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泛早早的就来到县衙,在处理完公务后,并未着急问计戏忠,而是将高顺、周仓、裴庆,三人召集到县尉衙内堂。
“县尉大人,此番召集我等前来,有何事要相商?”
高顺等人,虽然已然认主张泛,但是并未称主公,却选用官职相称。
一来目前张泛官位尚且不显,此时称其为“主公”,似乎稍显不合时宜;二来,“主公”的称呼,也难免会让外界窥见张泛的野心。
“诸位班主,我打算将马邑县境内贼寇全数剿灭,却不知山贼底细,也不知你等各班情形。”
张泛微笑着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对敌我双方都不甚明了,又何谈剿灭贼寇?”
张泛如此说道,倒也不是无的放矢,空穴来风。
了解对手的实力,是为了最大程度地杀伤对手,以期削弱其战斗力;而了解自身的实力,则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全自身实力。
若要稳步发展,就必须在确保能最大限度剿灭贼寇的同时,也要避免自身遭受过大的损伤。
对于此时的张泛而言,若是伤亡惨重,即便是成功的剿灭所有贼寇,那也是得不偿失。
见张泛如此询问,高顺等三人,将各自情况一一汇报。
高顺所在的捕班,目前已增至三百人,而周仓所在的壮班,目前已增至一百人。
捕班和壮班所补充的衙役,俱是从原本张家护卫中,挑选精干成员,确保了人员的精锐与可靠。
由于这些多出的人员,其所有开支,均由张泛承担,再加上张泛也使了不少银子,县令李费自然是睁一眼闭一眼。
至于张家护卫,自然又补充至八百人,护卫队队长,则由张辽担任。
这一千二百人,便是张泛目前所能掌控调动的全部战力,他们将成为剿匪行动的中坚力量。
然而,裴庆所管理的皂班情况,则相对复杂。
由于皂班涉及的关系错综复杂,许多成员都将会是负责县衙各主官安危的人员,因此张泛并不能完全自由地进行人员安排。
在各主官安排完人员后,剩余的空缺,裴庆则是从流民中挑选精明能干者来填补,最终凑足了一百人。
但在这百人中,初来乍到的裴庆,能完全掌控的仅有六成,其余皆是县令、县丞、典吏等人安插的亲信或眼线。
鉴于张泛尚未立下功绩,他并未选择此时进行清理。
首先,皂班的主要职责是辅助而非战斗,因此即便有县令等人的眼线在内,也并不会对大局产生太大影响。
其次,若急于动手清除,难免会引发县令等人的猜忌,对张泛的处境不利。
因此,张泛决定对皂班人员进行仔细甄别,待梳理清晰后再逐步清除并替换成自己人。
目前,三班衙役中绝大部分都是新进人员。
壮班和皂班,虽然任务繁杂,但相对容易上手,目前尚能应对。
然而,高顺所在的捕班情况则不容乐观。
虽然张家护卫各个身手矫健,但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捕班衙役,仅凭好身手是远远不够的。
他们还需熟练掌握捕快三件套——戒铁尺、追魂索、擒拿手,并学会察言观色、追踪跟迹等技能。
因此,尽管这些新晋捕班衙役,已有相当的武学基础,但要真正形成战力,仍需时日。
在了解完自身情况后,张泛又交代高顺一项任务,那就是尽快摸清马邑县境内,贼寇的分布,以及其人员等情况。
而后,他这才走出县衙,准备前往戏忠的住处。
“张县尉,此番前来,有何事要相商?”
戏忠给张泛倒了杯茶汤,然后笑着说道。
“志才兄,我打算将马邑县境内贼寇全数剿灭,却对这些山贼的底细,尚不十分明了。”
张犯轻抿了一口茶汤,皱着眉头回应道:“因此,想问计于你,该从何处着手?”
戏忠闻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哦,张县尉为何要剿灭贼寇?”
“这些贼寇在马邑县境内肆虐,扰乱社会秩序。他们抢夺财物,伤害无辜,无恶不作,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张泛放下茶杯,眼神坚定地看着戏忠:“民间怨声载道,若不及早将他们铲除,我张泛何以履行官职,何以回应百姓的期待?”
他顿了顿,笑着说道:“此外,剿灭山贼之际,我们还能收缴其财物,增强自身实力。同时,这也是锻炼下属的绝佳机会,将他们磨砺成强兵悍将,为未来扩张势力,打下坚实基础。”
所谓逢人只说三分话,事不可尽与人言。
张泛并未对戏忠透露全部的盘算,尤其是关于升迁的任务。
不过,张泛倒也不是在说大话漂亮话,所说这些也真是其内心之所想。
戏忠听后,微微点头,认可了张泛的打算。
他明白张泛并非一味追求为国为民,大公无私。
而是懂得在履行职责的同时,巧妙地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拥有这样的智慧,才是长久之道。
他深思片刻,随后沉稳地陈述:“主公,剿灭贼寇非朝夕之功,需深思熟虑,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张泛恭敬地请教:“愿闻其详。”
戏忠继续阐述:“首要之务,我们要详尽掌握贼寇的底细,包括其首领身份、兵力规模、分布区域以及作战模式。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制定出针对性的策略。”
张泛回应道:“我已派遣高顺将军率人前去探查,相信不久便能获得确切消息。”
戏忠点头微笑,进而询问:“如此甚好。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敢问主公,目前麾下兵力几何?战力又如何?”
听闻戏忠的这番话,张泛轻轻颔首,随即详尽地阐述了自己的实力状况。
“看来,实力还算可观。依忠之见,主公应尽快采取行动,铲除那些贼寇。”
戏忠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关于董昌遇害一案,李费急需一个替罪羊,以此向董郡守交代。”
“竟有此等事?”
张泛惊讶道,随后又疑惑的问道:“若我动手对付那些贼寇,会不会引起他们背后之人的不满?”
“主公,此事不必忧虑。”
戏忠微笑着摇头说道:“那些山贼背后的靠山,正是县令李费,他无非是为了谋求利益。
若我们稍加贿赂,想必他亦不会过于计较。”
戏忠稍顿,继续道:“更何况,县令李费正忙于在雁门郡谋求高位。
若我们出手剿灭这些贼寇,无异于为他消除了后顾之忧,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会心生不满?
说不定,他还会主动提供,有关于那些贼寇的情报。”
张泛听闻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也涌起一股寒意。
他原以为县令李费,不过是在被迫无奈的情形下,这才与董昌之流同流合污。
未曾想,他竟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想到此,张泛心中已然明了,若非李费默许,那些贼寇怎会如此猖獗?
“主公,不必如此震惊。”
戏忠叹了口气,痛心地说:“此等手段,在那些所谓的父母官中,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张泛听后,沉默良久。这汉朝的统治,已如同风中残烛,行将就木,病入膏肓。
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他未来的发展,减少了诸多阻碍。
“既如此,那就定于半月后,剿灭贼寇。”
张泛眼神坚定的说道:“我明日便与李县令禀报此事。”
两人并未深入探讨剿灭贼寇的具体计划,因为在当前对贼寇情况不甚明了的情况下,任何所谓的计划,都显得空洞而无实际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