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小雨你请的水军也太厉害了吧？”
    林小曦咂了咂舌，甚至都暂时性忘了自己手机号被轰炸的痛苦。
    闻言，小雨瞪大了眼睛，嘴角悄悄上扬：
    “那当然了，诗诗她们听到你被冤枉了，就自告奋勇说什么都要帮你反黑。”
    反黑？
    林小曦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抵能猜得出来。
    旋即又将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我们这边支持的评论越来越多了，反倒是疑似大伯的账号发的那篇帖子，现在评论区好多指责他的，让他回应的，发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没删。”
    “哦？”
    苏清凝听后美目闪动，脸上的表情稍霁了几分。
    “看来对方放弃了，毕竟这么多评论，他删是删不完的。”
    “就算是她有精力一条一条地删，反而会让刷到的路人觉得她心虚了。”
    闻言，林小曦抠了抠脑袋。
    虽然他想不明白，但也感觉得到大伯造谣那边已经大势已去了。
    “那咱们现在咋办？”
    他下意识问出了这一句。
    苏苏老公顿时停顿了下，嘴角抽了抽：
    “还能干嘛，等公司法务部上了，这点小事咱们不用操心。”
    林小曦“哦”了一声，瞬间感觉如释重负。
    既然苏苏老公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还是第一次被“网暴”，仔细回味下居然有点刺激，还觉得大伯的力度似乎有些不够，咋这么简单就被拿捏了？
    “不过你手机号估计这段时间没法用了，明天带你去弄个新的。”
    苏清凝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怜惜地说道。
    闻言，林小曦脸色微微一变，哦豁！他有些软件没手机号登录不了！
    小雨嘿嘿笑了笑，“那不正好嘛，小曦哥你正好认真画画，到时候还要投票比赛，说不准你还能拿第一！”
    第一？
    林小曦嘴角一抽，他压根没有奢望过。
    那得投多少票啊，他满打满算，能帮自己投票的亲朋好友都没几个。
    家里有苏苏老公，小雨……顶天了让王妈也帮忙投一下。
    朋友那边，他只能拜托宿舍那几个帮帮忙，哦还有小雨的“神兵天降”，吕诗诗那几个。
    除此之外，他还能拉谁的票？
    “不垫底就不错啦，不过小雨你说得有道理，避免网暴的时间，正好可以拿来沉淀画画。”
    林小曦默默吐槽了句，然后起身走到画板面前。
    兴许是散漫惯了，他前两天虽然在做画画复健，但是经常容易分心。
    今天经历了“网暴”之类，林小曦坐在画板前，居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
    说起来，这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emm……苏姐姐，你没跟小曦哥说吗？到时候发公司群帮他投票？”
    见自家小曦哥的反应，小雨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很明显，小曦哥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大杀器帮忙！
    闻言，苏清凝淡淡一笑，果真摇了摇头：
    “现在说干嘛，到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有可能是惊吓吧……
    小雨心里默默想到。
    另一边，林小曦没有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
    望着面前空白的画板，一时间愣了神。
    主题是秋日采风，像这种明确主旨和要求的，那肯定最重要的是不能跑题。
    他沉吟了很久，才确定了自己要画什么。
    既然是秋日采风，那不能只画秋日美景，人文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像既符合主题又有人文因素，他抠破了头皮才想起了，秋收！
    “我去，我也太聪明了吧，这次肯定不会垫底了！”
    林小曦心里美滋滋的，别说能有多少赞，起码他这个主题选得好，就没有人点踩！
    灵感纷至沓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甚至忘了自己被网暴的这一环，全副身心沉浸在画画当中。
