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莱茵港城突发离奇喧闹,火把升腾!
旧教现任教宗不知发什么疯,半夜好端端的不睡觉,调动港城驻军驻守城防——原本我是这样想的。
我的名字叫赫伯特。
来自一个普通旧教家庭。
我的父亲是名普通教士,死在教国分裂的战争中,我因此痛恨拜伦帝国!
即使如今成为身姿非人的高阶教士,亦无法放下这段心中仇恨。
而现在,因旧教高层玩闹般的狗屎命令,我正在与一队骑士吹着海风站着岗,与冰冷石墙为伴……
直至夜幕下的海平面,真出现了一艘又一艘满载士兵的船舰!
那耀金色的太阳旗帜,于夜空飘荡。
无不宣称船只所属,乃是被称为拜伦帝国的强大国家!
“来敌!”
“冕下于祈祷中承获神启,预见夜间将有敌军来犯!”
“这便是我旧教之荣光,莱茵港城有神庇佑,邪恶的拜伦帝国永远不会理解……”
港口城头响彻振奋人心的呼喊。
肥胖的神父们浑身披起金属甲,手中高举圣经,没放过任何一个宣扬旧教正面形象的机会!
其中有个别人倒是知晓内情。
教宗之所以有这种未卜先知的命令,跟大教堂白石花园降临的陌生天使有关。
但此时此刻,都默契的统一了口吻——教宗得到神启!
原因无他,只因这样说更能塑造旧教形象,更会激励驻守士兵的士气……
“城外军营还没进城?投石车……该死!弓箭手怎么还没上城墙?”
“莱登,瓦尔里,赫伯特……准备带队上前迎敌,阻止敌国舰船登陆!”
“上,回报神恩的时刻已然到来!身死者即化作圣灵,飞升于奶与蜜所构筑的乐土中永享安乐……”
有担任现场指挥的胖神父,扯起浑厚嗓子呐喊,有条不紊指挥作战。
时不时,还来一两句战死者高升神国的鬼话。
其遣出许多全甲骑士,放着城墙不守,命令待会踏出城墙去守港口本身。
莱茵港城在港口一面的城墙因地理位置原因,只能设置靠后,并不概括作为本体的港口。
因此。
若海平面上,那悬挂曜日旗帜的舰队继续不管不顾靠近,便有很大可能,会选择顶着城墙上的弓弩投射强行登陆上岸!
这是莱茵港城作为防守方不愿意见到的。
拜伦帝国连年开战。
不是在讨伐某些荒野深处的诡异生物群落,就是在镇压领导者昏庸暴虐的国家。
其麾下任何一个军团都骁勇善战,在陆地上几乎未有败绩。
眼下旧教城外驻军尚未驰援,而拜伦帝国的庞大舰队在海上已肉眼能视,其甲板上一个个穿戴全身甲的高大士兵更为清晰可见。
必须有人先去拖住,不能让其顺利登录。
至少,要撑到城外驻军就位,最好能在此之前连人带船把这些侵略者消灭在水里!
否则便难打了……
听闻城头指挥者的喊话。
赫伯特在这一刻似乎置若罔闻,脸上充满仇恨的眸子,仅直勾勾盯着海平面上,那愈发靠近的船舰。
忽的,面容狰狞一笑!
他背负两把双手大剑,身着链式的白色甲片,缓缓低头戴上怀抱的金属盔……
夜色海面之上。
悬挂曜日旗帜的船舰靠近到一定距离后,港口城头展开猛烈攻击!
弩箭巨石相互之间抛射不间断。
战场瞬间变得杂嘈,各种环境杂音响彻。
而接下来一幕,应验了港口防守指挥者神父的担忧。
海面驶在最前方,几艘庞大船舰昏了头般。
哪怕船身着火,桅杆都被巨石砸断,亦未停歇!
笔直向前。
直勾勾冲着多为木质的港口撞来……
嘭——!
几次巨大的磕碰声音响彻夜幕上空,震撼耳膜!
拜伦帝国悬挂曜日旗帜的舰队,最终还是强行登陆……
“准备随我阻敌!”
赫伯特通过城墙内观察孔,看见撞毁卡在港口破损处的几艘船争先恐后爬下重甲士兵,知晓该动身了!
铮!
他拔出身后大剑,链式甲片下一阵诡异蠕动,率领一队骑士冲出。
黑月满天,白如明昼。
来自己方城墙抛击的燃火箭簇,与敌国船只上发射的各种易燃物,让这个午夜不再阴暗难视。
赫伯特手持大剑,跟随己方的骑士浪潮,冲向港口尚未站稳脚跟的拜伦帝国重甲士兵。
他一往无前。
单手舞动大剑大开大合,体内非人力量结合老道的搏杀经验,于在此刻发挥出巨大优势,连斩数人!
可短短两分钟后。
手持染血大剑,浑身伤痕的赫伯特转身环视,不禁面露绝望。
身边,一同进行阻击冲锋的寻常人骑士皆尽死亡。
只剩同为旧教高阶教士的教友在苦苦支撑,且像自己一般,就快要撑不住了!
这就是拜伦帝国的军队?
眼下看来分明都是普通人所构成,凭什么这么能打……
倏!
“呃!”
赫伯特胳膊一疼,痛呼出声,低头一看是中箭了。
此刻根本无暇顾及,因四面八方都是围拢的拜伦帝国重甲士兵。
下一秒,这些重甲士兵手持长剑利刃,一拥而上!
赫伯特勉强抬起武器格挡要害,腹中涌出肉白色触手钻出链甲,缠绕袭来的武器保护重要部位。
如此这般仍旧身中数剑。
要死!
当赫伯特流血跌倒在地,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仅余下心头萦绕的不甘与悔恨。
他放弃了。
视线从周围重甲士兵即要挥动武器的动作间,挪移至月夜上空,想在临死前最后看一眼这狗屎的世界。
却也只窥见代表战火的燃箭遮蔽天幕,与那雪白色的“天使”,振翅急速靠近。
越来越近……
磅!
足足四米的庞大“天使”,于半空中猛烈挥击节肢,掀翻想痛下杀手的重甲士兵。
同时抬起外骨骼利爪,抓上重伤倒地的赫伯特转身飞走……
……
……
我叫赫伯特,被旧教的高层所化“天使”拯救。
我不明白为何唯独救我。
因为我不过是出身一个普通旧教家庭。
父亲平平无奇,死于战争,姓名不值一提。
而爷爷也只是一名健康老死的高阶教士,其叫做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