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江皱眉:“那两位教坊司女子,算是皇后专门送给少爷的。”
李九章追问:“皇后?她为何要送丫鬟?”
付江疑惑不解的反问:“少爷自从记事起,就在都城生活,难道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姑姑吗?就是当今皇后娘娘!”
信息量有点大,李九章脑袋里只觉得有一股声音嗡嗡嗡的乱响,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姑姑的丝毫印象。
还是当今皇后?居然还成皇亲国戚了。
“所以,我爹被关进天牢,但是却没有被斩杀,原因是他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而我能够平安到达清江衙门,还当了个县太爷,没有被父亲案子牵连,是因为我有一个姑姑?”
李九章看着屋外的天空,脑瓜子都觉得生疼,眼神呆滞的喃喃自语,只有这么想,才合乎常理逻辑。
他在心里后悔啊,之前刚来这个世界,还觉得当个县太爷,没事坐在三尺案台上威风威风,日子也算滋润。
但是随着了解的东西越多,他就越觉得累得慌,太狗血了,怎么就摊上了这具躯体,死了一了百了多好呀?
结果他现在处处受人制肘,身份又如此特殊,皇帝想用他,又要防着他,姑姑是皇后,却派来两个丫鬟监视他。
父亲还是个倒霉蛋,被关在天牢里,唯一的价值,估计就是皇帝用他来要挟他儿子,还有要借着他的威名抵抗敌国。
老教谕李越明看李九章愣着出神,赶紧宽慰道:“少爷勿忧,皇后娘娘也是担心你远在清江县城不习惯,所以派个丫鬟照顾你的起居生活嘛!”
付江也笑着点头:“是啊,虽然传言都说教坊司女子毒辣,但她们是不会伤害少爷的,只要你将来能够支持大皇子扎古浩杰成为太子就可以了。”
李九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记忆里倒是有朝廷党争激烈的印象。
大顺王朝皇帝扎古检校,号称检帝。
检帝有三位皇子,分别是大皇子扎古浩杰,二皇子扎古海峰,三皇子扎古星辰。
大皇子扎古浩杰是皇后亲生,也是嫡长子,按理说该立为太子,但是检帝更爱二皇子扎古海峰,二皇子和三皇子扎古星辰是两位侧妃所生。
也有传言说皇帝真正的目的是想立三皇子扎古星辰为太子,各种谣言四起,储君之争异常激烈。
太子未立,李九章的爹,顺天府尹李越明站队大皇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侄娃儿没有推上储君位子,他却被检帝撸下课了。
“所以,你们是大皇子扎古浩杰的人?”
李九章语气诡异的询问,他眼神看着付江打量,又转头看着老教谕李越明打量。
老教谕李越明连忙拱手施礼道:“少爷,我生是昌乐边军的人,死是昌乐边军的魂,庙堂之远,我早已年迈,无心过问朝堂之事,安心替老爷和少爷守好家门就是了。”
老教谕其实及时澄清,他话的意思很明白,他只认李九章这个边军少帅,朝廷党争和他没有关系。
“少爷,属下一直在锦衣卫做事,朝廷内外都需要搭理理会,难免会有一些偏向,再说那大皇子扎古浩杰本来就是老爷的侄子,所以难免有些沾染。”
付江抿了抿嘴唇,他和老教谕李越明不一样,李越明跟着李洋柏来边境打仗。但是他却被李洋柏留在都城锦衣卫。
朝局就像一摊浑浊的泥水,既然搅和在其中,没有人可以真正的撇的一干二净。
李九章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派出教坊司两个丫鬟,真正的用意是要监视我,然后将来策划引导我向大皇子扎古浩杰的势力靠近。”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爹李洋柏从来都没有对他提起过有姑姑这档子事情。
也难怪他试探彩衣和绿蝶两个丫鬟时,她们也的确是对李九章没有任何坏心思。
清江衙门这么小的地方,他都逃不过朝廷党争。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昌乐边军少帅,将来极有可能再度成为影响朝局的人物,所以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后,都在他身上提前布局。
只是不知道二皇子扎古海峰,和三皇子扎古星辰有没有反应过来,在李九章这里提前留线。
“少爷,你不能这么想啊,大皇子扎古浩杰本来就是你的表亲,他将来若是登极皇位,自然是亏待不了你的,甚至还有可能重新为昌乐边军正名。”
付江坐在椅子上,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听到李九章的话,赶紧放下茶杯劝解李九章。
他身为锦衣卫,但是一心感念李洋柏的救命之恩,帮助大皇子扎古浩杰,也是李洋柏的未尽事宜。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
投靠帮助大皇子,都没有任何问题。
李九章询问:“那你是皇后娘娘的人,还是大皇子的人?”
付江笑着说:“属下是前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李洋柏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李大人帮助大皇子扎古浩杰,属下自然也跟着恩师行事。”
李九章嘴角上扬说道:“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转告大皇子扎古浩杰,若是将来我昌乐边军能够再成气候,必定会一心辅佐大皇子。”
李九章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历史不怎么熟悉,但是他前世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大学生,地球历史书籍《史记》《资治通鉴》通读很多遍,不敢说博览群书,但是图书馆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少去。
现在付江为传话筒,各种信息都坦诚的交代了。
话说得非常明白,该表态时,就要及时表态,人家上位者不一定记得他这个县衙七品芝麻官,但态度,人家要的就是态度。
“好了,今日也商议得差不多了,就按你们的方案来,武举考试交给老教谕,至于衙兵的问题,只要付雨樊能够胜任,以后清江县衙边军就交给他协助我。”
李九章把基调确定下来,也算是给他们两人承诺。
商议完,李九章便起身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