看着儿子,“你在越南是不是吃不饱啊,家里有饭,你慢点!”
金学武抬头看着爸爸,这三年,爸爸的秃顶越发严重了,脑袋顶上亮亮的,看起来老了不少。
黎墨雨没事就喜欢摸着姥爷的脑袋,一边摸一边念叨,“姥爷,姥爷!”
金胜昔日夜担心儿子,也不表达,学武参军,学双南下,都不在家。
“学武,这次回来,你是怎么安排的,回部队还是转业了啊?”金胜昔问。
“爹,我打算转业了,分配到了县里的公安局上班,过几天就去报到!”金学武回答。
二儿子终于要回来了,淑芳的眼泪擦干,脸上挂满了笑。
金学武看着姐姐金兰芝,“姐,我去县城上班,距离你就近了,还能帮你带孩子!”
黎墨雨在那拍手,“二舅,你来带我啊,带我玩啊,我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黎明雨悄悄拉着她,“大人说话,你安静一会,不怕爸说你啊!”
“哼,我才不怕,我和二舅说话怎么了?他管那么宽?”黎墨雨小声嘟囔。
黎振海假装听不见,这个“人来疯”的二丫头,有时候语出惊人,越管她越反弹,还不如不管。
金兰芝看着二弟,“你和黎振洲同岁,他家孩子都挺大了,你这次回来,得找个对象结婚了吧,把生活安定下来!”
金学武咧着嘴笑了笑,“随缘吧,姐。看到了战场的残酷,才发现回家生活真的太好了!我先适应一下新的工作,娶媳妇的事情不着急!”
金学武不是不着急,媒婆和村里的姑娘们开始着急了。立功受奖、衣锦还乡的金学武,成了十里八村婚恋市场上的头牌人物。
他回家的第二天,就有媒人上门找淑芳,打听学武是否订婚,一听说没有媳妇,立刻给推荐姑娘。
除了媒婆,还有乡里的干部,过来慰问金家。李八也过来看学武,这些年,他的头发都白了,身子看起来还十分的硬朗。难得的英雄人物,李八想让金学武做个报告,讲讲在战场上是如何艰苦支撑的。
金学武婉拒了李八的要求,既然回乡,还是“深藏功与名”的好,金学武总觉得自己做的不算什么,去战场受伤再平常不过,怎么能大肆宣扬呢?
在家休息了一周,金学武正式去县公安局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