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旁的许稚欢立刻低下了头。
原来那晚,哥哥真的被贺屿森……
而前排的司机则是瑟瑟发抖地升上了车窗,在打工人和雇主的世界升起一层隔膜。
没想到自己刚刚找到一份高薪工作,雇主就这么变态。
他只是个beta,贺先生应该不会对他产生非分之想吧?
还有那个叫江漓的,就对贺先生服个软能咋的?贺先生生气,不还是同为打工人的大家吃苦受累吗……
司机突然感觉背上莫名多了一份巨大的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
“qj犯,呵呵……”
贺屿森仔细咀嚼这三个字,低低的笑出了声。那一瞬间,他的耳膜如同被烟花炸开,不停地发出“嗡嗡”的声响,乱哄哄的。
他卑鄙无耻下流,是个疯子。
贺屿森闭了闭眼睛,再抬眼,江漓早已越过他朝着电梯走去,贺屿森大步跟上,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刹那,双手卡住了电梯缝。
电梯慢慢扒开,他抬眼,将对方一闪而过的慌乱尽收眼底。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贺屿森想,是不是自己喝了酒脑子不好使,怎么会那么冲动决定放江漓走?
明明留他在自己身边,早晚有一天他会变成自己的。
为什么会糟糕成这样?
以往的一切如同旋转木马一样不停在眼前浮现,他嫉妒许稚欢,嫉妒江漓最关心的是她,嫉妒自己不能得到他的全部注视。
所以毁掉了一切。
每一次回忆,就如同一根针尖扎入他的大脑,丝丝点点的惶恐如洪水般将他整个包裹,等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吻上了江漓的唇。
“唔——”
狭小的电梯里,江漓疯狂地反抗,踢踹,挣扎,贺屿森就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一行带着咸意的液体从眼眶里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滴溅到两人的唇间。
江漓感受到的一刹那,动作顿了顿,不可思议地紧盯着眼前闭眼的男人。
“叮——”
电梯到了。
贺屿森松开江漓,低身靠在他的肩头。
他心里一团乱麻。
守了那么多年的真心,就像藏宝一样对谁都冷冰冰,却被江漓轻而易举地闯进来夺走了。
他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他没有参加那次晚宴,就不会知道许稚欢在江漓心里比他重要。如果他没有捐款给阳光孤儿院,那晚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知晓江漓和季时野越走越近。
骗子,为什么不能骗的彻底些。
让他永远蒙在鼓里,做个快乐的傻子。
难过,难过的无话可说。
内脏仿佛搅乱成一团,不断在胸口抗议着。
在江漓按下第8次开门键后,贺屿森终于起身,低头看着沉默的江漓,他没说话,而是牵起他的手,想将他拉出电梯。
可江漓没有顺他的意,直接甩开他的手,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电梯里回荡。
贺屿森的脸歪到一边,黑发散乱落在眉间,竟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楚楚可怜的小狗。
“可以滚了吗?”
江漓的话毫不留情。
贺屿森紧紧的抱住他,头垂在他耳边轻语。
“我喜欢你。”
沉重的呼吸落在江漓的耳边,良久,贺屿森终于站直,他看着江漓。
他的眼睛太平静了。
像贺屿森的爱或恨,都与他无关。
“为什么……只要有我在的选项,你永远要选别人?”贺屿森哑着嗓子问道。
许稚欢是,季时野也是。
胸间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翻涌成一股无力感涌入四肢,全身的力气几乎快要被抽干。
他毫无办法。
能怎么办呢,他羡慕许稚欢和季时野能得到江漓毫不犹豫的爱,可在江漓身边七年的他却没有分毫。
不公平,太不公平。
江漓仰头看着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语气无奈,“贺屿森,是你先不要我的啊。”
“别闹了。”
绝望中酝酿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又本能地感觉到寒冷,就像被抛弃的狗,拼命摇动着尾巴等待主人来接它,微妙的希望足以让它一直在周围流浪下去,直到死亡。
“没有啊……”
贺屿森此时就像个从内部碎裂的玩偶,在江漓的面前摇摇欲坠。
“江漓……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别人呢?”
“我很差吗?”
贺屿森的语气干涩。
六年前,他们第一次喝酒,在海边。
那天,他曾经以为的好朋友带着从他办公室偷走的机密文件投靠对家,他和江漓靠在一起,问了同样的话——
“我很差吗?”
他以为江漓作为他雇佣的下属,会说他不差,他是英明神武的领导之类无聊的对话。
可江漓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不需要完美啊,只要是贺屿森就好了。”
如今。
江漓淡淡地回望着他,回答道:
“还好。”
贺屿森听到他的评价,垂下头,轻轻勾了勾嘴角,像是笑,又更像是没有落泪的哭。
他知道,他在江漓心里已经差到极点了,所以他的“还好”,居然也是对他的一种手下留情。
他不想死心,望着江漓的背影,咬牙,“我还能弥补吗?”
江漓没有回头,语气随意,“不需要。”
他打开了房门。
最后一根弦彻底崩裂。
弥补,不需要。
道歉,没意义。
喜欢,无所谓。
他所做的一切,在江漓眼里不过是画蛇添足的傻子罢了。
贺屿森回头,猛地伸手“砰”地一声将嵌开的门缝关闭,把江漓禁锢在狭小的门前,目光如炬。
“说一句喜欢我,我就走。”
江漓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似安抚似嘲讽。
喜欢?
他怎么会对一个qj犯说喜欢。
阴影俯下,意料之外的失重感让江漓猛然瞪大了眼睛,贺屿森将他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按向下的电梯。
江漓用力推搡着,贺屿森故技重施,干脆释放信息素压制他。
来自dna的克制让江漓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软绵绵地躺在贺屿森的怀里,指甲在他的脖颈处留下细微的抓痕。
“恶、心……”
他在骂他。
贺屿森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像个要随时崩溃的精神病患者,可对于江漓的辱骂,他却丝毫未动。
打开后车门,贺屿森冷冷地看着许稚欢,“去前排。”
强大的信息素让许稚欢只能照做。
隔板升起,贺屿森将江漓抱在怀里,肆意索吻。