    让本想安慰他的苏苏老公，看到这一幕都没敢打扰。
    夜逐渐深了。
    旅馆内，林建中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他猛地一个趔趄翻起身：
    “不是，林小曦还不找我们服软？”
    他脸上写满了怒意，很难想象啊，现在特么都快接近半夜十二点了！
    难道林小曦明天不上班吗？
    他上班不需要用到手机号吗？
    他就不怕手机号被轰炸了影响工作吗？
    “爹，现在两个帖子都是骂我们的……”
    林小燕叹了口气，她一直在关注两个帖子，压根没合眼。
    从最开始网友刷到不敢站队，到后面更加偏向于林小曦那边。
    甚至她不敢回应之后，那些网友就跟开了窍一样的，突然认定是她们在诬陷林小曦！
    本来觉得就算是舆论走向偏向于林小曦那边，他也会怕影响到工作，主动找他们求和。
    “娘的，之前支持我们的那些人咧？”
    林建中生气地抽了一口闷烟，他怎么都没想到，怎么反转来得这么快？
    不是说网络法外之地，造谣没有成本吗？就算是诬陷了对方，网友也不会在乎事后的反转。
    怎么他娘的在他这边，反转的效率这么快？
    “爹，你看看手机，我记得你昨天不是也拉黑了那兄妹俩吗？说不准就是这个原因才联系不到你。”
    林小燕提醒说道，这是最后的可能了。
    除非林小曦压根就没想过找他们求和！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看看。”
    林建中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翻了翻，眉头却渐渐皱得越来越深。
    按理说，就算是拉黑了，那起码打电话发短信还是能看得到的。
    实际上，他跟林小曦的短信记录还停留在昨天，电话更是没有打通过。
    “没有，这狗日的估计不上班，还游手好闲的吧！”
    林建中极其郁闷地吸了口烟，然后重重地吐了口烟圈。
    “怎么可能？不上班，那怎么开得起车？据说还不便宜呢！”
    林小燕却是摇了摇头，她还记得昨天那居民楼大妈，跟她们说的时候那个夸张羡慕的表情。
    说林小曦那孩子本来挺可怜的，不知道咋的突然发达了，还有个贼漂亮的女朋友！
    “爹，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小子被包养了？”
    林小燕轻咳了一声，说出了心中最后的猜测。
    不然的话，很难解释林小曦居然不害怕手机被停用啊！
    毕竟听大妈说，林小曦只有一个手机号码，停用了连上班都没办法。
    不上班，还能有豪车开，那除了被那啥，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切~不可能！”
    林建中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脸不屑地摆了摆手：
    “那小子什么德行老子知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有钱的女的为啥包养他？图他穷图他笨，图他啥也不会？”
    “哦……”林小燕沉默了下，她是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再等等吧，说不准他跟老板明天请假了，过两天估计就稳不住了。”
    林建中也点了点头，最后用力叭了一口烟屁股，“妈的，反正老子没班上，老子耗得起！”
    说完，他把烟屁股用力丢到地上，下意识想用鞋子给它踩拧熄灭。
    却忘了自己刚刚睡着了，没穿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光溜溜的鞋底板直接踩到没熄灭的烟蒂子上。
    “我屮艹芔茻！”
    林建中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脸吃痛地捂住脚底板，上面赫然多了个烧伤的疤。
    “都特么怪林小曦，要是他昨天愿意借钱，还特么有这些事吗？！”
    他气得脑子都昏了，把过错一股脑地丢在了林小曦身上。
    林小燕：“……”
    她突然有种感觉，摊上这么一个爹，恐怕做什么都很难成事吧？
    “爹，睡吧，明天在附近逛逛，看看能不能碰见那俩兄妹。”
    林建中点了点头，忍着痛躺在床上，还默默地抱着自己黢黑的脚掌。
    看到这一幕，林小燕不由叹了口气。
    爹也真是的，居然忘了自己有脚气吗？
    ……
    凌晨一点，林小曦望着面前的画板，地板上的铅屑已经有一滩了。
