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玄烨得知太上皇的计划之后,玄烨就没有那么毫不犹豫了。
玄烨自认宽容的点头,随后吩咐苏杰准备午膳。
用完了午膳,玄烨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下旨了。”
冷月欣点头:“嗯。”
等玄烨走后,白茶拿来鱼食递给冷月欣:“变天了,主子可要披风?”
冷月欣无所谓这些,没什么反应。
白茶就让宫人取了件黑色的披风过来。
冷月欣指尖微动,捏起一指甲盖大小的鱼食投放到池水内。
鱼食刚落水,立马就有大片大片的鱼儿过来抢食。
喂完了鱼,起风了,白芷担心冷月欣受凉,劝道:“起风了,主子回房吧。”
冷月欣抬眼看了看天,风和日丽的,太阳有些刺眼,风也比上午的时候大一些。
“十七了。”
突然,冷月欣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白茶白芷没听懂。
白茶刚想问问,冷月欣就已经转了身,准备回寝殿了。
现在是三月伊始,上个月还落了好大一场雪,到现在还有未化的雪,冷风一吹,更显刺骨。
莲花池旁只种了梅花,白雪红梅,冷月欣却无心赏景。
冷月欣缓缓起身,在白茶白芷的搀扶下回到寝殿,还未站稳就又咳了血。
白芷熟练的处理血迹,片刻功夫就看不到了。
冷月欣困意袭来,让白茶宽了衣就睡下了。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酉时末了。
白茶察觉到内殿动静,推开门进来,小心服侍冷月欣更衣,顺道说了一下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下午陛下派苏杰去了相府传了口谕,说‘宰相为天武鞠躬尽瘁,朕心甚慰,但几位既不愿继续在朝为官,那朕也段然没有强行留人的道理。准奏。’现在京城到处都是在议论这件事。”
冷月欣点点头,淡淡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白茶又道:“对了主子,下午陛下来过了,说是等主子生辰那日带主子去迦南山春猎。”
堂堂佛山圣地,竟成了猎杀动物的场所,简直可笑。
冷月欣点头:“嗯。”
白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主子,各国前来祝贺的使臣明日就到了,陛下说要在明晚办一场接风宴。主子可要过去?”
冷月欣看着落地镜上的自己,淡淡道:“不去。”
“不去哪?”
玄烨推门进来,看着明显刚起床的冷月欣,道:“我看晚膳摆好了,现在出去吗?”
冷月欣看向玄烨,没说话,由着玄烨拉出去。
到了桌前,玄烨拿起琉璃酥:“来,尝尝,小匣子说改进了,试试看?”
冷月欣尝了一小口,随即皱眉。
白茶立马拿出手帕,接走了冷月欣口中的那块琉璃酥。
白芷尝了小桌上的,皱眉:“太甜了,主子不喜欢太甜的。”
白茶:“来人,小匣子,杖毙。”
冷月欣的胃口不是这件食物好不好吃就能决定的。
吃完了饭,冷月欣也没了困意,想去后院散散步,玄烨自然陪同。
冷月欣身子越来越不好,很多时候冷月欣都是不会离开凤栖宫的。
冷月欣喜静,就算凤栖宫极大,但是随侍的宫人却很少。
冷月欣和玄烨单独散步,白茶白芷都会带着宫人远远跟着,不会跟在眼前。
玄烨扶着冷月欣的腰,漫步走着:“欣儿,你最近咳嗽越来越严重了,真的不找御医看看吗?实在不行,咱们去张老那里。”
冷月欣摇头:“不必。”
玄烨还不知道冷月欣咳血的事,但光知道冷月欣咳嗽不止就很担心了:“你身子不好,往后还是少操心那些事了。你就放心交给我,我来解决。我知道我现在做的还有不足之处,但我一定会改的。相信我,好吗?”
冷月欣没说话,也不想说话。
冷月欣不得不承认,玄烨真的很爱自己,但这份爱,早就不单纯了,只是玄烨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看着冷月欣不说话,玄烨也不恼,左右冷月欣经常如此。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玄烨说着今日奏折上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间倒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走到莲花池,玄烨看到那些梅花。
积雪还没化,落在红梅上,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惊艳。
玄烨来了兴致:“来人,取朕的扶光琴来。”
从前,在冷月欣的小院中,常常是冷月欣抚琴,玄烨舞剑。
冷月欣的琴,名望舒。
苏杰派人取了琴,放在凉亭中,玄烨看向冷月欣:“欣儿,我好久没看你跳舞了,今日可要舞一个?”
冷月欣也好久没跳舞了,就同意了。
玄烨坐下,开始抚琴。
冷月欣等着节奏,翩然起舞。
悠扬的琴音如水流般流淌,轻柔细腻,令人心旷神怡。
冷月欣跟着音调,跳了一支比较温婉的舞。
女子出尘如仙,傲世而立,身姿轻盈,步履生花,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恍若仙子下凡。
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杉如花,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冷月欣很少跳舞,但每一支舞都会成为人人竞相模仿的典例。
一人抚琴一人舞,玄烨都快忘记了从前那段岁月静好的时光。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周围,只剩下无数的猜忌了。
曾几何时,他们日日相守,片刻不离。
歌舞短暂,但二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心中百感交集。
冷月欣最近身子每况愈下,能不动就不动,更何况是如此剧烈运动,浦一停下,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心神,直接一口血咳了出来。
玄烨吓了一大跳,整个石桌都被掀翻了:“欣儿!”
冷月欣只是咳了血,片刻功夫就调整好了。
玄烨把人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往外走,边走边大声喊着:“来人,宣御医!”
白茶白芷也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只觉不妙。
苏杰在亭外,听见声音一回头,差点没吓死,赶忙吩咐小太监去喊御医。
玄烨抱着冷月欣冲进寝殿,把人放在床上,面上担忧不止:“欣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