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超乎想象……”
    星光和暮光面面相觑，一时有点儿说不出话。
    对她们，灰羽那是知无不言，眼前这两匹小马一匹是挚爱一匹是救星，理应让她们弄清现状。
    这不仅是出于信任，更多的，还是为了让她们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不过灰羽也知道，自己给出的信息量太大，星光和暮光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
    于是灰羽便上前一步，伸蹄搭在了她的肩上，“星光熠熠，我们现在得回平等镇一趟。”
    “好的！我这就出发去坎特……什么！去我的镇子？为什么！？”星光熠熠紧张地说。
    “我们需要宇宙公主的帮助，有了她，我们的冒险会更加顺利。”
    灰羽决定还是放出宇宙公主，一方面她现在情绪不稳，一方面也是想拉拢这匹强大的天角兽公主。
    时间短，那就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力量！
    “可是……她的身体不太好。”
    “她受伤了？”
    “嗯……救她的时候，她不是很配合，所以我只能来硬的，你知道……情况紧急。”
    星光熠熠露出了心虚的笑容。
    “什么！！宇宙公主受伤了！严重不严重！为什么会受伤？！”
    暮光坐不了，立刻冲上去抓住星光熠熠质问了起来，灰羽见状连忙抱住有些失态的暮暮。
    旋即把她转向自己，用动作示意她可以深呼吸平复紧张。
    “呼啊……呼！”
    暮光用力地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缓和了一点儿，灰羽则在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见暮光好点儿了，灰羽这才转头看向星光熠熠。
    “别担心，我刚好略微懂点儿医术，让我去跟她谈谈吧，我保证她不会追究你的。”
    “好吧……”，灰羽都这么说了，星光熠熠见没法推辞，便只好顺着他发动了魔法。
    啪！
    青光闪过，三匹小马瞬间就来到了平等镇，跟前就是关押宇宙公主的空房间。
    同时这也是当初关押暮暮她们的那间。
    “这是宇宙公主的可爱标志。”
    星光熠熠拿出一个特制罐子交给灰羽，通过它透明的罐身，塞拉斯蒂娅的可爱标志一览无余。
    “谢谢，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灰羽拿过罐子推门而入，暮光和星光熠则在外面等着。
    她们一个打算让灰羽先说，另一个则打算等灰羽解释的差不多了，再进去认错。
    昏暗的小屋里，可爱标志变成等号的宇宙公主正在不安地徘徊着。
    没了自己，不愿投降的暮暮对梦魇之月就没什么价值了，大概率会被丢弃和处死。
    “想不到我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宇宙公主失落地坐了下来，倚着墙角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个有点儿熟悉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破晓之剑！”
    宇宙公主的眼睛瞬间睁大，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破晓之剑相遇。
    是他安排小马劫下自己的？
    想到这里，宇宙公主顿感身上发寒。
    “你……是来报仇的吗？”
    宇宙公主低头迎了上去，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只惩罚我一个就好，放逐你是我的主意，全都是我一匹小马的错！请不要牵连露娜和其他小马！”
    说到这里，她竟跪了下来，含泪看着灰羽，恳求道：“小马利亚不能再承受更多苦难了……”
    灰羽就地坐了下来，伸蹄捧住她的脸，先是细细端详了下她脸上的悔恨，然后一把拽起了跪地的大公主。
    “我想你经历的惩罚已经够多了，瞧瞧你现在这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公主的风范。”
    说着，灰羽就微笑着伸出蹄帮她擦了擦眼泪，“别哭，塞拉斯蒂娅，瞧你漂亮的脸都哭花了。”
    “话说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战斗了，想念曾经的老伙计吗？我打赌你现在掰蹄子肯定比不过我。”
