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木扶疏,一片繁华景象。
张泛等人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一座雅致的亭台内。
只见蔡邕正端坐于主位,而其下首则是坐着两个陌生人,只是其中一个人的身形,让张泛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见过一般。
张泛微微颔首,示意阎柔和典韦在此等候,他则与戏忠,缓步走向亭台。
蔡邕见到张泛的到来,微微一笑,招呼道:“文骞,志才,你们来了,快请坐。”
待张泛与戏忠坐下后,侍从即刻端上来茶水和点心。
蔡邕随即笑着介绍:“文骞,志才让我为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卫觊卫伯觎,那位是卫凯卫仲道,他们都是河东卫家的杰出子弟。”
紧接着,蔡邕转向张泛,介绍道:“这位是护乌桓校尉、马邑县令张泛张文骞;那位是戏忠戏志才,是老夫的爱徒。”
张泛一听到卫仲道的名字,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此人果真好胆啊,敢在幕后操纵乌桓贼寇,劫掠蔡琰,伏击张辽,现在竟敢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
张泛与同样感到惊讶的戏忠,交换了一个眼神,戏忠轻轻摇头,暗示张泛保持冷静。
张泛竭力平复心绪,开始与卫觊二人寒暄起来。
卫觊卫伯觎,一个接近四十岁的男子,相貌平平,但能感受到他谦逊的君子风范,没有世家子弟常见的浮夸和傲慢。
然而,卫仲道却与他截然不同。
卫凯卫仲道年约二十左右,面容俊朗,蓄有短须,身着华贵的锦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自信从容。
然而,张泛却能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狡黠和阴险。
而他那微微有些泛黑的眼圈,和较为孱弱的身体,证明此人或是身体欠佳,甚至是亏空身体的色中老鬼。
蔡邕似乎并未察觉到张泛与戏忠的异样,依旧兴致勃勃地与众人交谈。
“文骞,卫觊与卫仲道此番前来,是为了一桩重要的事情。”
他转向张泛,说道:“他们希望与你合作,共同清剿雁门郡境内乌桓。”
张泛心中冷笑不已,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回应道:“哦?不知二位有何良策?”
“我们河东卫家愿为张校尉分忧,提供物资和人力,协助张校尉清剿作乱的乌桓等异族。”
卫仲道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我们相信,只要我等携手,必定能彻底解决乌桓这一祸患。”
张泛心中暗自思忖,这卫仲道说得倒是极为诚恳,不过也是在为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罢了。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仲道兄有何具体计划?”
卫仲道侃侃而谈,提出了一系列合作方案,包括提供粮草、招募兵马等。
张泛一边听着,一边观察着卫伯觎的反应。
只见卫伯觎始终保持着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蔡邕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文骞,志才,你们觉得如何?”
戏忠微微一笑,回应道:“蔡大家,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还需仔细斟酌。”
“仲道兄的提议,确实值得考虑。”
张泛则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过,正如志才兄所言,此事还需仔细斟酌。”
卫仲道与卫伯觎对视一眼,似乎对张泛的谨慎态度,并不感到意外。
卫仲道点头道:“张校尉所言甚是,我们愿意等待张校尉的决定。”
蔡邕见双方达成初步共识,便提议以茶代酒,举杯共饮,以示友好。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似乎变得融洽起来。
然而,张泛心中却明白,这场看似和谐的会面背后,实则是隐藏着看不见的波动。
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种种变数。
卫伯觎突然开口问道:“董大家,令爱可曾婚配?”
蔡邕闻言一愣,不过还未等他开口,张泛就开口说道:“本校尉与蔡小姐情投意合,今日便是前来提亲。”
而后张泛举起一杯茶,而后冲着蔡邕,行礼道:“还望蔡大家,能将令爱许配于我。”
“据在下所知,张校尉,已然有所婚配了吧。”
蔡邕还未开口,卫仲道突然开口说道:“难不成,张校尉要让蔡大小姐做妾?如此岂不是看人不起?”
蔡邕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常言道,看破不说破,卫仲道此言确实非虚假。然而,如此直接揭露他人痛处,落人脸皮之事,实在非君子之所为。
张泛此刻也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引入了这个圈套。
显然,所谓的合作,不过是一个幌子,实则上只是为了提亲,而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仲道,慎言!”
卫伯觎面带严肃地斥责卫仲道,随后向蔡邕恭敬地拱手致意:“仲道尚且年轻,蔡大家请不要放在心上。”
卫伯觎继续说道:“然而,仲道所言,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张校尉确实英俊非凡,名声远播。但,他绝非令爱的良配。蔡大家,不妨考虑一下仲道。”
“卫伯觎,你等休要欺人太甚!我张泛虽然已有家室,但对蔡小姐一片真心,绝非轻薄之人。”
张泛心中怒火中烧,但他强忍着怒气,冷静地说道:“今日前来提亲,同意与否,自有蔡大家定夺,何须你等评判?”
“哦,张校尉确实已有婚配,但此事张校也未曾瞒过蔡大家。”
戏忠放下手中的茶盏,而后冷笑着说道:“不过,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卫仲道卫大公子,不止已婚配,就连小妾,也有数位了吧。
嗯,卫大公子流连河东花楼的美名,那也是远近皆知啊。”
蔡邕闻言,脸色已然冷了下来。
“哼,那又怎样?”
卫仲道被揭露后,愤慨地反驳道:“我卫家是传承了三百多年的名门望族,在河东地区,我们是无可争议的世家大族,自然比张文骞那种商贾出身的要高出许多。”
卫仲道的话音刚落,卫伯觎的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妙。
果不其然,蔡邕听到这话后,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冷冽地瞥了卫仲道一眼,语气沉重地说:“卫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会因为你们河东卫家的权势,就轻易地将女儿许配给你吗?”
“蔡大人误会了,仲道绝无此意。”
卫伯觎见状,只得尴尬地笑了笑,急忙解释道:“我只是在说,卫家的权势极好,家底世厚实,绝不会让蔡小姐受了委屈。”
“卫伯觎,你此言颇为不妥!”
戏忠摇头,冷笑地反驳:“论家世,你卫家如今已然没落,未必就比张家强多少。
论人品,张校尉救济流民,清剿贼寇,驱逐乌桓;论个人才能,张校尉不到弱冠之年,已是五品校尉,且为一县之令。
敢问,仲道公子,你身居何职,又有何成就?”
蔡邕闻言,点头表示赞同戏忠的话,随即目光转向卫仲道二人,语气冷淡地说道:“志才所言甚是,你们二人不妨说说看?”
戏忠此言一出,卫伯觎和卫仲道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