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帝与溪皇后感情甚笃,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帝后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沈睿出生后就被封为太子,早早便开始悉心教导,太子也不负众望,能文能武。
次子沈度醉心书画,一心只做个书虫,如今正在溪山书院求学。小女儿沈瑶才满月时就赐了封号“永安”。
乾宁帝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一向娇惯,见她如此也只好答应,“好好,给你就是,只以后出宫必须多带些人手可不能再出危险。”
沈瑶连连点头,冲着溪皇后眨眨眼,接过令牌欢欢喜喜的回了席上。
误雪见她没提赐婚的事,心中松了一口气,回到明珠殿后还在念叨:“幸好公主没提祁公子的事,不然陛下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沈瑶看她一眼道:“我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哪会真的那么不顾脸面。”
原主之所以会当众求赐婚不过是祁凌舟玩了一手欲擒故纵。
当初原主被救后本就对他有好感,祁凌舟趁机接近,伪装成身世可怜,自强不息的谦谦君子,原主单纯,轻易就被他俘获表白心意,两人之后很是甜蜜一阵。
然而祁凌舟把握好时机,在原主正浓情蜜意之时提出分开,说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公主,惹得原主一时上头当众求赐婚。
如今沈瑶来了自是不能在重蹈覆辙,不仅如此,她还要好好收拾这个人,找出他在宸国布置的所有暗桩,一举铲除!
之后几天沈瑶虽得了令牌,但一直没有出宫,这可急坏了一直在等消息的祁凌舟,他本以为沈瑶被自己一刺激定会求赐婚,谁知道已经三日了宫里都没一点动静。
他有心探听消息,但皇宫不比其他地方,打听了一圈还派出暗卫才得到沈瑶求了出宫令牌的事,可自己左等右等也不见沈瑶出来找他,如今对自己已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沈瑶其实也在等,生辰宴几天后祁凌舟会被牵扯进一桩杀人案,前世原主为了救他哭求乾宁帝,甚至不惜自伤。
祁凌舟在宸国有不少生意,出事的是一家名叫芳菲馆的花楼,一名歌女被人发现吊死在屋中,他是与死者最后接触的人。
负责此案的官员是个草包,查了半天没线索,干脆按到他头上。
前世因着原主的身份,狱卒们对祁凌舟很是客气,他在牢中待了月余,身上一点伤没有,这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沈瑶打算等他多受点苦再出手,毕竟雪中送炭才更有分量。
十日后,在宫里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沈瑶终于开始了自己的任务,马车才出宫门没多久就被人拦下。
“大胆!何人敢拦公主车驾!”
来人是祁凌舟身边的丫鬟春容,她在宫门口等了好些天才等来沈瑶出宫,如今一见她赶紧跪下开口:“公主殿下快救救我们家公子吧!他被人抓进京兆府狱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快去府狱!”
沈瑶听她说完赶紧吩咐人去牢狱,春容刚想一起爬上马车就被护卫拦住,沈瑶装作没看见也不阻止。
春容本以为自己跟着沈瑶就可以见到公子,没想到沈瑶听完自己的话立刻就走了,她气得不轻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埋怨,在后面小跑跟着马车,没几步就气喘吁吁。
沈瑶才不会对着这些人发善心,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春容虽是宸国人,但因为爱慕祁凌舟没少替他做事,名副其实汉奸一个,后来还跟去宸国做了妃子。
狱中的祁凌舟受了几日刑讯,嘴唇干裂起皮,头发蓬乱,身上的囚衣透出道道血痕。
连日的审问让他精神疲惫,如今只盼春容能将沈瑶带来,不到关键时刻他不想动用自己的暗桩。
沈瑶一进地牢里就嗅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领头的知道她身份不敢怠慢,没敢让她往里走,只是将她领到一处审讯犯人的宽阔地带。
“贵人在这稍等,小的这就将人给您带来!”
误雪将凳子搬到小窗下擦了又擦,还铺上干净垫子,对沈瑶道:“主子坐着等吧。”
窗口还能透点新鲜空气,沈瑶走过去坐下,没一会祁凌舟就被人带了过来。
沈瑶一瞧这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哪还有记忆中半点玉树临风的模样。
“祁郎?”沈瑶有些不敢确定。
祁凌舟一听声音心中涌起一阵热意,可算把她盼来了,“公主?您是来救我的吗?”
沈瑶点点头,用帕子怜惜的擦擦他脸上的血迹,“我来晚了,你受了很多苦是不是?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救出去!”
祁凌舟眼含热泪,“我还以为公主不会再见我了。”
“怎么会呢,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看着你去死啊!”沈瑶故意提醒他之前说的分开一事,但只是点到为止。
祁凌舟一听心中有些感动,没想到沈瑶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本以为她没有求赐婚,这条路走不通了,谁知竟柳暗花明。
自己虽受了苦但好歹沈瑶这条路没断,只要她喜欢自己必会救自己出去。
“多谢公主,只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人!”祁凌舟赶紧解释命案的事。
“我知道祁郎你光风霁月,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你放心,我一定找人查清楚此案,让你清清白白的走出这里!”沈瑶坚定的看着他,满眼信任。
但是祁凌舟却听出了些不对。清清白白走出这里?意思是现在还不能走?
不等他开口,沈瑶握住他手郑重道:“你什么都不用说祁郎,我明白你的决心,我不会强迫你离开,但这牢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至少,让我给你送些东西,让你日子好过些,好吗?”
“祁郎,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沈瑶隔着手帕捂住他嘴,“我知你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如云中白鹤,但我怎么忍心看你受苦呢?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话都被沈瑶说了,还把祁凌舟捧得那么高,他自然不好意思再说让沈瑶带他出来,只好尴尬的点头称好。
沈瑶和他依依不舍的告别坐上马车,将方才用过的帕子仍在路边,撩起车帘吩咐误雪几句,误雪有些吃惊的看她一眼,沈瑶嘴角一勾,“去吧,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