    灰羽眼神释然，其实撇开复仇的话，他曾经跟这对皇家姐妹花还是有不少美好回忆的。
    比如大公主塞拉斯蒂娅怕鸡，二公主露娜喜欢恶作剧，以及这俩公主都一身怪力，在掰蹄子拔河等环节总是天下无敌。
    为此，连自己这个比武冠军都没少被虐。
    “你……我……”
    宇宙公主当场就懵了，她蠕动着嘴唇，却迟迟说不出话。
    眼前的场景过于美好，让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开始怀疑眼前的破晓之剑是梦魇之月假扮的了。
    “加入我吧，塞拉斯蒂娅，我们可以一起重建小马利亚，这个世界离不开他们美丽的太阳。”
    说着，灰羽就拿出了装着宇宙公主可爱标志的罐子，在她面前打开了它。
    “不过先说好了，救你过来的小马可是我们这边的，只是蹄段稍稍有点儿激进，千万不要见怪。”
    魔力的回归让宇宙公主瞬间清醒，她当即就抱住眼前的灰羽哭了起来，口中不断重复着诸如抱歉和对不起之类的话。
    “好了好了，准备好跟我一起冒险了吗？”
    灰羽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刚准备离开，结果却被宇宙公主拉过来给了一个深深的拥抱，迟迟不肯松开。
    这不禁让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从拥抱中挣脱了出来。
    虽然这种情况千年前救小马时偶尔也会遇到，可这次毕竟是公主啊！
    “塞拉斯蒂娅，你这未免……”灰羽退了几步，气势上立马低了宇宙公主一头。
    “就算是一点儿奖励吧，破晓之剑，我真是太怀念你这个样子了，仿佛一切都没变。”
    宇宙公主长舒了口气，“现在我终于可以肯定这不是露娜弄的噩梦了。”
    灰羽这副表现跟过去一模一样，看来是破晓之剑无疑了。
    等等，有这么试探的吗！？
    灰羽想了想，总感觉哪里不对，觉得刚才有失威严，遂走向宇宙公主，一个猛扑将她压倒在地。
    “哼！塞拉斯蒂娅，试探破晓之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该轮到我验一下你的真伪了！”
    旋即伸出双蹄捧住宇宙公主的脸狠狠地揉了揉，然后就抱着报复和玩闹的心思，给了她一点儿小小的教训。
    直到将这位公主彻底压制后，灰羽才满意地退了下来，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把这么大只公主当幼驹蹂躏的。
    开什么玩笑！破晓之剑绝不吃亏！
    作为一个独行侠，而且是独马成军自成一系的独行侠，他向来都是一匹桀骜不驯，不容挑衅的小马。
    做真实的自己时有多低调，做破晓之剑时就有多骄傲洒脱，起码在气势上绝不低任何小马一头。
    这点从他当初不接受冥影的建议加入谐律委员会，而是选择自成一系就看得出来。
    破晓之剑拒绝接受任何约束。
    即使是白胡子星璇也不能令他退让。
    “你自找的，塞拉斯蒂娅！”
    灰羽得意地瞥了宇宙公主一眼，见她一副虚脱的样子，顿感大仇得报。
    千年前被宇宙公主压制的记忆仍历历在目，如今他终于反过来压了宇宙公主一头，别提多爽快了。
    暴露身份又没了仇恨之后，现在的灰羽在行为和思想上，都越来越偏向曾经的破晓之剑了。
    “呼……你还是老样子，破晓之剑，相信你已经有拯救小马利亚的计划了？”
    宇宙公主艰难地爬起来，白了灰羽一眼，“如果没有，我倒是有个建议。”
    “谐律精华？我知道在哪里，而且还顺道救了你的学生，她现在是我的挚爱。”
    “什么！？你说的该不会是暮暮吧？”
    “对，就是她，塞拉斯蒂娅，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很匪夷所思，但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着灰羽真诚的眼神，宇宙公主的眼神也古怪了起来，“是吗？那我倒是很想知道有多匪夷所思。”
    灰羽坐到她身边眨了下眼，“包你满意，塞拉斯蒂娅，事情得从我第一次回归开始讲起……”
    灰羽一直从回归遇到暮暮讲到跟暮暮结婚，又讲到两姐妹之战和杀死了她的“忠仆”……
    多亏了破晓之剑以往的诚实，宇宙公主几乎没这么怀疑就相信了灰羽。
    “原来是这样……破晓之剑，我很庆幸暮暮能与你结下如此善缘，不过你怎么会只剩这么几天寿命？”
