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德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早早就分散的嫡女,而且看起来混的好似比他这父亲都好。
当时他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茶摊围了很多人,仿佛是有人起了争执。
反正无事,他便也好奇的凑上去看,先是觉得争吵中的女声有些耳熟,但他站的位置一直在那女人的背面,看不见其貌。
后来被人挤的逐渐挪到到了正面,这才看清了女人的长相,但现在的时婉清却是比之在京城时看到的憔悴了不少,他也是细细的分辨了一阵,这才迟疑的出声喊道。
不说时正德惊异,就说时婉清听到自己的名字纳闷的看过去,却看到了时正德,也是非常的意外。
因为这个插曲,她都顾不得继续跟茶摊老板争吵,丢下五百文给茶摊老板便在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挤出人群,走到了时正德面前。
“爹?您怎么在这!”时婉清惊讶的问道。
“这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还有你刚刚说的老爷又是怎么回事?”时正德皱眉问道。
时婉清看了看四周,因为刚刚的争吵,这里围了许多的人,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便提议道:“此事说来话长,爹,我们去那边的酒楼坐着慢慢说吧。”
时婉清带着时正德到了街边一处装修比较好的酒楼要了个包厢坐下,换做之前她是肯定舍不得来这么好的地方吃饭的,但现在遇见了父亲,她没有钱,父亲肯定有吧!
等菜上来的过程中,时婉清先开口问道:“爹,怎么就您一个人,娘和哥哥呢,他们在哪?”
提到方氏和时承志,时正德的神色落寞了几分:“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听到这如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时婉清瞪大眼睛:“什么?为什么会死,什么时候死的?”
时正德便将他们从京城分开以后,遭遇的一切的细细的说给了时婉清听。当然,他不自觉的瞒下了自己又另娶,哦不,是入赘到给凉州城主当女婿的这件事。
主要这个事,他对着自己的女儿有些难以开口,于是他便说自己得到了凉州城主的赏识,原本是在凉州城做事,可是因为凉州城那边出了意外,于是便来到了苍梧城。
时婉清自然是被瞒过去了,毕竟时正德在她心中的威严尤在,她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为了活命还能入赘给别人,此时她只有得知母亲和哥哥逝世后满心的难过,以及遇见父亲后感觉有了支撑的底气。
时正德说完,喝了一口茶,问道:“我的事说完了,你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时婉清便也把自己从京城一路流落到清河县,后又到了苍梧城的事捡着重要的说了。当然,关于自己给了一个老头做妾这事,她也没好意思跟父亲说,而是说吴县令丧妻,这一路上又对她多有照料,她一个弱女子不好生活,所以在对方求娶自己的时候便答应嫁给了他。
可以说这对父女在这种事上,还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
果然,时正德听完后,虽然对女儿找了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当丈夫有些不满,但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又对她还算不错,便也捏着鼻子认了。
“知道你过的不错就行,下次有机会让我到你家里瞧瞧。”时正德装了一副慈父的样子,他过去也不是为了关心时婉清过得如何,而是刚刚听时婉清说她那丈夫现在是衙门里的主薄,虽然官有点小,但也算是跟衙门扯上了一些关系,若是赵忠那边的路行不通,他便想通过女婿这条路试试。
时婉清听他这样说,自然是高兴的:“那父亲您什么时候想来随时告诉我就行,我今日回家就跟夫君说遇到了您。对了,您现在坐哪,若是有空,我们得先上门拜访才是。”
时正德摇摇手:“不必了,我才来苍梧城,住的地方也是赵忠临时安排的院子,都还没清理好呢,你夫君事忙,你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就是。”
时正德可不敢让时婉清现在带着人过来,若是她过来,苏慕雅的事岂不就瞒不住了,他可没跟她提起苏慕雅。
时婉清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原因,还在感念父亲的体贴,说实在的,听到时正德拒绝,她也是松了口气的。虽然话是这么讲,但她也不确定吴县令会不会愿意陪她一起来拜访父亲。
不过听到时正德提起赵忠,时婉清还是惊讶了一瞬:“赵忠?父亲您竟然认识赵大人吗?”
因为吴县令在衙门任职,多次提起过赵忠,所以时婉清也知道现在苍梧城最大的官便是赵忠。当然,吴县令提起这赵大人,都是吐槽更多。
原因便还在他那同窗身上,原本他那同窗跟着苍梧城的老大人做事事,老大人佛系不管事,他那同窗相当于苍梧城二把手。可自从这赵忠来了之后,他那同窗的权势是一天天的被剥夺,现在只是空有其名,若是换做以往,吴县令此时可不仅只能混成一个主薄。
其实,赵忠的压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那同窗能跟吴县令这样的人玩到一块,能是什么好人,赵忠是一个心中有百姓的人,自然看不得这样的人做县城二把手。
但是,吴县令肯定是站在他同窗那一派的,所以对赵忠也是同仇敌忾,时婉清在家没少听他骂赵忠。所以此时得知自己父亲认识赵忠,便心思活络了起来。
老爷讨厌赵忠,是因为他同窗被针对夺了权势,若是自己能通过父亲为他引荐赵忠,得赵忠看重,说不定老爷的官还能升一升,升过他那同窗也不是不可能。
到那时候,自己是他升官路上的纽带,他必然不敢继续小瞧她,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自己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时正德听她问起,也有心炫耀:“当然认识,凉州城主便与赵大人是至交好友,若不是因为此,我怎么来到苍梧城。”
时婉清一听他承认,便笑着给他倒了杯酒:“父亲可真厉害,那以后您可否帮我夫君引荐引荐赵大人。”
时正德喝着酒,自来了凉州以后再没被如此夸奖,他被女儿崇拜的眼神看的飘飘然,便爽快应道:“好说,等过段时间我忙完再去找你夫君谈谈。”
父女两虽各怀鬼胎,但因为对对方的情况都不知其根底,所以这顿饭吃的还算是父慈女孝。
哦,唯一尴尬的地方便在结账时,原本时婉清以为,自己父亲来了她至少能跟着吃一顿好的,谁曾想父亲竟然出门没带钱,她还有求于父亲,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忍痛掏了银子。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点这么贵的酒水了!
时正德也很尴尬,原本应该是他这做父亲的掏钱,但他一个赘婿别说私房钱了,连吃喝都得苏慕雅管,他哪里有钱结账,只好对不起婉清了,反正她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