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晃,神铁一般的手掌微微一松。
相柳扭动的力度更大,李严平一只手赫然已经稳不住相柳。
感知到这一点,他嘴角狰狞的笑容瞬间收拢,嘴角低压,神色如魔。
他空下来的那只手,迅速袭向相柳。
既然一只手控制不住你,那两只手,你又当如何?!
难不成,你个小小的陆飞羽,还能让这御兽翻了天不成?!
至于陆飞羽这边。
原本拱卫在主人身旁的其他御兽,眼见自己的伙伴有生命危险。
此时此刻根本用不着陆飞羽吩咐,无数御兽顿时动身。
巍峨如金山的黑鳞龙身扫荡,千米龙尾横跨虚空,怒摆而来。
半空中,那轮朱红大日光芒更盛。
炽烈的高温和暴虐的火焰,让李严平体表流淌的血水都有干涸的迹象。
金老板身后光火神翼怒展开来。
朱红双翼将整个天空染成朱红之色,原本凝聚的雷云被扫荡开来。
天空朱红,宛如火烧,美不胜哉。
而在这美丽的表面下,却是足以焚烧世间一切的怒火。
金老板速度提升足足六倍,快如闪电,竟是比先出发的黑鳞还要接近李严平。
空羽更无需多说。
身为空间系御兽的它,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说。
它身如鬼魅,在此方天地无数空间节点来回穿梭,并将这些空间节点尽数引爆。
刹那间,无数空间节点崩塌而爆发出的乱流,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奔袭而来。
黑紫色的乱流在金老板朱红火焰的映射下,更显凶戾。
与此同时,空羽低鸣一声,周遭雷电元素迅速凝聚。
倏忽便有万支雷箭凝聚半空,向着李严平齐射而去!
万箭齐发!
然而,面对着三大神话御兽的围攻,李严平却毫不在意。
他一只手如同闪电般袭向正在挣扎的相柳。
在其身下,宁静的大海骤然呼啸,宛如海神临世,倒卷而起,在李严平周身形成无数道坚不可摧的水墙。
这水墙,有着大海的不断充能,几乎没有用暴力打破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
一直无声无息的玄天突然发力。
它一出手,便是绝招。
它体内玄武血脉激发至极限,转瞬之间便进入玄武真体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
玄天对一切水属性能力,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它青黑的龟身上前一步,仰天狂啸。
在它出声的那一刹那,本来坚不可摧的水墙竟是有了半秒的凝滞状态。
李严平身下的大海,竟是没有给他的水墙继续充能。
而没了补充的水墙,在金老板黑鳞空羽三大神话御兽的围攻之下,顷刻便破。
转瞬间,三大神话御兽暴虐的攻势便从四面八方袭至李严平身前。
感知着这几股足以将自己重伤的攻击,李严平眉头微皱。
恰在此刻,早就向此地奔袭而来的兽潮终于抵达此地。
感知到身周呼啸的兽吼之声,李严平紧皱的眉头松开。
他朗笑一声,声音穿透水幕,穿过火海,穿过万千雷箭,响彻天地:
“天命在我!来!”
在他出声的瞬间,本来活力十足,正准备围攻陆飞羽的数万只御兽,竟是连一声哀鸣都未曾发出。
它们奔袭的脚步一滞。
未曾有丝毫预兆,所有凶兽,无论什么境界。
它们的肉体在顷刻间便爆成血雾。
刹那间,本来碧蓝的大海被染成血海。
血水滔滔,侵没小岛。
陆飞羽双眼圆睁,看着自己御兽的攻击便要落到万兽教教主身周。
然而就在这时,无边无际浩瀚无垠的血海突然沸腾。
血海领域,凡是体内拥有血液的存在,都会陷入强制禁锢状态!
禁锢时间和禁锢强度,随献祭的血液数量质量而定。
而李严平这一波,直接献祭数万凶兽的血液,所形成的血海领域强大到恐怖。
天地万物,在这一刻骤然凝寂。
无论是火海耀光,亦或是怒雷乱流,或者是怒摆而来的龙尾,都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停在原地。
这股状态,就好像是断时的时停一样。
然而却又有所不同,至少陆飞羽还能思考,还能有思维活动,甚至还能发动自己的御兽能力。
“终究还是要用那一招。”
陆飞羽心中感叹。
万兽教教主这种能驰骋威压一个时代的顶级强者,不是普通御兽师和一般的天才御兽师能够媲美的。
哪怕是他,想要越阶而战,还是跨越两个大境界战斗,也是极为困难。
还是得搏命!
“哈哈哈!陆飞羽,你的御兽,我先享用了!”
与此同时,李严平暴喝道,没了顾虑的他大手如刀,并掌劈向相柳,似乎要将这九条蛇躯直接劈成两半,而后痛饮其血。
一想到自己能在陆飞羽的面前生吃其御兽。
李严平心中就升起一丝快感。
而能再度获得新的神兽血脉,又让他觉得兴奋。
兴奋快感叠加之下,再加上自己正处于血海领域,自认为安全无比。
他的警惕性也稍稍降低。
毕竟,在这血海领域,还有谁能伤害到他李严平?
还有谁?!
心中畅快无比,李严平手刀凶猛,未曾丝毫留力,全力爆发。
破风爆裂之声响彻天地,他马上便要将相柳劈成两半。
就在这时。
一道轻微到极点的破空声从半空中传来。
感知到这一点,本来还稍有懈怠的李严平瞬间警觉。
他猛地回头,口中暴喝一声:
“谁?!”
在他说话的瞬间,万千血水奔涌,形成血幕将他死死护住。
与此同时,李严平也收回如刀般的右手,想要回防。
然而,方才的他太过得意,招式用老,力道用尽。
哪怕他实力再强,如今猛地变招,终究是慢了那么一丝丝。
这所谓的一丝丝,对于他这个层级的人来说,可能连半秒都没有。
然而,就是这么极其细微的破绽,还是被人抓住了!
在李严平骇然的目光中,一个只剩下苍白骨节的指头轻松刺破血幕。
好似那坚不可摧的血幕是脆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