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行动力一向很强。
    这不，当夜就整理出了资料，次日一早就去了报社。
    报社的门卫大爷记得她，笑呵呵地给她指了路，“马主任办公室，在二楼最里面那间。”
    林清雅道了谢，拾级而上。
    咚咚咚。
    “请进。”
    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正埋首于文件堆的马主任。
    “好久不见。”
    马主任抬起头，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林同志，哦，哦，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是要来刊登广告的吧？”
    林清雅点头，将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马主任接过，仔细翻阅起来。
    “婚纱合作？”他抬起头，有些惊讶，“你这都涉及婚纱了，从吃的到穿的，倒是跨界很大啊。”
    林清雅笑了笑，“我的本职就是服装设计师，也不算跨界。”
    马主任这才恍然大悟，“对对对，我还记得当时我们报社里的记者，还专门去服装厂采访过你和你的老板，我还看过那报纸，差点给忘了。”
    “忘记了也正常，我这都一年半多没怎么接触老本行了。”林清雅解释，“我们老板好，说是给放一年的产假，对我的工作量也没个要求。这不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婚纱这方面给搭建起来。”
    “是，谭总嘛，我们都熟悉的很。”马主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慨，“咱们报社的苏记者不是嫁给他了嘛，连带着报社一年的广告费多了不少，逢年过节，谭总还给报社的同志发礼物，连带着我们都享受到了福利。”
    他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笑意。
    林清雅也惊叹这谭总财大气粗，爱屋及乌，这格局也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
    “你这广告，打算怎么个刊登法？”马主任将话题拉了回来。
    林清雅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希望广告能够醒目一些，配上几张爆款的婚纱图片。
    马主任听完，“没问题，这些都好办，还有其他要求吗？”
    他拿起笔，在资料上写写画画。
    林清雅笑说：“暂时没别的要求了，我得看看这广告的效果。”
    “不好的话，还得来麻烦马主任，帮我联系个人专访。”
    马主任哈哈一笑，爽朗地说：“这算什么麻烦！我认识的杂志可多了，保管给你安排妥妥当当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效果肯定是有的。就你这个前进服装厂设计师的头衔，就是千金不换啊！”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感叹：“谭总现在的旅行社也搞得可好了，都拓展到周边城市了。”
    林清雅点头：“谭总的眼光和魄力，确实让人佩服。”
    “行，那先看看情况。”
    林清雅付了广告费，发现这价格比预想的低了不少。
    她心里明白，这是马主任走了人情。
    “谢谢马主任。”林清雅真诚道谢。
    马主任摆摆手：“谢啥呢，林同志。”
    “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家孩子，现在可崇拜你了！”
    “你还给他免了加盟费，让他赚的都是净利润，这么大的人情，我得记着呢！”
    林清雅知道，之前马涛举报恶性加盟商的事情。
    “是他揭发有功，应该的。”她笑着鼓励：“让孩子好好干，这小伙子有前途。”
    马主任满脸欣慰，亲自送她出门。
    “慢走啊，林同志。”
    看着林清雅利索地上了吉普车，那熟练的驾驶技术，让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不愧是我儿子的偶像，开车都这么溜，确实牛！”
    林清雅并没有直接回军属楼，而是调转车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京都的地图，在她和郑芊芊的规划中，一分为二。
    她们像两个勤劳的蜜蜂，各自负责一片区域。
    她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有爆款婚纱的图样，也有规划书，还有加盟的合同。
    一连走了几家婚纱店，结果都不尽如人意，负责人也都不在。
    那些店员懒洋洋的，对她递过去的资料，只是敷衍地看了一眼，然后随意地丢在一边。
    林清雅知道，这些资料多半是要被扔进垃圾桶的，很难流入到负责人的手中。
    她费了不少口舌，才拿到一部分老板的联系方式，想着之后可以打电话推销一下。
    婚纱店有大有小，装修风格也各不相同。
    就像眼前这家，规模就挺大，玻璃橱窗里摆放着几套华丽的婚纱，应该都是店里的镇店之宝。
    可是，在林清雅这个专业服装设计师的眼里，这些设计却显得有些老套和俗气。
    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她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不再一进门就表明自己是来推销的，而是先装作顾客，在店里逛一圈，给人一种她是来挑选婚纱的准新娘错觉。
    等和店员或负责人稍微熟悉，再找机会推销合作。
    林清雅走进这家大型婚纱店，一个年轻的女店员，立刻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女同志，请问您一位吗？”
    林清雅微微一笑，点点头。
    女店员眼里闪过疑惑，来看婚纱的，不都应该是成双成对的吗？
    有些机灵的店员，已经不再主动招呼林清雅，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成双成对的情侣身上。
    这家店据说是京都目前规模最大的婚纱店之一。
    从装修到摆设，再到整体的氛围，都透着一股高档的气息。
    很多女同志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品味，都会缠着男朋友或老公来这家店挑选婚纱。
    这不，一辆桑塔纳轿车缓缓驶过，路过了这家婚纱店门口。
    刚好是红灯停，坐在副驾驶的宋卫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橱窗里展示的婚纱，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志明，你看那件婚纱，真漂亮！”
    陈志明戴着蛤蟆镜，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语气有些敷衍：“嗯，是挺好看的。”
    宋卫娟有些不满意他的态度，嘟着嘴说：“人家就想进去看看嘛，就看看，又不买。”
    她心里却想着，要是看到特别喜欢的，先预定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快三个月了，医生说胎儿稳定了，可以适当活动。
    虽然陈志明答应等孩子出生后，再补办婚礼，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提前感受一下新娘的喜悦。
    这可能就是执念吧，毕竟第一段婚姻可是没办酒席的，更别提什么婚纱了。
    “不是说好了，等生了孩子再办婚礼吗？”陈志明推了推鼻梁上的蛤蟆镜，语气有些生硬，“你这胎刚坐稳，别折腾。”
    宋卫娟一听他又是这副说法，心里顿时有些委屈。
    “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就看看也不行吗？”
    “反正是要办婚礼的，有喜欢的先预定也可以啊。”
    看到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陈志明也有些不忍：“行行行，陪你看看，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宋卫娟破涕为笑，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陈志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开车呢，闹什么闹。”
    熟练地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子调了个头，停在了婚纱店门口的停车位上。
    宋卫娟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向婚纱店。
    陈志明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