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个男子不再对女子坦白,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作者:歇歇休休   兔子身后三财狼最新章节     
    李昭昭开起玩笑,“您的盛世美颜在下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就来见见你咯!”
    别的女子见了他都是一副含羞带怯,独独她还嬉皮笑脸。
    凌飞峦转身,没好气道,“要说正事就跟我来书房。”
    穿过九曲长廊,经过灰瓦绿廊水榭,李昭昭恍惚以为来到书中所言的南方江南水乡,忽的想起凌飞峦好像是在陈城长大,确实是南方人。
    可他皮肤黝黑、肩宽窄腰,个子也高,倒像北方男儿。
    凌府处处精雕细琢,修葺得比皇宫还有意境,他确实真是个有颜有钱有品之人,一般闺阁女子都配不上。
    怪不得黎黎对他爱在心口难开。
    正思量着,顿觉周身温暖,她回过神来,这是跟着他进了书房,每个角落都静静燃着银丝碳,无烟,烧得久,就是贵。
    凌飞峦不知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把魄魂刀郑重放在刀架上,正用软布擦拭。
    李昭昭一时起了好奇心,“总见你随时带着这把刀,有什么来头吗?”
    他身影背对着她,看不见脸上情绪,但他的口气却并不想多谈,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今日来做什么,要带走你那大馋丫头么,赶紧带走,凌府金山银山都不够她吃的。”
    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对她防备心还未卸下,李昭昭也不勉强追问魄魂刀的来历,撩开衣袍下摆,大马金刀坐在酸木枝圈椅上,笑道,“小满还是孩子呢,吃不了你多少,她都成凌府大丫鬟了,你让让她吧。”
    最后五个字,成功把凌飞峦气笑,他知道她是故意,又见她坐没坐像,哪像个女子,转身嘲讽,“听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带她走了?主仆俩脸皮一样厚。”
    “厚就厚嘛,脸皮厚可以挡风沙,作用多了去了。”李昭昭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又道,“那容我再厚脸皮问一下,熊兵染这个人你查得如何了?”
    一说到正事,凌飞峦也不跟她贫嘴了,反而问她,“你对太后穷追猛打这么久,可知她姓氏来历?”
    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李昭昭思量会儿,道:“她姓沈,出身低,父母去得早,也无兄弟姐妹,刷恭桶一刷刷了好几年,后来不知怎么调到前皇后宫中当大宫女了,进而得了先帝青睐,就一路平步青云了。”
    凌飞峦笑她,“你是只知其一,不是其二,沈这个姓,是先皇后赐给她的,因为她曾不要命替先皇后试药,先皇后感念她的忠心,赐了同样的姓氏给她。她原先姓熊。”
    姓熊?
    李昭昭是个聪明人,立刻意识到他的潜台词,“熊兵染也姓熊,这个姓氏也不常见,难道熊兵染和太后是亲戚关系?”
    凌飞峦也不卖关子,点头,“熊兵染是她远房的一个侄子,算得上她唯一亲人了。自她得势后,便一直扶持他。熊兵染也改过名字,原名叫熊勇,几十年过去了,很多人都忘了这茬事儿。”
    熊兵染如今身居高位,是殿前司都检,皇城安危都尽归他管理,甚至轻骑尉都不能越过他,太后的事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
    李昭昭蹙起眉头,总觉得遗漏什么,“他已实权在握,却又和太后息息相关,可太后被赐死,他也没站出来反对。真是琢磨不透,那你查到什么了吗?”
    凌飞峦浓眉一扬,不回这个问题,转问她,“你还没说今日来找我的目的,应该不止问熊兵染这一件事吧?”
    他何时也变得这么犀利了?跟安子堂越来越像,思及此,李昭昭暗暗骂自己怎么又想起他了,赶紧整理思绪,正声道,“好,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来凌府前,我去找过能大人,他正收拾家什,准备告老归田,我曾经交给他一封公文,他说转交给你了,是吗?”
