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随人愿,正如鹤云天所想,当晚七点,纷纷扬扬的大雪飘飘洒洒。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孩子们兴奋不已。跳着,蹦着,跑着,笑着,嗷嗷叫着玩耍在户外,感受着上苍赐予的片片精灵。
鹤云天决定去看儿子,儿子鹤琴瑶最喜欢下雪的时候。每当大雪飞扬时,鹤琴瑶总是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奔跑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是必玩的游戏。
鹤琴瑶尤其喜欢的是爸爸把一张矮椅子绑在一块木板上当做“雪橇”。爸爸在前面拴一根绳子拉着。自己则坐在椅子上,驾驾驾驾的吆喝着。
当鹤琴瑶打开家门,看到爸的身影出现时,猛地扑过来,嘴里“爸爸爸爸”的喊叫着,顾不得穿上外套,就拉着爸爸下楼玩雪。
陈斐娅看到鹤云天时,微微愣了一下说道:“今天不忙?”。
“呃呃~,不是下雪吗,儿子喜欢下雪天,来陪陪孩子。”
鹤云天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要不,一起去?”
陈斐娅微笑着点点头同意了。
鹤琴瑶几天没有见到爸爸,几次缠着妈妈问爸爸啥时候回家。陈斐娅告诉儿子,爸爸抓坏蛋在加班,抓完坏蛋就会回来了。
鹤琴瑶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妈妈,高兴的对鹤云天说:
“爸爸,爸爸,你是不是把坏蛋抓完了?妈妈没有骗我,妈妈说爸爸抓完坏蛋就回家了。”
“妈妈哪能骗宝贝儿子呢。爸爸抓完坏蛋,这不就来陪我的琴瑶打雪仗了呀。”
鹤云天眼睛湿润了。他瞥见陈斐娅也是偷偷的扭过头去。
鹅毛的大雪,一片一片的被风裹挟着扬撒,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灯光下的雪花,翻着滚的撒欢。
鹤琴瑶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足足玩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满意地被鹤云天扛回家里。
鹤琴瑶累了,带着甜蜜的微笑进入梦乡。
“怎么样,你的这份职业还行吧?如果不行就算了,说实在的,虽然你不跟我联系,但我依然为你担心。凡事不要强迫自己,多加注意安全吧。”
陈菲娅说着,给鹤云天递过一杯水来。
“谢谢,事情刚刚开始做,万事开头难,不过进展的还算顺利。请你和孩子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外面雪这么大,要不就别走了!住这里吧。”
“呃呃——,嗯~~,好的。”
鹤云天猛然之间发现,陈斐娅客气了。这种客气让他有些不适,有些唐突。
“距离产生美,难道......”
鹤云天不敢想。这个微妙的变化连鹤云天自己都无法接受。
鹤云天原来始终觉得与陈斐娅的关系,不是一张结婚证和离婚证能够左右的。
在鹤云天的心里,陈斐娅永远是他鹤云天的妻子,鹤云天也永远是陈斐娅的丈夫。
开始鹤云天的内心有些波动,鹤云天巴不得住下,巴不得能够再一次紧紧拥抱着陈斐娅入睡。可当与陈斐娅双目对视时,陈斐娅躲开了,躲的让鹤云天感觉不出距离有多远,躲的让鹤云天追不着,摸不到。
叮的一声,打破了俩人对话。鹤云天打开手机,陈婷钰发来“未回家”三个字的信息。
鹤云天看了一眼手机,确定了陈公目前所处的位置,停放在凤凰广场的车从中午到现在一动未动。
“有事?有事就先走吧。”陈斐娅道。
“呃~,不,没事,广告信息。”
鹤云天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住下了。
风雪击打窗口的沙沙声,不时传来,时而急,时而缓。
虽然陈斐娅就在隔壁,鹤云天依然感觉有些落寞和孤独。这种感觉让鹤云天害怕,身心如堕入幽深幽深的冰洞般寒凉。
鹤云天睡不着,几次从床上起来走到陈斐娅门口,但最后又退了回来。
陈斐娅,亦没有睡。想起儿子没见到爸爸想爸爸时期盼的眼神,看到儿子在父母陪伴下的满足,瞧着此时身边的鹤琴瑶如此香甜的酣睡。
陈斐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陈斐娅好想再一次钻入鹤云天的被窝,好想再一次拥抱鹤云天宽阔坚挺的胸膛,好想再一次不顾一切的深情拥吻,好想再一次享受温馨而甜蜜的时光。
可是,她过不去那个坎。
没日没夜的加班,没日没夜的牵挂,没日没夜的担心让陈斐娅如临深渊,噩梦缠身。
陈斐娅不愿意回到那个噩梦般的生活。
起码,离婚让陈斐娅暂时喘一口气,暂时可以解脱,暂时不需要精神的煎熬与折磨。
这一夜,鹤云天在折磨中度过。
这一夜,陈斐娅在矛盾中度过。
鹤云天第一次感觉与陈斐娅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仿佛隔着一条浩瀚无边的银河。
河汉迢迢万里路,恨无羽,竟难渡。一年三百六十五,晓梦依稀,望眼隔岸,何日共鸾舞?
恩怨情仇千家户,客鹊离巢空林树。为消愁云别离苦,廊亭榭下,语蜜情柔,月影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