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
自打得知秦掌珠车祸去世以后,秦政业就大病一场,躺在床上三天没能下床。
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对不起女儿之类的话。
梁书敏假情假意的在身旁照料着,面上装贤惠不离不弃,可一日日听着丈夫口中念叨着的每一个字,都与她和她的一双儿女无关时,心里无比扎心和憎恨。
恨不得秦政业马上一命呜呼,那么秦家偌大的产业和公司统统归她的女儿儿子所有。
此时,盯着餐桌上放着的一碗黑糊糊的中药,梁书敏悄摸摸的将手伸进裤兜,摸到一碟小纸包,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迟疑了几秒,银牙一咬,闭着眼睛将纸包里的药末尽数倒了个干净。
又忙用勺子将药汁搅匀,鬼鬼祟祟的惊出一身冷汗。
忽然,身后乍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梁姨,你在做什么?”
男人冷不丁出声,又是深夜,梁书敏本能的吓得肩膀耸了耸,扭头一看是秦芍墨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同时把手里还未来得及丢掉的纸包悄悄地塞进了裤袋。
她微低着头,视线禁不住一直盯着那碗下了毒的汤药,声音有些不自然的哑。
“你……你父亲得了急症,不肯吃喝,也不好好睡觉,眼看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这心里着急的很,便寻了有名望的中医师开了一副药,专养精气神……”
秦芍墨低沉地嗯了一声,顿了顿说,“我来把药送到楼上吧,您去休息。”
“不用了。”
梁书敏慌乱的拒绝,抬起时才注意到秦芍墨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黑衬黑裤,黑色皮鞋上还沾着泥土,一看定是操持完秦掌珠的丧事,从葬礼上回来的。
衣服还是湿漉漉的。
他面色苍白,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相框。
定睛一瞧,相框里正是秦掌珠的遗像。
明明一张温婉笑颜,落在梁书敏眼里却如鬼魅般,眼神阴森恐怖地盯着她。
好像一只厉鬼在向她索命。
梁书敏做贼心虚地吓得连连后退,失手打翻了餐桌上的那碗汤药。
碎裂的瓷片以及药汁撒了一地。
她的异常慌张并没有让秦芍墨有一丝意外,只是冷冷地眯了眯眼,便抬步朝楼上去了。
梁书敏拍拍快要吓破胆的胸口,唤来佣人打扫,自己却挎上包出了门。
却不知道她前脚刚走,秦芍墨便命陈宇支走佣人,将地上的药渣以及残留的药汁收集了起来。
“把东西交给穆文笙,让尽快给出结果。”
秦芍墨回到书房,随手将手里的遗像反扣在桌子上,对陈宇交代道。
陈宇看了一眼那张遗像,眼睛微微泛红,语气里充满愤恨和不平。
“老板,要是真是那个女人害死了秦小姐,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为秦小姐报仇。”
秦芍墨见陈宇气恨的都快哭了的模样,冷漠平静的不正常,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好像对妹妹之死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一点,和在葬礼上完全不一样,此刻,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放心,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