    宇宙公主担忧地看了灰羽一眼。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塞拉斯蒂娅。”
    说着，灰羽就推开门，把星光熠熠和暮光放了进来，一进门，暮光就哭着冲向了她的恩师。
    而灰羽则从星光熠熠蹄中接过了那瓶紫色魔药，现在“忠仆”还没有找到他，正是收集情报的大好时机。
    找回记忆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
    待暮暮和宇宙公主寒暄完后，他才拿着魔药走了过来，将药的功效讲给了她。
    “很荣幸能帮到你，破晓之剑。”
    宇宙公主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使出魔力将药水变成白色，拿到嘴边喝了一口。
    霎时间，她的眼睛就亮起白光，意识也飘回了久远的过去。
    这是一千多年前的某天，看上去稀疏平常，小灰正开心地恰着新鲜的鱼，灰羽则在他的小木屋里做着实验。
    这里是他在小镇边的基地，唯一的优点就是交通便捷，不论是采购材料还是行侠仗义都很方便。
    如果有坏蛋、野兽或强盗什么的要攻击小镇，基本逃不过他的耳目。
    “呼……希望还来得及，我已经等不及那场展会了～”
    破晓之剑理好资料，伸蹄摸了摸小灰的脑袋，自言自语地嘟哝道：“小灰，你说当他们知道我身份后……”
    “是会继续喜欢我呢……还是像现在这样讨厌我呢？”
    “咕唔？”小灰用头拱了拱他的蹄子。
    “你说他们会继续喜欢我？哈哈哈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死而无憾了，咳咳……！”
    破晓之剑笑了笑，但很快就眼神一凝，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连忙拿过蹄帕捂在嘴上。
    很快，白色的蹄帕就染上了血色。
    小灰见状终于停下进食，用那双好奇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破晓之剑，似在担忧。
    “该死……看来这次真的挺不过去了，只希望等我不在了，公主们跟白胡子星璇能够守好小马利亚。”
    破晓之剑虚弱地扶着墙壁，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破晓之剑……这是怎么了？”
    宇宙公主见状既心疼又困惑，可惜这不是真正的回到过去，再想帮也帮不了。
    记忆中，破晓之剑可一直都是生龙活虎的呀……
    “再坚持四天，等发布会结束得好好挑块墓地才行……罢了，要不直接找个火山跳进去得了。”
    “反正，也不会有小马在乎真正的我……”
    破晓之剑颤抖着蹄子，从小灰嘴里接过一剂针药，对准脖子扎了下去。
    虽然是在透支身体，但总比变成一匹病怏怏的废马要好……
    随着药物生效，破晓之剑很快就又像匹没事马一样了，状态一好转，他就又投入到了研究之中。
    反魔法体系虽然还存在诸多问题，但若能普及下去，普通小马至少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
    魔法归魔法，战斗技艺也不可或缺，所以这方面的书也得整理几本一起发布。
    而且要无偿发布，让所有小马都能任意采用和修改，方便他们能籍此发展出最适合他们的风格。
    “白胡子星璇……塞拉斯蒂娅、露娜……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小马们不止需要守护神，还需要自己保护自己。”
    破晓之剑一边修订，一边将打理好的研究用魔法传送回秘密基地，眼神虽然坚定，但其中亦有几分对生的眷恋。
    说实在的，他其实并不想死，但为了小马利亚的和平，他甘愿去死，可以义无反顾的去死。
    “主，您这是何苦呢？只要稍稍满足食欲，这点儿小小的诅咒根本不值一提……”
    黑暗虚弱地出声道：“像您这样的天才，何必为了这个世界搭上性命，他们从来就不珍惜你。”
    “住嘴！”
    破晓之剑呵斥了一声，随即冰冷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既然选择缠上我，那就自认倒霉吧。”
    “谐律只会毁灭您，而我可是您最忠实的仆从，时间迟早会验证这一点，况且您可以少汲取一点儿先活下来。”
    “我不明白，难道不惜一切活下去，不该是所有生命的本能吗？就为了那些食物，您甘愿放弃掉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