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歪头哼哼:“生气气!”
他乖巧的疑惑,收回了手,安静的看着我,我还在狐疑他怎么这个反应,下一秒我就被奶奶揍了。
我哭唧唧,他笑嘻嘻。
戏精!戏精!老戏精!
“赶紧拿上包出发,你看你那手上的黑筋,再不治就活到头了!”奶奶嚷嚷着,拐杖直往我屁股上抡。
飞快去里屋拿我的口袋,我泪了,怎么仁杞那货一到我家,我地位就直线下降!
我去里屋看了眼阳晨,捞上布袋就准备走,结果布袋拿反了,里面的符纸铜镜都掉了出来。
铜镜咣当一声响,奶奶闻声赶了进来,她本来想说我什么来着,结果一看见我手上的铜镜她瞬时变了脸色:
“你哪来的?!”
我不明所以:
“就,一个纸扎铺爷爷给的,哦对,他说他认识我爷爷呢,好像还是故人。”
我一提起纸扎铺老头儿认识爷爷,奶奶神色这才缓和下来,她轻声问我:“确定是老爷爷,不是老婆婆?”
我蒙圈:
“确定啊,到底怎么了啊?”
“不论是谁,阳老爷子同她的因果,该来始终要来,等这次行程结束,吾会同她亲自去解决的。”
仁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俯身帮我捡好东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奶奶一眼,道了句:“放心。”
“当初就不该答应她。”
奶奶长叹了口气。
我二脸懵逼,话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当我面打哑谜,急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但我不敢造次,只能眨巴眼请求:
“到底答应谁啊?”
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开始回忆:
“一个算八字的老姐姐,跟你爷爷还有金花奶奶算是故交,自古这行都凶险,她当年算到了自己的大限日子在你爷爷之前,请求你爷爷一定要帮她抬棺,好助她轮回,你爷爷出于交情,答应了。”
“这铜镜,是她给阳家的信物。”
“啊?可这铜镜,我会去,是因为……”我脑袋宕机了,结巴半晌才指着仁杞大惊:“是你!”
他笑眯眯:“是我。”
“……”
奶奶听闻,不可置信:“寿终之事,若答不应定遭报应,想必是我家老爷子托付山主的吧?”
仁杞点头。
“都不知该如何谢谢您了山主……”奶奶颤巍着,差点要下跪,见我还在旁边啃指头,她一个按头,我也差点跪下。
仁杞一把给我提一边儿去了,他破天荒的将我奶奶给扶住了,他偏头有些不自然:
“此礼吾不受,当年若非阳老爷子不惜代价,吾还不一定能出来,这点小事,于吾来说,不过顺手,等此行结束,吾带阳禾去抬棺。”
我啃着手指点头,又察觉不对,咋,搞了半天我抬棺,你俩礼上了?!
奶奶感激得无言以对,杵着拐杖,说要亲自送我们去院门口。
互相道了保重,我们坐回了车里,从车窗望去,奶奶站在院门口,葡萄架上的叶子仿佛染着什么光。
我再定睛一瞧,整个院子加房子都被灵力给笼罩,就像一个保护罩,恐怕十公里内都不敢有邪祟靠近。
我偏头看向那个漫不经心的男人,惊成结巴:“你你你,你怎么?”
他笑得迷离:“她予吾一杯茶,吾自然也要礼尚往来。”
他虽然笑得很欠揍,但我心下还是一阵感动,我总算能明白,就算过了几百年,就算一朝落魄,那山林里的灵物还是会无条件拥戴他。
他可能真的是一个我想不到有多好的山主。
我甚至有些无法抑制的羡慕皎皎,如果是我的话,我绝不做他的对立人,我只做他的对面人。
“作何委屈巴巴的看着吾?”他狐疑的凑到我眼前,甚至想扒拉我眼珠子寻找。
我连忙往后躲闪,嘟囔着:
“还,还不是被我奶奶揍的……”
“哦。”他认真思虑:“那是你活该。”
“……”
“话说,现在回县城吗?”贺遥憋笑着疑问。
“先把纸棺拿出来,吾现在将引路术交给她,看她如何择向,再做定夺。”
贺遥点头:“行,那小爷我先慢慢往城里开。”
我将纸棺拿了出来,红烟慢慢在溢出,张宛若隐若现。
仁杞拉回全部魂灵后,面色变得特别红润,与之前的苍白不同,他现在冷中带艳。
他并指捏诀,在纸棺上空划出一串奇怪的符文,符文一经成功,瞬时印上纸棺。
纸棺中的张宛红烟散发,没一会儿便传来她空灵的声音:“西南边境伏云镇,何仙村。”
我惊讶:
“就可以了?那我们要导航吗?”
“先坐车去伏云镇。”
仁杞说着抬眸:“贺遥心脉才勉强痊愈,不能去,回省城协助刘队查看后续情况。”
贺遥楞了一下才答道:
“行,反正小爷去了说不定还拖后腿。”
“那我直接送你们去车站,这种镇一般都只能坐大巴转车,或者坐那种野猪儿。”
贺遥虽是个富家子弟,但该有的体验一个也不少,连野猪儿这种车都知道。
“好。”
如此,没一会儿就到了车站,等到我们排队买票时才发现,仁杞好像没身份证,就算隐身也只能站过道,加上他那傲娇的样子,敢让他站过道,我都怕他把车打爆。
最终还是在车站旁找了“野猪儿”。
“去何仙村?那边有点偏啊,得加钱。”司机大哥啃着西瓜,扫了我们一眼。
我点头:
“行,但是要送到目的地,我们知道地点。”
“上车吧,还有几个人,到了就发车。”
随着司机大哥指去,是一辆面包车,这种车一般都会拉七八个人,我看了看揣袖的仁杞,回头坚定跟司机大哥要了后排的两个单独空座。
没一会儿,司机大哥清点了下人,就准备出发了。
“一路小心。”贺遥挥了挥手,在车窗外渐行渐远。
司机大哥诚不欺我,何仙村确实很偏,没有通高速,只有蜿蜒的国道,穿梭在各大山中。
我生无可恋,看了看旁边闭眸养神的仁杞,在脑中问他:
仁杞大人,是你飞得快,还是车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