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李杰重新回到审讯室，手里拿着一瓶药物。
    “老大，这上面都是英文，根本就看不懂啊！要不，我拿给夏果果看看？她英语水平好像挺厉害的！”
    “给我看看！”林贤超拿起药瓶，那些英文字母认识他，他根本不认识那些复杂的单词。
    “别看了，你们是不是嫌我死的不够快？”
    “张涛，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这里面确定是你吃的药吗？”
    “不是我吃的药，难道是给你们吃的？别说了，快把药给我吧，患者如果不能及时服用药物，五分钟之内就会出现毙命，后果自负。”
    林贤超又犹豫了几秒，将白色药瓶递给张涛。张涛戴着手铐的双手打开药盖，熟练地倒出一些药片。
    “这么多药片需要给你倒杯水吗？”
    张涛抬起头，冲着林贤超微微一笑：“那自然更好，谢谢了。”
    “到这儿你倒是变客气了，杀人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素质？”
    “一码归一码，我素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卧心藏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次杀个痛快。”
    “去给他倒杯水！”
    “行！我倒！”
    李杰狠狠看了一眼事儿逼的家伙，臭着一张脸不太情愿地走出审讯室。
    “杰哥，这家伙在里面交代清楚了吗？”
    “没呢！又要吃药又要喝水，搞不好待会儿还要上厕所。
    该说的事情一直在扯皮，我怀疑他背后说不定还有团伙。而且，我觉得他好像在保护一个人。”
    “保护一个人？”
    “嗯，我是这么感觉的，老大可能也是这么感觉的。
    先不说了，进去继续审这家伙，我就不相信撬不开他的嘴。实在不行，给他来点‘开胃小菜’问候一下他的皮肉。”
    审讯室内，张涛和林贤超面面相觑，对视着彼此。
    “那天我在抓捕一名犯人，当时看到你妈打来电话就挂了，没想到会是我们最后一通电话。
    我很遗憾没有帮到她老人家，但是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你不应该将我当成害死你母亲的仇人。”
    “林贤超，你少在这边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妈就是被你间接害死的，如果你当时接通电话，说不定那帮孙子不敢动手。这些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蝼蚁，权力是普通人一生的瓶颈。”
    林贤超目不斜视看着他，“我再说一次，你妈不是我害死的。拆迁队雇了第三方的人，那帮孙子没轻没重害死了你母亲，不是我！”
    话音刚落，李杰端着一杯水走进审讯室，重重地放在张涛面前。
    “喝吧！喝完继续说，我们有大把时间陪你耗下去。”
    “有盒饭吗？”张涛突然笑着问道：“医生说我这药需要餐后服用，如果你们不想我这么快死，赶紧先给我整口饭吃吧！”
    “卧槽！皮痒痒了是吧？你踏马的蹬鼻子上脸啊？”
    “老大，这狗日的混球欠收拾！”李杰气得要爆炸。
    张涛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消消气！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
    人是铁饭是钢，我这些日子都没吃饱，带着蓝丽丽那个贱女人到处逃亡。你们给口吃的，吃完饭我就服药，保证一字不差全都告诉你们。”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到了这里是享福的？是不是我们还得给你点根烟抽抽？”
    “好啊！我烟瘾早犯了，刚才那会儿一直抓心挠肺的想抽烟。”
    “你！！！老大，这家伙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林贤超按住了李杰：“去给他弄一份盒饭过来，我要看看他能挺到什么时候。”
    李杰愤恨离去，出去给一个杀人犯买盒饭，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审讯室内，张涛继续和林贤超大眼瞪小眼。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妈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是你的仇人。你因为你妈的死，不得不找个仇恨的对象，这在心理学上面这叫怨念转移，我就理所当然成了那个倒霉蛋。
    张涛，我们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谈，你刚才说周少峰夫妻和你是高中同学。周少峰当年欺负你，你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杀了他。
    我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选择现在回国杀他？难道是谁找你了？这个人会不会是赵茹？她告诉你自己被周少峰出轨了，作为她的老同学以及暗恋对象，于是你从国外回来帮她报仇，顺便报复周少峰当年欺负你的事情。
    你先后一共制造出三起命案，顺带也报复了我，这是你精心策划出的一箭三雕？”
    张涛听得很认真，全程脸上保持着一种神秘的微笑。
    “可惜我现在被铐住了，不然我真想给你鼓鼓掌，这么奇葩的脑洞我怎么没想出来？我和赵茹已经很多年没见面，网络上面也从来不交流。
    当年她是个挺不错的女同学，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看不起我，我对她印象还不错。后来知道她嫁给了周少峰，我就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她和其他人都一样，都是看中财富和权力，不愿意站在我们普通人的圈子里面生活。
    我不喜欢这样势利的女人，原本打算杀了蓝丽丽之后，第四个受害者就是赵茹。我恨我身体不争气，这两天总是发病，昨晚发烧我都见到我死去的姥爷了，差一点让蓝丽丽逃了，好在我砍断了她的右小腿，就是五里巷那只。”
    “为什么要杀蓝丽丽？她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这是滥杀无辜！”
    “我不是滥杀无辜，我是替天行道。我跟踪周少峰的时候，偶然一次被她看见了我的脸，她当时吓得不轻，还好我跑得快没被周少峰发现。
    她当时惊恐的表情刺激到了我，她和你们所有人一样都看不起我的长相，你们是一群肤浅的人类，根本看不到我美好的灵魂。
    而且，杀蓝丽丽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这辈子最痛恨小三。我在离异家庭长大，我爸当年因为我样子丑陋，整天都不回家，后来直接带回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长得像洋娃娃似的。我妈气不过回到娘家，苦了我一个人活在他们的世界。
    我爸带回来的母女俩都是狼子野心，她们持靓行凶，设计陷害我。那个女人污蔑我偷她的内衣，她女儿污蔑我偷看她洗澡，我爸知道后暴揍了我一顿，从那天起我们就断绝了父子关系，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过。
    去年的年底，我爸死了，他托付我姑把朱雀巷的房子留给了我，还留给我一封信，说是知道错怪我了，听说这辈子被那对母女整得挺惨的，好像还被戴了绿帽子。
    我原本不打算杀了蓝丽丽，因为这两个理由，我对她很不爽，顺便也想给你们警察制造一点难度，主要是想为难你，让你警界神探的称号变成一个笑话，所以我就杀了她喽！”
    林贤超继续问道：“宋军呢？你为什么要杀周少峰的司机？这不是滥杀无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