    对于这件事,李昭昭对能家乐有些怨言的,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意转交呢,若是要回乡养老,大可还给她。
    能家乐还对她语重心长,“老夫老了,这个朝堂是你们年轻人的,飞峦从小性子跳脱,但是个有侠义之心的孩子,若你要想铲除安子堂这个冷面虎,他是最好的人选。”
    把他也拉下水,让本就复杂局面变更得如旋涡一般。
    凌飞峦不承认,也不否认,还在答非所问,“太后与熊兵染的牵扯,按理说安子堂会告诉你,你们不是一向‘玩得好’么,他为何不坦白告诉你?”
    要论阴阳怪气,顾枫第一,这个凌飞峦就得排第二!
    李昭昭心里憋气,用‘玩得好’三个字暗示他们之间暧昧关系,他明明拿着那封公文,还装傻充愣,不死心非要探究她和安子堂到底暧昧到什么程度了
    说起来,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她与安子堂似友非友,似敌非敌,默契也不是没有,分歧更是大大的。
    眼看凌飞峦非得在她嘴里问个明白,李昭昭脑子一转,瞬间又憋了坏昭,忽的闭闭眼,再睁开时,露出神伤之色,叹道,“一个男子不再对女子坦白,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凌飞峦一直怀疑他们早已私相授受,可亲耳听她如此说,还是一怔。
    李昭昭仰头,后黯然垂首,“不怕你笑,我痴恋子堂许久,连看见他外衫,都忍不住贴脸摩挲,我们男才女貌,开始总是分分钟妙不可言,后来可能我太粘人,他嫌烦了,远离我,不理我,我一气之下,在他抽屉里找到一封不利于他的公文,转头就交给了他的死对头,能大人。”
    说着,她自嘲笑笑,心底却疯狂为自己演技鼓掌,见凌飞峦听得皱眉,她继续道,“可后来他又帮了我许多许多,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很后悔把他的把柄交出去,若有心人借题发挥,害了他,那我也不想活了。”
    眉目颤抖,李昭昭作出垂泪模样,复又抬头定定看他,“凌少将军,你也知女人,有多感情用事,不如把那封公文还我吧?!这个人情,就欠给你了。”
    她长得美,一番哭诉,有楚楚可怜之态,可凌飞峦满脑子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感情用事’‘妙不可言’,这几个关键字。
    胸腔里堆积着莫名其妙的情绪,可神智又在质问他,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么?
    脸皮那么厚。
    须臾间,他心思千转百回,最后‘巧舌如簧’四个字跳入他脑中。
    李昭昭精得跟猴儿似的,观他面色变化,加之对他脾性有些了解,便知他可能不会信她这番话,待他彻底想清楚,再一一质问,她根本招架不住。
    所以她得主动出击,于是用袖口擦擦没有的眼泪,收起怜弱姿态,陡然锐利起来,“说起来,你也看过那封公文了吧,只要看过,便知安子堂与二皇子同仇敌忾,如今顾柳已出局,你的算盘也落空,是吧?”
    凌飞峦脸色一变。
    李昭昭站起来靠近他,语气轻柔,眉目亮得惊人,“这么惊讶做什么,你明白,陛下因厌恶凌勇将军,也不待见你,要重入朝廷,你就先得讨太子欢心,我猜你们一开始关系很好,不然他最喜爱的玲珑盆栽也不会送了你一盆又一盆。”
    “可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你知选错了人,也想摆脱他,正好李中奎案爆发,给了你再好不过的机会,我与安子堂也成了你的幌子。”
    “无论如何,我们三人联手,顾柳失势,也不可能再回宫。这个累赘,你已经摆脱了。”
    “可你真正的目的,为凌勇将军翻案,还没有实现。”
    “你总得再压一次宝。”
    “不是二皇子,就是四皇子。”
    “安子堂是二皇子忠仆,四皇子冲入火场以命博得陛下欢心。该选谁好呢?”
    “你也拿不准,对吗,所以一次次试探我和安子堂的关系,试探他在朝堂的深浅,我理解你。”
    “我也愿意祝你一臂之力。”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一步,最后,几乎快靠在他胸膛了,呼吸间,吸入的都是她的气息,凌飞峦章法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