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看到了陆晏舟,拍了拍姜绾,姜绾回头那一刻,男人升起车窗,将车子驱离。
“陆三爷怕是误会了。”温瑜说罢,打量姜绾的反应。
姜绾垂眸,小声嘀咕,“他在医院陪着沈微澜,哪有时间误会。”
温瑜看穿不说穿。
这边,陆老太太从茶楼离开后,脸色难看极了,她走到车前,另一辆车泊在她车子身后。
驾驶室是江真。
陆老太太走过后座,后座车窗徐徐降下,露出男人英气俊美的脸庞。
“晏舟?你怎么在这?”
“跟您老情人见面?”
老情人仨字令她脸色瞬间拉下,本来被温夫人膈应后心情就不好,现在还被亲儿子嘲讽,“晏舟,你现在倒是学会气你妈我了?”
陆晏舟手臂搭在车窗,脸上浮起一丝淡笑,“姜绾的事,是您背后授意的?”
陆老太太脸色神色一僵,凝住,“…什么意思?”
“您让沈微澜出资协助考古队,刻意让吴主任挑了姜绾,姜绾被推下山坡后又被人带到周家,制造一场是周家设局的计划,对吗?”
他指腹摩挲表盘,表现得漫不经心,似乎并非质问,只是单纯揭穿了她的伎俩。
陆老太太胸口堵得厉害,其实这局是沈微澜设计的,既能逼姜绾跟陆晏舟离婚,还能让周家吃哑巴亏,她何乐而不为?
“是我设计的又怎样,我也没伤害她!”
他神色微寒,“让人将她推下山坡,叫没伤害她?倘若那是万丈悬崖呢?”
陆老太太前面没听清,这会儿神色倏然一变,“什么悬崖山坡?”
“看来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陆老太太迟钝地反应过来,诧异,“晏舟,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害姜绾吧?我需要害她吗?我只是想让她跟你离——”
婚字未说出口,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一丝丝寒意,憋回口中。
沉默半晌,陆晏舟升起车窗,“这件事最好跟您没关系。”示意江真开车。
车子走远后,陆老太太捂着闷沉的胸口深呼吸,一天天的,都来气她!
…
病房内,沈微澜在窗台前整理插在花瓶中的玫瑰,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倒映着的男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程浅咬肌动了动,“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错误的开头,让他再也回不去了。
“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的。”沈微澜挨近他,伸手抻平他衣领,“我相信你。”
程浅移开视线,不看她,“你认为三爷会妥协吗?”
“他没法不妥协,我替那老太婆牵制了周家,枪击的事,周家嫌疑很大,陆家可以借此发难。”
“至于姜绾。”沈微澜眼神一冷,“在老太婆心里,我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阿舟欠我一条命,有愧于我,他是不会不管我的。”
程浅攥紧拳。
“程浅,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对吧?”沈微澜抚过他面颊,眼中带着明媚笑意。
她总是这样。
总是令他产生一种错觉。
就是这种错觉,令他一步步深陷她的圈套,最终心甘情愿成为她的刀刃。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沈微澜顷刻收回手,与他拉开距离,陆老太太推门进来,“微澜啊…”
看到她下了床,眉头皱了皱,“你这么下来了?伤不是没好吗?”
沈微澜手抚上腰腹,“没事的,伯母,医生说我也不能总是躺着,刚好程浅在,我要是有事他也可以照顾我。”
程浅颔首,主动退到病房外。
陆老太太坐在沙发,察觉到她似乎心情不好,沈微澜主动询问,“伯母,您怎么了吗?”
“别提了,真是晦气。早上莫名其妙被温夫人针锋相对,还是替姜绾出头。”陆老太太越想越恼火,“晏舟也是,姜绾出事还怀疑到我头上,我可是他母亲!”
沈微澜微微一怔,“您是说…姜绾出事,阿舟怀疑您?”
“是啊,他猜到这个局是我们做的了。”陆老太太没注意到她稍微僵滞的脸上,转头握住她手,“你放心,伯母没说是你的主意,只要能让姜绾跟他离婚,才能尽快跟宋氏联姻。”
沈微澜睫毛覆盖下,掩饰眼中的阴翳。
她白白挨了一枪,可不是要撮合陆晏舟跟宋家千金的。
“伯母,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陆老太太一怔,“失望?”
沈微澜在她面前如实回答,“我听说,宋家答应联姻是因为看上的人是陆少,不是阿舟。”
陆老太太面色倏然一变,起身,“你说什么?”
“阿舟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伯母,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是阿舟不让我说。”沈微澜显得无辜。
陆老太太蓦地发笑。
有一种分明谋划好的一切,结果被人给截胡了!
气得不轻。
…
几日后,气温突然骤降,湿冷刺骨。
考古队的现场工作基本都展开的差不多,姜绾在帐篷下做好文物收编工作,才终于接到宋斯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