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最后找了一个巴结定国公府的远亲担当全福夫人,这妇人虽然婆母瘫痪在床,但勉强活着,生得有些磕碜,好歹手脚齐全。
陆长渊再一次穿上了新郎服,胸前戴着大红花,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身后跟着花轿,在城中走的时候,周围看热闹的指指点点,和一年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听说这次是娶平妻呢,没想到权贵人家也兴这个,皇帝是不是也可以娶平妻,东西宫不分啊?”
“胡说八道什么,那不成了昏君了?你看从古至今哪个皇帝有两宫皇后的?”
“怎么定国公府就能有东西两院夫人?啧啧,这是乱家的根源啊!”
……
陆长渊是练武之人,旁边的百姓议论起来可不管,声音很大,他听了一耳朵,心里很烦躁,催动马儿走快些,抬轿子的跟在后面吭哧吭哧,少了喜庆的慢悠悠,就有点像是在逃荒,惹得人大笑。
窦妙锦在轿子里被颠得有些难受,她能够感觉到陆长渊不是那么欢喜,她自己便很委屈。
当年,陆长渊娶窦锦昭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风光无两。
吉祥随在轿子旁边,一双眼睛只关注在姑爷身上,想着今天夜里和姑爷洞房花烛的会是自己,她根本无心关注窦妙锦,走路都快飘起来了。
落轿,射轿帘,跨火盆。
陆长渊看着一身火红的新娘子,还有她头上的销金盖头,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与窦锦昭的新婚之日。
拜堂的时候,窦妙锦低下头去,陆长渊起身时快些,他不小心又看到了窦妙锦耳根处的一块黑色瘢痕,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刻感觉有些厌恶。
送入洞房后,全福夫人开始唱撒帐歌,结结巴巴,还唱错了两句。
喝合卺酒的时候,陆长渊想到窦锦昭说过的话,“我们虽然拜过堂,但你不曾入过洞房,我们没有行过撒帐礼,没有喝过合卺酒,更加不曾结发。”
算哪门子结发夫妻?
陆长渊有些晃神,一睁眼,看到窦妙锦正紧紧地盯着他,他正要一饮而尽,突然被拥挤过来的人群拐了一下,酒杯落在地上,合卺酒竟然撒没了。
窦妙锦脸色很难看,不谈吉不吉利的事,合卺酒是窦家暗地里安排人做过手脚的,目的是将陆长渊喝晕,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就可以逃过去了,至于明天,再想其他的法子。
但现在,合卺酒出了问题。
陆家的管事嬷嬷反应很快,很快拿了另外一壶酒出来,重新倒在了酒杯里,说着吉利话,笑道,“国公爷和夫人再饮一杯,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三年抱两!”
观礼的人都在打趣,窦妙锦一张脸黑得要滴下水来,赌气一样,一口酒闷掉了。
陆长渊看在眼里,也很气闷,窦锦昭对他再不满,也没有做过这样失礼的事,还是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
“你略坐坐,我去前面敬了酒再来!”陆长渊要脸,也不能计较,吩咐窦妙锦一声,就去了前面。
屋子里的宾客都散尽了,窦妙锦慌了起来,催着吉祥,“你快找个人回去,跟我爹爹说一声,就说要另外想法子。”
吉祥不明所以,“姑娘,今天是你的大婚之夜,要想什么法子?”
事关重大,吉祥的身家又捏在自己手里,窦妙锦也没有瞒她,“我身子不好,今天不能和国公爷圆房,哎呀,你赶紧安排人去和我爹说,让他想办法。”
吉祥“是”了一声,想到有人来问她想不想给国公爷当姨娘,她这才明白,这话的缘由从何而起。
她才出了院子,就有个小丫鬟过来了,喊了一声“吉祥姐姐!”
吉祥愣了一下,那小姑娘将一包药粉递给她,凑到她的耳边,“吉祥姐姐,这个放在沐浴的水里,能够催眠呢。”
小丫鬟没有再说多的,吉祥一下子紧紧地捏住了药粉,回来之后,就跟窦妙锦说,“国公府夜里管得太严了,几个角门都关了,要出去只能走大门,可大门口要是盘问起来怎么办?”
窦妙锦急得跳脚,大骂吉祥什么都办不好,吉祥给她出主意,“夫人,要不一会儿您沐浴的时候拖延一下时间,国公爷喝了酒,不定在床上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窦妙锦没有别的办法,这个办法也很好,只有点担忧,“万一他不睡呢?”
吉祥又出主意,“要不,奴婢让厨房熬点安神汤来,就说夫人要喝?”
窦妙锦夸赞道,从头上拔下一根钗子,“吉祥,赏你的!”
安神汤熬过来了,耳房里的浴桶里也灌满了水,听前面说国公爷要回来了,窦妙锦慢慢地脱衣服,等陆长渊从外头进来,她就去了二房,吩咐吉祥服侍陆长渊喝安魂汤。
水中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味,窦妙锦跨过浴桶进到了水里。
不等陆长渊进屋子,窦妙锦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陆长渊喝得迷迷糊糊地回来,吉祥服侍他更衣。
吉祥是窦妙锦的贴身丫鬟,将来也会是他的通房,给他脱衣服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眯着眼睛,问,“夫人呢?”
“夫人在耳房沐浴,奴婢这就去请夫人过来。”
她说完,转身的时候将屋子里的喜烛吹了几根,只留了两根远处的,光线瞬间暗下来,陆长渊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他今天没有喝几杯酒,头怎么就晕起来了。
再有人进来时,脚步放得很轻,陆长渊喊了一声“妙儿”,就看到来人去将剩下的两根喜烛吹灭了,她只穿了一身红色的亵衣,踩着月色,来到了床边,一身迷蒙的香味朝陆长渊袭来。
这香味令陆长渊浑身热血沸腾,他搂住人儿一个翻身,便将人压在了身下,从来没有过的失控感令他沉迷,只觉得坚硬如铁,比年少时第一次的冲动还要猛烈。
结实的架子床摇摇晃晃,吉祥先还不敢喊,后来实在受不住那力度,连声尖叫求饶,连嗓子都劈了。
窦妙锦就是在这种声音里醒过来的,浴桶里的水都冷了,竟然没有人喊她起身,隔着一道门,男人的喘\/息声,闷\/哼声,女人的嘶\/叫声,声声入耳,她都听懵了。
等回过神来,窦妙锦怒不可遏,腾地从浴桶里起身,她来不及穿上衣服,只裹了一块布巾冲过来,看到大红鸳被上,赤\/身裸\/体交缠在一起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