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娇被宣判流放后,在出发前的一天,允许与家人进行最后的告别。
那是一个阴沉的清晨,冷风嗖嗖地吹着。李父李母在看到女儿的那一刻,神色充满着平静和释怀,他们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了。
两个哥哥们也想送妹妹最后一程,被李父李母拒绝了,他们做哥哥嫂子的已经做的够多了,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当他们家从来没有过李娇娇这个人。
李娇娇看着爹娘憔悴模样,心如刀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悔恨道:“爹,娘,是女儿不孝,女儿知道错了,还连累了你们。我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也对不起哥哥嫂子还有侄子们!”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现在一切都无力回天。
李父李母的眼眶又湿润了几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相顾无言,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良久,两人缓缓地将给女儿准备的东西交给她。那些东西承载着他们无尽的牵挂和不舍,也承载着他们最后的爱。
李父声音颤抖着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看你,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李母用手帕捂住嘴,极力抑制着哭声,身体因悲痛而微微颤抖。
李娇娇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和凄凉,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风,无情地吹过,扬起一片尘土。李父李母转身离去,每一步都无比沉重,仿佛脚上绑着千斤巨石,却心里却又觉得轻松。
李娇娇望着父母逐渐远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知道,从此自己的人生将陷入无边的黑暗,而这都是她自找的!
从被押入大牢开始,无穷无尽的悔恨,愧疚便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与此同时,以刘大为首的五个通缉犯也被送入京城!
…………
过了几天,李家村族长和几个族老神色凝重地召集族人开祠堂,众人齐聚一堂,气氛肃穆。
族长站在祠堂正中央,一系列的开场白后,进入正题。
族长的声音洪亮而严肃地陈述李娇娇的罪行:“李成德身为李家村里正,本应有庇护村民,为村民谋福利之责,但其女李娇娇竟勾结土匪,试图对族人不利,妄图祸害村里。此等恶行,犯下罪不可恕!”
几位族老在一旁频频点头,表情严肃,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
此时,人群中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汉子喊道:“如此重罪,应当严惩,把他们的财产全部剥夺,然后将人赶出村子!”
他挥舞着粗壮的胳膊,怒目圆睁,这一呼声引得不少人附和,但也有人面色不忍。
众人交头接耳,有的摇头叹气,有的眉头紧蹙,指指点点。
李父一家听到村里人的话,刹那间面色惨白如纸。
嘴唇紧抿,他们一家都用满含恳求的目光望着众人,那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与渴望,希望能得到众人的一丝怜悯。
“肃静!”
族长接着说道:“李娇娇已被官府收押流放,罪有应得。李承德一家虽毫不知情,没有参与其中,但作为亲人,没有做到监察和管教之责,自然不能免罪。我已跟县令禀告,夺去李成德里正一职,将由李成思担任。”
大家并无异议。
族长宣布最后的判决:“最后作为惩罚,李成德一家需要拿出一百两白银,捐给给族里,并且将名下的田地三分之二捐献给族里,限三日内完成!”
其他村民虽然还有异议,但想到李成德做里正的时候,对他们也多有恩惠,为人公正,既然已经处罚了,便也渐渐不再坚持。
而李成德一家听闻最终的处罚结果,感激涕零地跪到祠堂里。
一位驼背的老者站出来,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说道:“成德啊,这次就看在你往日的情分上,大家就饶过这一回,你可一定要记住这个教训。”
李成德连连点头,声音颤抖着说道:“多谢族长和各位族老开恩,多谢乡亲们的宽容,我李成德日后定当严加管教子孙,绝不再犯。”
李娇娇的事处置完毕,紧接着,族长面色沉凝,目光凌厉如剑,声色俱厉地警告众人:“此次李娇娇之事,务必成为大家的前车之鉴!想我们李家,祖上也曾出过为官之人,向来秉持清正家风,以礼义廉耻为训,以忠孝仁爱为本。”
我们村容不下那些妖风邪气之辈!祖上的荣光与教诲,也不容后人肆意践踏!”
族长那掷地有声的话语在祠堂内轰然回响,挟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还有那些整日游手好闲、沉迷赌博的年轻后生,最好能适可而止!莫要再让我知晓哪家因赌博而欠债累累,竟到了卖儿卖女卖地的不堪境地!”
“我们李家村绝容不下这些乌烟瘴气!带坏族中风气之人,让这等不良风气坏了村子的名声。”
众人听到这句话,目光纷纷转向村里那几个不学无术,偷鸡摸狗的二流子,其中就包括李大成的小儿子。
当年李星尧事,至今仍让他们记忆犹新。那李老四因赌博欠下好大一笔钱,将主意打到李星澜和李星辰身上,最后以李老三去世,李星尧同他们李家断绝关系结束。
想起这些,众人不禁唏嘘不已,如今人家李星尧在大河村过的风生水起,再也不是那个人人瞧不上的哥儿了。
族长神情威严,扫视着众人。
“倘若往后再有人胆敢犯下如此重罪之人,必定毫不留情地将其逐出村子,从族谱中彻底抹去,永生永世不得再以李家人自称。”
“还有那些成天无所事事,坑蒙拐骗,不学无术,偷鸡摸狗之人,也给我夹紧了尾巴,好好做人!否则,别怪我无情!”
需知,被驱赶出去之人,死后亦会沦为凄苦无依的孤魂野鬼,于世间飘零游荡,永无安息之所!
李大成想起大孙子跟他的谈话,在人群中喃喃自语:“得好生管教,让小儿子长点记性,不能再这么荒唐下去。”
整个祠堂内弥漫着凝重而严肃的气氛,有人在族长的训诫中反思着自己的言行,打算回去好好敲打家里人,也有人不以为意,他们有没有勾结土匪,祸害乡里,哪有那么严重?
慢慢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娇娇这件事再也没有人提起,大家都开始了新生活。
李成德一家虽然损失了银钱和田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之后的日子虽然没有以往那样好,但也饿不死。日子是人过的,只要好好经营,总会好起来了。
出了这件事后,反倒让他们一家的关系更加亲密起来,但也不是全无好处。
镇上。
休沐的李星耀正准备回家,行至途中,远远瞧见了他四叔。
刚欲上前打招呼,便见旁侧冒出几个凶神恶煞之人,将李老四牢牢钳住。
李星耀赶忙趋前询问:“发生了何事?”
那几名大汉恶狠狠地瞪着他,喝问道:“你是谁?有何贵干?”
李老四见大侄子来了,顿时涕泗横流,哭喊道:“侄子,快救救我!”
李星耀忙将人拉至身后,追问究竟出了何事。
那几名大汉冷哼一声:“这人在赌坊输了银子却拒不归还,我们只是带着人去他家要银子罢了!可没有伤他分毫!”
李星耀听完,额头青筋暴起,怒喝道:“四叔,你怎的又去赌了?爷奶的话你也当作耳旁风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接着又向几人问道:“四叔欠了你们多少银钱?”
那几个大汉回道:“如今利滚利已然有五十两。”
李老四想到前两天刚开完的族会,忆起族长那凌厉的眼神,心中惶恐不安,断不敢让他们知晓此事,否则若真被赶出李家村可如何是好?他越想越怕!
哀求的看向侄子:“侄子你身上有没有钱?先帮我还了,我以后定不会再赌了!”
李星耀看着他无力的闭了闭眼!这是第几次说不赌了?苦笑,他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