    好在的是，虽然几年没画画了，但是手法还没生疏。
    素描画出来的秋收稻谷，就跟真的一样，只是颜色是黑白而已。
    “不错，收工睡觉！”
    看到已经凌晨一点了，林小曦嘴角抽了抽。
    虽然画画功底没差，但是这效率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呐！
    换做全盛时期，他估计三个小时搞定？反正比今天花的时间少！
    临睡前，他又用wifi看了眼两个帖子，看到大部分都是支持他的之后，不由松了口气。
    不说别的，起码在这种“舆论在我”的情况下，他的手机号总不会被网暴了吧？
    不过他也没有贸然关闭飞行模式，准备等帖子被删除之后再说。
    按照苏苏老公刚刚的那副样子，估计会催法务部第一时间搞定这件事，离他的手机卡重见天日的时间不远了。
    没看几分钟，林小曦就感觉倦意袭来，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曾经住过的出租屋旁边，却是有一对父女睡不着了。
    “爹，你说林小曦告我们怎么办？”
    虽然已经关了灯，但林小燕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困意，眼睛瞪大像铜铃。
    她之所以知道林建中没睡，是因为旁边床一直传来翻来覆去不停翻身的动静。
    很明显，这个房间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个人。
    安静了三秒钟后，林建中沉闷地回道：
    “他凭什么告我？我可是他大伯！他要是敢告我，以后还怎么见他爸这边的亲戚？”
    闻言，林小燕有些无语，她就不该高估自家爹的法律意识。
    也是，一个在农村待了五十几年的人，性格还偏执自负，估计打心底觉得林小曦不敢把亲戚告上法庭，更何况他还是林小曦的大伯！
    “万一他告了呢？”
    林小燕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小啊！
    特别是自家爹还提到了那些亲戚，林小曦很明显是不想认这边的亲戚，才会连过年都不回去，平日也没联系啊！
    在一个已经决定断亲的人面前，谈血缘亲情，不可笑吗？
    “……”
    被自家女儿这么一问，林建中心里也有些烦闷了。
    他终于开始担心，万一自己这个大侄子不是人，连自家长辈都告上法庭了怎么办？
    “他能告我什么？我只是上网发个帖子编故事，那咋了？”
    他一脸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心虚了。
    林小燕叹了口气，“爹，你忘了，咱们不是还曝光他手机号码了？”
    “要不是被网暴了，他肯定不会发现咱们那个帖子。”
    “呃……”
    林建中终于有些慌了。
    “那不是你让我曝光的吗？现在还能补救不？”
    话音落下，林小燕仔细想了想，艰难地回道：
    “那恐怕只能删帖子了，我听说他只上了个大专，法律意识比较淡薄，总不能提前取证吧？”
    “只是截图的话，咱们可以耍赖不认的喔。”
    截至目前，也只能删除帖子才能避免被告的风险。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在想让林小曦主动借钱，那估计是难上加难了。
    “唉！再想想吧！”
    林建中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先不删帖。
    “他要是真告的话，咱们再删帖也不迟！”
    闻言，林小燕也只能点了点头。
    好在人困到了一定的地步，再怎么烦恼都会睡着。
    过了两个小时，俩父女总算是进入了梦乡。
    入睡十几分钟后，林建中突然停止了打鼾，嘴角缓缓上扬。
    “呵呵……小曦，八万够了够了，大伯就知道你最有出息……”
    他说着梦话，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
    早上七点。
    苏清凝特意起了个大早，她知道林小曦昨晚睡得晚，所以先起来服务一大家子。
    说是服务，实际上是负责喊醒俩小孩，和监督他们洗漱而已。
    毕竟自从前段时间林小曦也开始忙起来之后，早餐的事也彻底丢给了王妈。
    到客厅之后，她就被林小曦的画作给吸引到了。
    “嗯？居然真有两把刷子吗？”
    她有些震惊，心里更加决定了要无脑让林小曦拿下第一！
    不就是投票吗？这座城市，还能有比她更能拉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