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瘫坐在地上,她心有余悸。
她忙不迭地爬起,匆匆地来到将香炉放下吹着手心的二公子商归面前。
“二公子,你的手没事吧?”
说着,她想伸手去接过商归的手,却被商归轻易避开。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怔忡了一会儿,他隐隐发现此女的眉眼有两分像姜楠,便与之问起:“你叫什么?”
素娥面上一红,羞涩地回答:“奴叫素娥。”
“素娥,你去和院子里的人说一声,我不喜欢房间四周有人,让他们各自离开。”
“是。”
素娥垂下脑袋,脸上绯红地跑了出去,屋外的那些人离开后,没一会儿她又匆匆地小跑回来。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商归却是坐在一旁,拿着巾帕擦拭着杯盏,头也不抬,冷漠地抢先一步问起:“你又回来做甚?”
素娥声若蚊蝇,眼神如丝,她抬手覆在腰带上,作势欲要解开,“公子难道不是想要奴家?”
“想要什么?”
商归不甚理解,他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盏,抬起脑袋,看向那名叫素娥的婢子。
然而当他看到这个姑娘解开腰带,褪去外衫。顿时明白了什么,他忙背过身怒道:“滚出去!”
“呃?公子让外面的人离开,难道不是想要奴家?”
“我是让你们都离开,我一个人在这儿!”
“原来如此。”
说着,素娥神色落寞地拿起地上的腰带与外衫,欲要启门离开。
商归虽是背对着她,但耳朵没聋,他当即又说:“将衣服穿好了再出去。”
“是。”
…
这一夜。
商归终于能一个人独处,他侧目看了一眼桌上的杯盏,此刻已然没心情再擦拭它了。他继而看向桌子上的食盒,他在宫中将一切尽数都吐了,这解酒汤似乎也没必要了吧。
“她应当需要。”他轻声低语。
说罢,他吹灭房间里的火烛,提着食盒翻窗离开房间,再轻易跃上屋檐,来到无人的临渊城街道。
他踩在一块块长方形的石砖上,走向那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府邸。
沈府的大门紧闭,唯有两盏红灯笼点着,乍一看就像恶兽的两只红彤彤大眼。
他脚尖一点,跃到了屋檐上。
却遇到了这么晚还没睡,坐在屋檐上谈心的两位双胞胎门客。
他们一开始以为商归是什么刺客,各自拔出了傍身的利器,见着是商归后,他们忙把武器一收,又纷纷抱怨道:
“溯洄,自己人翻什么墙啊!”
“是啊!自己人干嘛做贼一样!”
商归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还不是怕打搅你们。”
其中一人白了他一眼,“你啊,别在屋顶上走了,免得被不长眼的给伤到。”
“放心吧,我的武功是集你们百家之所长,我啊,不会受伤的。”
说着,他步子轻快地在屋檐行走。
引来了不少剑侍和门客的注意。
沈一正在书房也听到了这异响,他从窗户处探出了脑袋,对着路过他屋顶上的商归道:“飞檐走壁能不能轻一些,教你的轻功你是不会用了么!”
商归蹲在沈一正头顶上方的屋檐,他伸出一只手挑动垂在屋檐下方的雨链。
青铜打造的雨链碰撞,顿时在宁静的院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若步伐太轻,怕你们真以为我在做贼呢。”
沈一正摇了摇头,他瞧见放在案桌旁边的酒壶,便取来往屋檐上一递,说:“这是欠姜楠的酒,你帮我转交一下。”
“好的先生。”
商归抱着酒提着食盒路过姜楠小院的外头时,遇到了曾经一直坐在屋檐上入定的宋廿,此刻他转移了阵地,来到了姜楠院外的假山上。
商归向他问起:“宋道长换地方了?”
宋廿闭着眸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姜楠了。”说完,商归便是要往姜楠的院里而去。
坐在假山上,总是看似脱离世俗的宋廿此刻却是摇了摇头。
“建议不要去。”
“为何?”商归好奇反问。
“虽说妄议非道士所为,不过在半个时辰之前,姜姑娘是哭着跑进房间的。”
“她哭了?”商归心下一紧,立即不管不顾地往姜楠的房间而去。
……
姜楠是哭了,她只是哭自己暗恋未半而崩殂,哭自己性缘脑上头,明明是做梦穿越,干嘛非要搞恋爱,为什么不好好搞事业,让自己现在的处境变得有些尴尬。
她赤脚坐在窗台上,靠在一旁的窗沿边,看着小院后面的花草树木。
秋风袭来,晚上在宴席上喝的酒劲也渐渐上来。
她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失策了,应该要把马车上的酒拿来才是,毕竟那可是她千辛万苦倒满的啊。
兀然,她的房门被人重重推开,随之而来的还有:
“姜楠!”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姜楠吓得脚下一滑险些栽倒。
她拿手紧紧地抓住窗沿,看着来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了她的身旁。
“商归?”姜楠把头一歪,好奇地问起:“这么晚了,你来做甚?”
商归则是极其自然的扶过姜楠的手臂,“你坐这么高做甚?担心摔了。”
说着他扶着姜楠下来,看着姜楠赤着脚点地后,扭头往酒壶那儿飞奔,他唇畔含笑紧紧跟随。
“摔下来也没事,这么矮,死不了。”说完,她往八仙桌上一坐,双手捧着酒壶,覆在鼻子下方嗅了又嗅,她见商归凑近了,便扬起脑袋,傻笑道:
“这酒可真香。”
“酒蒙子。”
“你骂我?”
“酒蒙子不是骂人的词汇。”
商归往姜楠身旁坐下,耐心解释。
而姜楠则是伸出手,手心朝上在他面前摊开。
商归瞧着她的手心,好奇地询问:“这是做甚?”
“给我一方干净的巾帕。”
商归听命,便从怀里取出一枚,交至姜楠的手里。
然还不等他将手收回,姜楠反手便将他的手扣在手里,她握着他的手,两手并用将他的手一点点摊开,露出手心。
当她看到他手心的刹那,她顿时酒醒了大半——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